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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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痛苦的模样，三人都手脚慌乱的想要扶住我。我挣扎的过程中伤口处已经渗出了不少鲜红的血液。
嗯？我的血怎么又变回了红色？
见我有些诧异的目光，青韵连忙说道：“是云廷用药物改变了你的血液的颜色，让你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这样才能避人耳目。”
“所以云廷已经知道了？”我轻声的问道。
“嗯。”青韵迟疑的开口：“不只是云廷，光明宫的人都知道了。”
还好只是光明宫，光明宫就三个人，而且里面有他，应该可以放心的吧。我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那张无比熟悉的脸，是了，他就是楚源，是那个属于我的楚源，我清楚的记得我当时在血泊中快要晕倒的时候，我叫了他的名字，他也回答了。
我收起脸上不自觉的笑意，然后开口道：“既然是他们救了我，那我得好好登门感谢一番才是。”
“是，你是应该好好谢谢他们，尤其是那位赤霄君。”冥曜酸溜溜的开口，“但是，你去感谢人家之前先把他们为你悉心准备的药喝了，把伤养好了再去也不迟。”
“你的话虽然没错，但是云廷真的让我吃这么多药吗？”我望着面前的无数瓶瓶罐罐陷入了迟疑。
“嗯。”冥曜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心虚。“快吃吧，最好今天吃完明天就好了，这样就能安安心心去参加蟠桃盛宴了。”从冥曜的语气里可以听出来他似乎很期待这场蟠桃盛宴。
“你很想吃桃子？”我一边忍着难闻的药味，一边偷偷想倒掉一些，刚好被冥曜抓了个正着。
“我又不是猴子，喜欢吃桃子干嘛？蟠桃与普通的桃子不同，可以提升修为，强身健体，对你，再合适不过。”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然后将我要偷偷倒掉的药直接递到我嘴巴边。“不老实。乖乖喝掉。”
“又臭又苦。”我嘴角向下，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他强硬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动容，我正要高兴呢，却听他说道：“那也是你该，谁要你什么人都救，什么时候都不要命？”
我紧咬嘴唇，表情委屈的像要哭出来，但是就是不愿意喝下这碗药。
见我如此，冥曜也不着急，他露出邪魅的笑容，凑近我的耳旁，轻声细语道：“阿悦，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太可爱，太让我心动了。如果你实在喝不下，不如我来喂你吧，嘴对嘴喂的那种哦。”说完，也不顾及我震惊的表情，就要将那碗药倒进自己口中。
“不用不用，我喝我喝，我立马喝。”我红着脸喝下这苦涩的药汁。还好青韵和红影去为我熬药了，不在这里，不然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不过说起这个熬药，她们俩怎么还没回来？到底有多少药要熬啊。
我这碗药好不容易咽下去，青韵就端着另一碗药进来了。
“楚悦，你喝个药怎么脸这么红啊？太烫了？”她看到我的样子，有些好奇的问道。
“她喝药不老实，被我稍微教训了一下。”冥曜替我答道，然后接过青韵手中的药碗，“姐姐要认真全部喝下去哦，不要我就要喂——你——喝——啦。”
我被他吓得赶紧咕噜咕噜又是一碗，连反胃的感觉都被我强行压下去了。
青韵见我喝完了，满意的点点头，还不忘夸赞一旁的冥曜，“冥曜你这个办法挺有效果啊，她喝药竟然如此爽快。”
“那是自然。”冥曜得意的答道，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去。
青韵啊青韵，你要是知道他喂药的方法绝对会比我喝的更快。
“青韵，还有多少啊？”我皱起整张脸问道。
“不多不多，大概就五六七八碗吧，我先熬药去了，冥曜，好好督促她喝完。”她一个转身就走了，留下一个听到还有五六七八碗药整张脸更皱的我，以及一个已经笑得不能自已的冥曜。
“冥曜！”
“好好好，我不笑，你快别皱着这张脸了，像个小老婆婆。”
“在你这里，我就是个小老婆婆。”
“对对对，就算你真的变成一个小老婆婆我也会喜欢的，阿悦。”
又来了又来了。“嘴巴这么甜，要不你也喝碗药来中和一下吧？”
“不用，直接从你这里就可以中和。”他突然慢慢的靠近我，双手抚上我的肩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心跳声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紧张，手上的力度也加大了不少。
“嘶，好痛。”我肩膀上的伤口被他太过紧张捏得生痛，他慌乱的松开我的肩膀，然后不住的说着对不起。
我没心没肺的笑起来。
“你骗我？”他像是反应过来了。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你这样也挺有趣的。”我赶紧解释。
“不过，阿悦，你刚刚都没有抗拒我，是不是说明——”他再一次靠近了我。
我缓缓向后移动，“我可能是被药糊了脑子，一时之间忘记了。”
“真的吗？”
“真的。”
好在我最后并没有如青韵所说的那般还要喝个五六七八碗药，因为红影怕我喝太多撑着肚子了，所以她将这五六七八碗浓缩成了一碗，是的，格外黏糊的一碗。我差点直接交代在这里，吃多少糖和清水都没缓过来。
看着我喝了吐，吐了又喝，冥曜都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也不觉得我喝这么难喝的药是活该了，甚至还生出一丝丝的心疼。
“要不不喝了吧，大不了明天我再厚着脸皮问他再要点，你这个样子实在太可怜了。”
“真的可以吗？”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此刻的我一定是可怜极了。
“当然是假的。”红影在一旁说道，“乖乖喝完，不然我告诉白钊。”
“呜。”
夜里，冥曜一直不愿意离开。
“我药已经喝完了。”
“嗯，我知道。”
“我要睡觉了。”
“嗯，你睡吧。”
不是，我都这么明显了，你难道不懂我的意思吗？
“你是想让我走？”
“嗯。”原来你知道啊。
“我不走。”他在凳子上正儿八经的坐了下来。
啊？“这——有人看着我睡不着。”
“自欺欺人，每晚我都有过来看你睡觉。”
我吓张大了嘴巴，见我一副痴傻的模样，冥曜忍不住笑了出来，“逗你的，我哪有这么变态？你先睡，睡着了我就离开了。”
