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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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睿走进来就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尤其是在青韵和齐奕二人脸上，草草跟齐睿行过礼，便转过身去，以免相看两厌。
“这是怎么了？”齐睿悄悄问我。
“哎，有点小争执，不过已经没事了。”
“不会是因为昨天五哥在我那多喝了几杯，所以青韵姑娘生气了吧。”齐睿又问道。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好在他终于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时间还早，孤听闻城西新开了间茶楼，貌似反响还不错，不如中午我们就去那？”齐睿看向众人，既然太子发话，自然没人敢反对，大家都应声说好。只是在我们出发上马车之时，青韵带着的包裹不免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青韵姑娘这是——”
“回太子的话，我和青儿计划去皇宫陪白娘娘一段时间，正好也快赶上她的生辰了。”红影回答道。
“如此，二位倒是有心了，那么，魔君呢？”他转身看向我，我的去留的确是个问题。
“魔君自然也是与我们一起的。”红影又说道。
“好。”齐睿没再多问，我们坐着马车来到了他口中所说的那家茶楼——荟聚。
此处生意确实火爆，门口络绎不绝，好在齐睿似乎早已在这里打点好，我们一下马车就有小二引我们去楼上的一间厢房内，厢房打开，还可以看到整个楼内的景象，可以纵观全局。
“五哥，昨日我们饮酒太甚，今日就以茶代酒吧。”
“魔君，上次孤见你对莲子一物甚是喜爱，不如就点个桂花莲子羹吧。”
“还有这个、这个，这些能够清凉解暑的都给孤呈上来，好了，孤点完了，你们看一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齐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们，实际上一直都是他在说话，我们都有些兴致缺缺的模样，好在他也并不在意，在等上菜的时间里，甚至还兴致颇高的欣赏起楼下大厅内的戏曲来。
楼下的戏曲咿咿呀呀我完全听不懂，红影和青韵在说着悄悄话，齐奕在看着青韵生闷气，沧川在看着齐奕生闷气，只有我是个无所事事的。会不会是因为天气太过闷热所以大家心情才会如此低沉呢？
我悄悄运转法力，让我们所处的包厢里的温度降下来。
不一会儿，店小二便端着菜品进来了，“哟呵，这包厢果然不错，比外头不知道凉爽多少倍，六位客官果然是会选地方的。”小二阿谀着，菜品很快摆了满满一桌。“菜已上齐，还请客官慢用。”
我看着这满桌的菜，再看看齐睿满意的脸，很想问一句，这么多我们真的能吃完吗？
但是齐睿明显误会了我的意思，他解释道：“不知道什么好吃，所以随便点的，如果不够，我们再加。”
这哪会不够呀，这得吃不完兜着走了吧。
不过这个桂花莲子羹确实是好吃的，既有莲子的清甜又有桂花的幽香，两者结合得恰到好处，给人以味觉与嗅觉上的双重享受。
吃到一半，店小二又进来了，这次依旧是笑呵呵的，手里还捧着一个壶状的物件。
“贵人，这是小店新上的雄黄酒，还请各位品尝。”说完，他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
听到雄黄二字时，青韵和红影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对劲了，奈何现在在外面，还有齐睿和其他外人在场，只能在小二将酒杯递过来时，不着痕迹的捂住自己口鼻。
“端阳已过，为何这时还有雄黄酒？”齐奕疑惑的问道，同时还在偷偷观察着青韵的反应，雄黄，毕竟是她不能轻易触碰的东西。
我趁着小二的注意力被齐奕吸引，偷偷做了个小动作。
“贵人有所不知，咱们天启从去年年底到现在未曾下过一场甘霖，听闻呐，是有蛇妖作祟。”
“胡说，怎么可能。”青韵听到蛇妖作祟这几个字就有些着急了，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就站起来反驳店小二的话。
