第14章 断筋腐骨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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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逸做事一步三看,行事万有考量。
深知今日之后,自己与丁典大闹荆州府,并且身怀神照功、无影神拳的消息,一定会不胫而走,无论是丁典,还是他,不承认都不行,索性便将一切摆在台上。
一则,好让丁典能够多传自己武功,还不用担心头上多了一个“活爹”。
毕竟这世上想要学习武功,都得拜师。
狄云与丁典的事,属于特例。
那是用自己性命验证的,具有不可复制性。
至于无师自通的本事,他从修习神照功开始,便知道自己并不具备。
而且他还不想拜丁典为师,让自己矮了辈分,但梅念笙不但够名、够气派,还死了,以后行走江湖,那自己最大!
二则,自己今日收拾凌退思,不管怎么说也是以下犯上,那么必然得有一个立得住的理由,哪怕实际意义不大,也得尽量挽回一下声誉。
毕竟混江湖,义字当头!
再则,他为了成就值,还要将那“砌墙达人”等几个弑杀师父的叛徒一一诛杀,有了这个名头,那就是清理门户,更加名正言顺!
如此既能为自己创造收入,也能报了丁典传艺之恩,这叫一举三得!
毕竟连城诀世界,恶人、坏人固然很多,但除了血刀老祖坏在明处,其他人不敢将恶行摆在台面上,伪装的都很好。
这就是环境趋势,因为人人都喜欢真善美,推崇真善美。
比如凌退思将自己女儿活活闷死在棺材里,却说病症不清,郁积难消。
除了狄云最后在将丁典与其合葬时,发现抓痕,人人皆以为凌霜华因为思念丁典,郁郁而死,包括丁典也是这样认为的。
心下还很是自责,为此不愿伤害凌退思,他哪怕被毒死,都没敢去想,凌退思只是为了除掉他,才将女儿害死。
至于弑杀师父的万震山、言达平、戚长发三兄弟更是统一口径,梅念笙是因为失落了一本练武功的书,找来找去找不到,郁郁不乐,就此逝世。
是以江湖上,除了丁典,没人知道他们三人的恶劣行径,狄云知道,却一直再逃避。
所以这几人直到最后死了,仍然是尊师重道的名门子弟,只因他们的师父是两湖大侠梅念笙。
风逸要去杀这几人,没有一个立的住的身份以及理由,弄不好就跟血刀老祖一样,反而会成了人人不齿的贼人。
这是风逸不愿意的!
“不可能!”
凌退思却是两眼大张,歇斯底里叫道:“丁典将其视若珍宝,怎么会心甘情愿告诉你?必然是你骗来的?”
丁典朗声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心甘情愿告诉我师弟?”
“丁典!”
凌退思双眼中禁不住要冒出火来,一脸愤恨道:“堂堂神照功传人,竟然也好意思偷袭,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更可耻的是,竟然与风逸这等人为伍,真不怕辱没了“铁骨墨萼”梅大侠的名声!”
风逸嗤笑一声道:“你也有脸说这些?你怎不说,当年你利用丁师兄对凌小姐的感情,用金波旬花将他毒晕,又挑了他的脚筋?
这是你堂堂龙沙帮大龙头,朝廷荆州知府干出来的事?你不觉得可耻?”
凌退思本来一脸狰狞,听了这话,旋即又笑眯眯地道:“呵呵,丁典,你可不要忘了,当年若非我女儿求我,我焉能留你至今?”
丁典怒喝道:“住口!你还有脸提霜华?”
凌退思嘴角笑容不变,说道:“这么久以来,我出尽法门,你硬是一个字不说!
倘若早早说了出来,我和你成了翁婿,那是何等的美事,你未免有些蠢了。”
他又看向风逸笑着道:“你倒是精乖,伯父全为你做了嫁衣。好在这个结果也算不差,你向我求娶霜华,老夫当着众人的面,同意了。我们以后……”
一瞬间,丁典眼中凶光暴长,踏上一步。
“啪——”的一声脆响,既让丁典停下了脚步,也让凌退思嘴里的话,再也吐不出来。
原来风逸听到这里,心头不禁一沉,暗叫:“不好!这老贼挑拨离间,只怕丁典要上当!”甩手就给了凌退思一巴掌。
这一巴掌,自然没用神照功,但也让凌退思金星乱冒,脸上多了几道红印。
凌退思气得险些晕死过去,他向来人前显贵,何时被人打过巴掌,遭受如此羞辱,眼泪都止不住淌了下来,不由怒道:“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打我?”