我再三确认，还怀着忐忑不安地心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再醒来，果然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长舒了一口气。肩膀还是很痛，我有种昨天药物的苦涩又蔓延到口腔的错觉。
瞎说，肩膀当然是一点都不痛了，嘿嘿。
为了证实这个谎言的真实性，我自己起床、梳洗、换上一开始来穿的衣服，全程都龇牙咧嘴忍着从肩膀处传出来的痛意。在我收拾好一切，准备出门的时候，青韵和红影也刚好一起过来找我。
“嗯？这么快就能自理了？云廷的药物效果这么厉害？”青韵说着，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啊，痛啊，轻点轻点。
“嘿嘿，对呀，云廷好厉害。”我坚强的挤出一丝笑意。
“你的嘴唇怎么这么白？额头上也全是汗，不会是为了不喝药装的吧？”红影看出了我的不对劲，疑惑的问道。
“怎么可能，我就是饿的，对，好饿。昨天喝了一天的药，没吃一点东西，现在好饿。”我边说边点头，还适时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这样啊，我就说你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喝药嘛。”红影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不对劲，很不对劲，红影是什么时候被青韵和冥曜两个人带偏了？
感觉脚边有什么在蹭我，我低头一看，一个小白团子正依偎在我的脚边，疯狂的蹭来蹭去。
“阿曜！好久不见了阿曜，有没有想我啊？”我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抱起它，好在小小兔子的重量我的肩膀是可以承受的，我又忍不住在它头上蹭了蹭，毛绒绒的，真舒服呀。
“一大早就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冥曜阔步走了进来，这一次，他穿着自己在冥界的服装，黑色的衣袍上系了一条暗紫色的腰带，上面用金线勾勒出好看的花纹，也将他的腰线恰到好处的凸显出来，再搭配上他那张绝美的容颜，直接让人看得呆愣了。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冥曜好奇的问道，好吧，对自己的美貌而不自知，这下子就更吸引人了。
“没什么，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我问他道。
“一想到参加完蟠桃盛宴就能回家了，我就兴奋得一整晚都睡不着，所以我老早就穿戴整齐，就等着你们一起出发了。”
确实，等到蟠桃盛宴结束，这一次的“破冰”也就结束了，不知道仙界有没有达成他们的目的，但是我们终于能够回到自己的家园了。可是——心里好像有一块地方空落落的，这次离别，下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呢？
我甩掉脑中胡乱的思绪，将阿曜轻轻放回它的窝里。“阿曜，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到魔界吗？”
“我愿意。”
不是阿曜在说话，是冥曜，我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真的。阿曜愿意，阿曜也愿意。”他炙热的眼神看着我，干净而纯粹，仿佛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在场，我差点就溺在他流转的眼波之中。
“咳咳，请问二位，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青韵出声打断了我和冥曜之间奇怪的意境。
青韵，我决定原谅你刚刚对我肩膀上的一系列拍拍的动作。
“现在就出发吧。”我快速说道，逃离了现场。
走出玄冰宫，就看到光明宫的宫门也大开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我本想同他打声招呼，再告诉他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让他放心，可是他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就转身和身后的风芷和云廷说着什么话，只是这一眼，仿佛与我是陌生人，我忍痛抬起的手瞬间僵在半空中。
“那不是绝魔君么？”好在云廷先看到了我，“绝魔君竟然这么快就醒了。”
“嗯？”那人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哦。”然后继续说着刚才没说完的话。
为什么这么冷淡？就像他根本不认识我一样，他是不是真的不认识我了？
“这人在装什么装？我们别理他，走。”他的表现也让冥曜等人有些气愤，拉着我就要走。
“绝魔君。”风芷走了过来，朝我等行礼。
“风芷姑娘。”我笑着同她打着招呼，“这几天多亏了有赤霄君、风芷姑娘和云廷的照顾，我才能恢复得这么快又这么好，真的太感谢了。”
“绝魔君客气了，仙君本就要负责参与活动的一行人的健康安全，魔君受伤说到底是仙君的失职，我们这些做仙侍的也难辞其咎，所以将魔君照顾好是应该的，您不需要内疚。”风芷客客气气的说道，与赤霄君的态度如出一辙。
“这是赤霄君的意思？”青韵忍不住问。
“当然，他还嘱咐我为你们带路，诸位请同风芷来。”然后她走在前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所以这几天的所有种种都是因为所谓的职责吗？那些温柔那些着急都是假的？不管是谁受伤了他都会这样？我在心里自嘲的想着，一边跟在风芷身后走，一边双手已经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
“哈？你怎么了？”冥曜焦急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肩膀的伤口又因为我刚刚的用力而撕裂开来，可是我却感觉不到疼痛，这样的疼与心脏传来的伤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没事，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伤口了。”我故作轻松的说道。
“既然你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那便把它交给我，我在意！”
说完，他便将我抱起，还不忘对风芷说道:“风芷姐姐，麻烦你稍等，我先带她去换药，一会就来。”
青韵和红影见状，也一边向风芷说着抱歉，一边跟上冥曜的步伐。
“你放我下来，我没事。”我挣扎着。
“楚悦，你知道的，我不介意现在就用昨天我说的喂药的方法。”他的眼眸里已经隐隐有了几分怒意。
我听他这么一说，立马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