“姑娘，这可不是胡说，不然，怎会一直干到现在？”
“那你说说，这蛇妖在什么地方？”齐奕继续问道。
“这个呀，”小二的声音不自觉的降低了，还左瞧右瞧生怕有人偷听，在他确定这里没有外人，可以说了以后，他才轻声开口道：“听说呀，这宫里头的白娘娘，就是那蛇妖变的。”他说完之后还一脸警惕，生怕被别人听了去，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现场的就有两个是皇子一个是大臣还有两个是他口中这位蛇妖变的白娘娘的姐妹，以及我这个跟白娘娘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
“这样的话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我开口问道，青韵已经压抑住了心头的怒气，或许她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所以决定先听听这个小二要怎么说。
“这哪还要去哪里听啊，这外边呀到处都传遍了。”
“为什么会怀疑宫里的白娘娘是蛇妖呢？”
“那自然是有人亲眼看见她变成蛇妖了，之前那二皇子齐绍不就是被蛇妖吸了精魂而亡的嘛。”
齐睿和齐奕都默不作声，只是细细思索着小二说的话。
“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皇帝可知道此事？”
“皇上自然知道，听说啊已经将白娘娘囚禁起来了。”
“若她真是蛇妖，怎会甘心被囚禁呢？皇宫应该也困不住她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二也很难自圆其说，看来这件事还只停留在谣言的层面，只要好好引导，便可让这个谣言过去。
“总之，我们民间现在人人都煮雄黄酒，为的就是防止蛇妖的侵扰，客官也请喝了吧。”他有一种不看我们喝下去就不走的意思，仿佛是怀疑我们当中就有蛇妖的存在。
真是自作聪明，雄黄可以用来对付蛇，这一点没错，但是如果是蛇妖，自然有千万种方法不让自己碰到雄黄，岂能被一杯小小的雄黄酒拿捏？
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红影和青韵看到我肯定的表情，也将其一饮而尽，剩下的三人也当着小二的面将这雄黄酒喝完，见我们都没什么异常，他才放心的离开。
见到小二离开，青韵才将嘴里的“雄黄酒”吐出来，“好咸啊，楚悦你这是给我们喝的什么东西？”
“嘿嘿，情急之下就用北海海水代替了，应该还好吧。”我不好意思的说道。
“什么咸？什么北海海水？你们在说什么？”齐奕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本来就被那壶雄黄酒弄得神经紧绷，然后又听说了蛇妖的传言，一门心思都在青韵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我偷偷将青韵和红影杯中的酒换成了海水，也没有发现青韵其实根本没有喝下去。
所以说要避免喝雄黄酒的方法有很多，即使是非要装模作样的喝下去，也完全可以假喝的。
沧川将事情简单的讲了一遍，齐奕的表情可谓是五彩纷呈，我竟然觉得，如此傻还不知道变通，也是一种难得的品质。
“这么说来，魔君是北境之人？”齐奕问道。
“嗯，对呀，魔界起源于北境，魔尊、护法与我都是北境之人。”北海也是北境，所以我这种说法应该不算是撒谎吧。
“怪不得魔君的法力是冰系的。”齐奕喃喃道，接着他又看向青韵，“只是刚刚那店小二所言——属实是真假难辨。”
“真真假假我们去皇宫一探便知，五哥莫要慌张，很有可能是白娘娘临近生辰，有好事者故意散播流言也不一定。”观察了这么久的齐睿终于说话了。
“太子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先到皇宫见到谣言的中心人物。”红影说道。
“只是，今日本就休憩，若是没有父皇的传召，我们无法进入皇宫，更别说见到父皇与白娘娘了。”
齐奕话语说出口，所有人的陷入了沉默，当下，如何进入皇宫也成了问题。若真如那店小二所言，皇帝将小白囚禁了起来，那么青韵她们自然无法联系上。
“偷偷进去呢？”青韵问道。