风逸冷笑道:“我胆子大了一晚上了,还用你说?”
众人均想:“这倒是不假,只他挟持朝廷命官一条,胆子已然大的没边了!”
风逸哼道:“你心机深沉,诡计百出,当日让我拜你为义父,好安我心,能够心甘情愿为你卖命,套取丁大侠秘密。
当日我若不向你表达求娶凌小姐之心,只怕不是要认你这见利忘义之辈为义父,徒惹一世之羞,就是被你杀了灭口!
你还在这里挑拨离间,殊不知我与丁大哥的关系何等牢靠,你永远也改不了以己度人的小人心思!”
他这话一出,凌退思不禁心头一震,仿佛明白了什么,惨笑道:“好,好一个风逸,你做得好。”说话声中,鲜血又自口角不绝淌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凌退思阴险狠毒,悟性却是极高,若不然也不能当龙头,中翰林。
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最错的一步。那就是早该以女儿逼丁典就范!
风逸哪里管他想没想通,淡淡道:“你若识趣,一切安好,今日若敢拂了我的面子,也别说打你,老子杀你也不带眨眼的!”
凌退思微微一笑,道:“贤侄,你太小瞧你凌伯伯了!
当年我与你爹,夏师爷等一批老人创建龙杀帮,那也是刀头上舔血走过来的!
今日你杀我容易,想要让我低头,嘿嘿,办不到!
况且你父亲死了十三年,你扪心自问,若没有我,你焉能有今日?
你在我面前自称老子,真就不怕九泉之下的父亲不得安稳吗?”
凌退思久居高位,一向神色俨然,悯人悲天,更是虎死不倒架,最后一句声色俱厉。
这番话的内容更是厉害,既指责风逸这等行为,颇有背恩忘义之嫌,更体现了自己不畏生死的气度。
无论是龙沙帮众这些黑道人物,还是衙门捕快,最佩服英雄好汉。
这时听了这话,顿时群情激愤,纷纷狂吼响应,嚷道:“大龙头威武!”
“不错,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拿死吓唬人?想瞎了心?”
“小贼,你敢威胁凌大人,想造反吗?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风逸,你忘恩负义……”
一时间人人乱嚷,风逸蓦地纵声长笑,笑声洪劲,将一切喧哗之声压了下去,众人无不变色。
丁典双手负立,双眼半睁半阂,对目下情势宛若不闻不见。
风逸知道凌退思精明无比,这是笃定自己不敢杀他,还以大义相挟!
到此地步,他索性侃侃而言,朗声道:“你不要觉得,丁大侠看在凌小姐的面上,不敢伤害你,所以就肆无忌惮!
可今天到了这个地步,大丈夫敢作敢为!
我这次对付你,手段的确不怎么光彩,而且我能够长大,也多亏你的接济,但这却是先父用自己的命换来的!
你身为龙头,这是你的责任,况且这份所谓恩惠,又岂是风逸独然?
所以这不是你凌退思大发善心,抚养我长大,对我有养育之恩!
而且我从十六岁起,便在龙沙帮做事,勤勤恳恳,所以当你让我去套取丁大侠秘密之时,你我之间便已经无恩无义。
在那一刻,你我便是恩断义绝,所以今日风某无论如何对你,心中也无一丝愧疚,你最好不要试探我的底线!”
风逸很是坦然,因为原身用自己的命已经了断了一切,故而话语铿锵,字字如针。
直让凌退思凄凉之余怨恨大生,咬牙切齿道:“嘿嘿!不过是成王败寇,你还真以为你是大丈夫吗?”
风逸冷冷一笑道:“我风逸是什么人,不用我说,也不用你说!
之所以说这些,是想告诉众位兄弟,不是我风逸忘恩负义,他们为你这等人卖命,也是大大的不值!我杀了你,更是替天行道!”
“哈哈……”
凌退思纵声狂笑,他笑了一刻,面色渐渐沉了下来,阴恻恻的道:“我给你饭吃,让你活命,到头来你竟然反我!
还敢在我面前充字号,说什么替天行道!
