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太子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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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宫门前停下，齐睿将人抱了出来。
“把马车内清理干净。”
“是。”梦魇没有过问太多，其实他也是知晓一二的，只是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了要好。只是不知，这样到底是对是错了。
又是一阵铃声响起，我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夏荷略带欣喜的脸。
“姑娘，您醒来啦，太子殿下重新为您准备了晚宴的衣物，请您更换好。”
晚宴？还是同一天吗？今天可真是漫长啊。
我感叹着，让夏荷在外面等待，我则下床换好了衣服。因为清楚的记得昏迷前的那种眩晕感来自齐睿对于龙角的控制，所以我趁着支走夏荷的时间，仔细观察起额头上的这对龙角来。
什么都没有，这分明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确实什么都看不到。如果不知道原因，那我岂不是一直都要受到齐睿的摆布？关键时刻铃铛若是一响，我就如同蝼蚁，只会头晕目眩的蝼蚁，绝对不可以这样，只能先假装诚服，再找机会突破了。
“太子殿下，姑娘还在里面换衣服。”夏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齐睿来了，我收起龙角，整理好衣物，推开房门。
“殿下。”我轻轻开口，顺便对他行了个礼。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但是还是面不改色的应下。
“走吧，晚宴要开始了。”
“嗯。”我轻轻应下，规规矩矩走在他身后，我们两人之间终究是没有多说一句话。这诡异的氛围就连夏荷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只能偷偷询问一旁的梦魇，“梦大人，殿下与姑娘这是怎么了？早上明明还好好的。”
“诶，不要多问，也不要多想。”梦魇说道。
“哦。”夏荷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她还以为能从梦大人这里知道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结果他就说了这么几个字，还不如不说。
等到我和齐睿到的时候，其他人基本都到了，只差齐奕和沧川两人，那四位贵女更是穿得鲜艳亮丽，看向齐睿的眼神也带有各种讨好与谄媚。
见到我来了，小白身边的宫女将我带到为我安排的座位，就在她的座位之下，视野开阔，几乎可以看到整个晚宴的场面，而且离她很近。齐睿的座位则在另一侧，虽然与他面对面，但是中间相隔得很远。坐上我这一方的，还有那四位姑娘，昊雨、裕雯、柳胭以及复欣。在齐睿的那侧，同样也有四个位置，除了齐奕与沧川的位置还空着外，还有两位男子坐在了座位上，听到他们的介绍我才知晓，其中一人是昊雨的兄长——昊阳，另一位则是护国的将军之子卢印。这二人看到我，皆是礼貌地微笑着，我也回以微笑，只是不知为何，在看到席上还有其他男子之后，齐睿的面上明显不悦，也不知道他在不高兴什么，马上就要娶太子妃的人了，还这般浮躁。
晚宴快开始了，齐奕和沧川才姗姗来迟，皇帝面上已经有些不愉，但是当着其他人的面，而且此次的目的除了为他心爱的妃子庆生以外，还要借此机会为自己的两个儿子挑选妃子，心中的愤怒自然还是要稍加掩饰的。
齐奕的眼神与我的在空中交汇，我无奈的摇摇头，他也摇摇头，他当然找不到了，被特意藏起来了的，只是这件事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告诉他，就当于让他也处于危险之中，现在的齐睿，没有人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些什么。如果不告诉他，又感觉对他有所隐瞒，不忍面对他担忧的面庞。