“不可。若偷偷进去，便坐实了谣言，就算不是这样，也会引来皇帝的忌惮，毕竟是他的皇宫，怎可让旁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呢？”沧川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五皇子进不去，太子也不行吗？”我看向齐睿，齐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对呀，东宫！你们可以先随我去东宫，此处虽然与白娘娘的寝宫相距甚远，但是终究实在皇宫里头，还是要比在皇宫外面方便很多。”
“只是这样，会不会太过麻烦了？”我装作很是纠结的样子。
“不麻烦的，只要三位不介意就好。”齐睿笑道，看我们三个都没有拒绝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看着齐奕。
“五哥觉得如何？”他问齐奕，毕竟齐奕与青韵的关系他也是知晓一二的。
“太子宫中好像并无女眷，她们三个贸然前往只怕会传出些流言蜚语，恐怕会对太子选太子妃之事造成不必要的影响。”齐奕思索了一会后说道。
没有女眷？怪不得皇帝要如此着急的为太子挑选太子妃，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我们女扮男装不就行了？”青韵说道，也不知她是否察觉到了齐奕语气中的挽留之意，但是此时此刻，小白在她心里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齐奕的话只怕在她心中掀不起多大的波澜了。
“青韵的主意甚妙，不如我们吃饱喝足之后，就去实际上逛逛，挑选挑选适合扮男装的物什？”
“好。”我们三个一口答应，接下来吃饭的过程都显得无比开心。，只有齐奕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直到我们离开荟聚，准备去逛集市，他的表情还是没有丝毫的缓和。
“你们真的打算住东宫？那里可是太子的地盘，我们相互都不好照应。”沧川趁着空隙的时间，走到我面前对我说道。
“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不是吗？而且有我在，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哎，不是我不放心，主要是五皇子不放心。”沧川趁机看了一眼齐奕，然后摇头。
“如果他是在担心青韵的话，那还不如劝他担心担心自己吧，青韵再如何，只要她心里还记挂着小白，就不会做出什么糊涂之事，反倒是这位五皇子，哎，只希望他们二人不要相互影响的好。”我话刚说完，青韵已经走到我身边挽起我的手拉我带走。
由于刚刚已经吃饱，所以我们自动忽略了小食摊，直奔一些卖珠宝首饰的商店。
青韵在一件件琳琅满目的首饰面前挑挑选选，我则只是站在远处观望。
“没有喜欢的吗？我感觉你似乎不怎么戴首饰？”齐睿问道。
我笑着摇摇头，“带太多首饰反而不方便，简简单单就挺好。”确实不方便，连打架都不方便。
“原来如此，不知这个手链有何特别之处？”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手腕上的珍珠手链。
察觉到他的目光，我轻轻抬手，手指抚上它，感受着它的纹路，嘴角不自觉的挂起笑意。“大概是有些特别的吧，是个很重要的人送的。”
“哦？心悦之人？”齐睿试探着问道，他没想到我会点头承认，“嗯嗯，是的。”
等了很久，齐睿都没有说话，我以为他不打算再同我聊天的时候，他却又对我说了一句：“恭喜。”
“多谢。”
“楚悦，快来快来，这个好不好看？”青韵扬着手中的簪子问我，我冲齐睿抱歉的笑了笑，然后来到了青韵身边。
“嗯，是挺好看的。”我将簪子拿在手中打量，不论从质地还是成色来看，都是一根不可多得的簪子。
“你喜不喜欢？喜欢的话我就送给你。”青韵高兴的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有一根就够用了。”我摆手拒绝。
青韵一听便泄了气，“你不要一直打扮得那么素啊，你现在正是需要精心打扮得年纪，打扮得漂亮一点，吸引更多的目光，让那位小冥王有点危机感呀，嗯？”青韵冲我调皮的眨眨眼，我只能羞愧的去拍她，两人很快闹作一团。
无人在意的角落，有人早已满脸怒容，“小冥王？呵，看来计划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