好,你有种就杀了老夫,让我看看你这位神照传人,有多大能耐!”
说着高声叫道:“王捕头传我令渝,要步兵总领燕顺点一千精兵,三百名弓箭手,围住本府,任何人不得出去,再紧闭荆州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城,违者杀无赦!”
“是,卑职立刻会办!”
一人领命而去。
风逸笑了笑道:“知府大人还是个用兵能手啊?”
凌退思哈哈一笑,甚是得意。
风逸也是哈哈一笑道:“好,既然你视死如归,我要是不成全你,倒是我的不是了!”
说着伸手入怀,很快便在身上搓出一粒黄豆大小的泥丸,看起来乌黑锃亮,就向凌退思嘴里塞去。
凌退思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只闻到一股腥臭,心觉不妙,却又不能反抗,只能紧闭着嘴。
风逸冷冷一笑,捏开他的嘴,将丸子塞进,又在他喉咙一拍,咕的一声,凌退思便咽了下去。
凌退思又惊又怒,急运内力,欲要挣起,可他穴道被封,丹田内力哪里提的起来,咕咚一声,又萎靡软倒在地。
凌退思脸色刷地死白,瞪着风逸,眼珠子几要鼓了出来,咽了一口唾沫,怒道:“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风逸见他惊恐神气,微微一笑,说道:“你听说过北宋年间的灵鹫宫天山童姥么?”
凌退思一脸狐疑道:“何意?”
风逸呵呵一笑:“你看你虚的,我喂了你一颗断筋腐骨丸,补补身子!”
众人都觉身上一寒,毛发皆耸。什么灵鹫宫天山童姥他们不知道,可“断筋腐骨丸”这五个字闻音知意,谁若不怕,那还真是假的。
凌退思瞳孔收缩,一字一顿道:“断筋腐骨丸?你卑鄙!”叫罢脸上流露惧色。
风逸笑道:“依葫芦画瓢罢了,不过也算便宜了你,这东西乃是灵鹫宫的秘制毒药,我机缘巧合之下,方才得了这么一颗。
我今天又特意回家取了来,献给龙头,以表敬意。
关于天山童姥其人其事,龙头大人博古通今,也应该有所耳闻,这味药给你用上,也配得上你凌大龙头,荆州知府的高贵身份,如此大家还不伤体面!”
凌退思全身簌簌发抖,口中“啊啊”几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为了连城诀的秘密,遍翻各类古籍,所以花了大钱谋求荆州知府之位,更是不惜连任,皆因他猜到梁元帝在江凌藏了大宝藏,只是不知具体地址。
故而北宋时期的灵鹫宫,他也看见过一些记载,这天山童姥可不是个好人!
最重要的就是,这等轶事隔了数百年,不是风逸一个没见识的小子能够杜撰出来,由不得他不信!
丁典从未见过凌退思露出如此惊惧骇怖的神色,但他知道风逸这是骗凌退思的,因为他与风逸一直在一起,他有没有毒药,心中门清,适时问道:“兄弟,这断筋腐骨丸是种毒药么?”
风逸笑道:“师兄猜的不错!
这味毒药顾名思义,一旦发作,先断全身软筋,到时嘴巴不会张、舌头也不能动,再然后全身骨骼会其软如绵,处处寸断,脏腑破裂,嘿嘿,死的那叫一个惨不堪言哪!”
他越说凌退思越是惊恐,转瞬之间,额头上便渗出了黄豆般的汗珠。
丁典注视凌退思,流露出怜悯之色,说道:“凌知府,你这又是何苦啊?”
凌退思面肌一颤,忽地嘶声道:“狗东西,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若早早给了我连城诀,我岂能如此?”
他想到自己已服了这天下第一阴损毒药,叫喊间面容扭曲,神色间已有癫狂之意,再也不复知府大人的风采。
风逸冷笑道:“凌龙头,你刚才也说了,你合该报应!
昔日你骗大小姐说,你同意她与我师兄交往,想要见一见他。
丁师兄听大小姐这样说,不知道多高兴,怀着见岳丈的心,你却不出面,摆出金波旬花毒倒了他,更是挑了他的筋,穿了他的骨,每月十五对他酷刑加身,他不比你惨上十倍?
如你所言,成王败寇,你在这里鬼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