“今日召集众卿，一来是为了与诸位共享爱妃生辰之喜，二来朕听闻今日在御花园有四位佳人夺得了太子与五皇子的喜爱，朕也想趁此机会好好看看。”皇帝开口，全场肃静，大家都屏住呼吸，侧目听着皇帝的话语。
“皇上，此次乃是家宴，您瞧瞧，您一开口，大家都不敢说话了。”小白看了看现场紧张的氛围，假装嗔怒道。
“哈哈哈，爱妃说的是，家宴，哈哈哈，家宴，大家不用拘礼，尽管畅所欲言。”皇帝立马把笑容堆在脸上，眼睛扫视着在场的人，似乎在想着怎么给这些人两两配对。
得了皇帝的允许，大家的表情才终于有了松懈，特别是“家宴”二字，让在场的有人欢喜有人愁。
我们已经开始与左右两边的人交谈。小白将我叫过去，一脸神秘的问我：“妹妹以为那二位公子如何？”
我自然知晓这其中的意思，从一开始走进这里我便知道，我也被算在了这次“招亲”的计划之中，只是齐睿他们是娶，而我是嫁，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本就对这种事情没兴趣，而且，若是他们想要强来，那也是困不住我的。
“劳烦姐姐费心了，二位公子都是极好的，只是妹妹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我摇着头，神情坦然。
“哦？这样啊。”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是很快便调整过来，“那沧大人呢？”
我还是笑着摇头。
“嘶。”她眉头微皱，“若是皇子，姐姐也可以在陛下面前帮你们美言几句的。”
“姐姐多虑了，谁都不是。”
“你这样，姐姐我也爱莫能助了。”她有些失望，还有点隐约的愤怒。我全当看不见，只是微微行礼，“多谢姐姐记挂。”然后重新回到座位上。
此时已经不止限于同侧之间相互交谈了，两侧双方都有了交流的趋势，甚至还有人走到我面前来。
“姑娘，在下卢印，护国大将军卢袁怀长子，不知姑娘芳名？”
“楚悦。”
没等他说下一句话，我又接着说道：“相信小将军刚刚也看到娘娘与我的谈话了，此刻娘娘的表情，就是小将军接下来的表情，小将军可相信？”
“这——”他有些迟疑的看了看上面的人，又看了看我，似乎在思考我的话语的可信度。
“莫非是我拒绝的还不够明显？”
“传闻白娘娘新来的妹妹性子孤傲，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他出言道。
求偶不成就气急败坏转而攻击人了？
“嗯，也正好让卢公子不虚此行。”本来还想向他敬杯酒以表我的歉意，现在我只想让他赶紧从我的视野内消失。
他听罢，气急，但是又不能发作，只能狠狠瞪我一眼，然后甩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回去的几步路程，他还与昊阳打了个照面，二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看卢印摇了摇头，然后，昊阳也就没再过来了。
真好，一石二鸟。
皇帝也将齐睿与齐奕两人叫到跟前问话，几位姑娘便凑到我面前，问起一些关于齐睿的事情，她们好像默认了我与齐睿关系匪浅，能从我这里打听到齐睿的喜好。其实我很想说，关于齐睿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问我还不如去问梦魇呢。
也不知那几个人说了些什么，皇帝明显的生气了，齐睿还是倔强的站着，齐奕也鼓起勇气在皇帝跟前说了几句，皇帝更生气了。最后，好像还扯上了小白，小白只能过去安抚皇帝，好精彩的一出戏，可惜我听不清里面的内容。
皇帝气愤的让二人退下，小白急慌慌的给皇帝顺气，齐睿则坚定的走向我这边。
见到齐睿过来，大家都很雀跃，还没来得及将心中的爱慕宣之于口，就听到齐睿淡淡的开口，“孤与楚姑娘有些话要说，还请诸位留点空间。”
她们虽然失望，但还是懂事的离开，我预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便悄悄结下一层屏障，让外界听不到我们的对话。
“太子要说什么？”
我如此简单而又直白的话语，反倒让齐睿很是受伤。他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父皇刚刚问我，想娶谁做太子妃。”
“嗯。”
“我说你。”
“嗯。”
“我说我只想让你做我的太子妃。”他有些激动。
“为什么？你又不爱我，我也不爱你，娶一个互相不喜欢的人相伴一生，有意思吗？还是说，这就是太子殿下的恶趣味？”
“不是的，我是真心的。”
“真心能保持多久？在你在龙角上装铃铛控制我的那一瞬间就没有了吧。再说了，你们人口中的真心就是三妻四妾么？这种瞬息万变的玩意，我不需要。龙族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我的伴侣是冥曜，不是你。”
“死了不就可以换一个了吗？”他的脸上露出阴险的表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心底泛起一股凉意。
“这个东西悦儿可曾见过？”他的手心出现一把小小的刀，这把刀我认识，之前冥曜去仙界之时曾将它作为发簪插在头发上。
“你怎么会有？”我想去抓，却扑了空，反而被齐睿反手抓住。
“绝魔君应该很久没看到他们了吧？就不好奇他们现在过得如何吗？”他低头在我耳旁耳语。
他们？白钊？冥曜？漓？不对，魔界和冥界？
我满脸震惊，还没回过神来，他便打碎了我设下的屏障，“你应该清楚自己要怎么做。”随后，潇洒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只觉得自己的后槽牙在嘎吱作响，刚刚他是在恐吓我？威胁我？还是用魔界与冥界来威胁？但是看他自信满满的模样，也不像空穴来风，莫非，他们真的遭遇不测？我必须得回去一趟。
肚子疼？头晕？身体不适？哪个理由才最充分合理呢？
“父皇，儿臣心中已有太子妃的人选，还望父皇成全。”齐睿走在中间，大声说道。
全场肃静，几乎可以听见砰砰的心跳声，那四位姑娘的脸上都带着兴奋与期待，仿佛在说，是我吗？是我吧。除了我还能有谁呢？
“太子可要想好，话一旦说出口，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皇帝还想给他最后的机会，但是又回想起自己多年来对他的亏欠，只能希望他能清醒一些。
“儿臣已经非常确定以及肯定，儿臣心仪之人，便是楚悦楚姑娘。”
话音刚落，全场的目光皆看向我，好奇、惊讶、憎恶等源源不断向我涌来。
“皇上，我不——”我抬头，想要回绝，却看到齐睿又拿出了那把小刀在手中把玩，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实际上却是实实在在的威胁。
“你不什么？”感觉到我的话停住，迟迟没有说下一句，皇帝急忙催促道，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并不支持齐睿的做法，也不看好我们两个，皇帝真实独具慧眼，可惜，我要辜负他了。
“不会辜负太子的一片心意。”放下心中的不适，我再次开口。
“你！”皇帝被我的话噎住了。
“请父皇成全。”齐睿赶紧跪下，根本不给皇帝拒绝的机会。
“求父皇成全。”见皇帝不为所动，齐睿又接着说了一句，有种今日要是不答应他他便会一直求下去的意思。
皇帝无奈，看了看小白，小白立马会意。
“哎呀，陛下，今日臣妾贪杯，现在头都有些晕了，皇上陪臣妾去歇息可好，他们年轻人的事就留给年轻人去解决嘛。”她顺势倒在了皇帝的怀中，俨然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
“那就依爱妃的。这里就交给太子了。”他说完，便带着小白一起离开了。
齐奕将地上的齐睿扶起，轻声叹气。
“太子既然已有心仪之人，为何不早些说出来，耽误我们姐妹这么多时日。”有人不服气的说道，说话之人正是昊雨，从小有兄长的疼爱，胆子自然是大些，说起话来也更加由着自己的性子些。
“小雨，对太子不得无理。”昊阳轻声呵斥，然后又跟太子道歉：“家妹年幼，无意冒犯，还望太子海涵。”
“无碍，这件事本就是孤的原因。”齐睿不在意的说道。
“那么五皇子呢？”问这句话的是柳胭，她是这四位女子中，唯一对齐奕更有好感的人。
“本王也——抱歉。”齐奕低头，诚恳的说出了这句话。
“如此一来，今日算是白来了，臣先行告退。”卢印说道，也不等齐睿的意思，就大步离开。见有人离开，剩余之人也陆续离开。很快，刚刚还热闹非凡的殿堂里，就只剩下我与齐睿二人。
“带我去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