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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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沧川来找我们，嘴里嚷嚷着都日上三竿了怎么还不起，但是我根本不知道已经天亮了，因为我这次是看不见了。我本来还在想，怎么我都幻化成人形了天还这么黑，也不见楚源在身边，原来只是我瞎了而已，昨天楚源还在说要我把眼睛给阿紫，这下好了，先别管我愿不愿意给，人家姑娘肯定不乐意要了。我在心里闷闷的想着。但是由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也没太大的无法接受，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了，可惜不能再看一眼阿紫，不能将昨天买的蚌珠送给她。
“怎么回事？”沧川见我和楚源难得的沉默，小心翼翼的发问。
“你自己来看吧。”楚源说，然后我感觉迈出步伐离我远了些，接着一阵风传过来，想必是沧川凑过来了，不知道他在干嘛，大概是用手在我眼前瞎晃吧，我感觉微微都风在煽动。
无果，传来叹气声。
“那我们赶紧出发吧。”
【嗯嗯。】我积极响应，站起身想要往门口走，一路上踢到桌子，碰倒凳子，最后还左脚踩右脚差点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还好楚源接住了我。恐惧，无尽的恐惧袭来，本以为从床到门口那么短的距离我完全可以凭借着这几天的记忆走过去的，但是当黑暗笼罩了我的整个世界，透不进来一丝光亮的时候，我的恐惧占了绝对的上风，就连迈出第一步都需要无限的勇气。我靠着楚源的身体支撑才勉强站直了身体，可是嘴角却扯不起任何的笑意。
【说话呀，现在又黑，你们又不说话，我只会更害怕。】我忍不住要求他们说话。
“嗯……话说阿紫今天身体有没有好些？”楚源问。
“我今天没看到她呢，不过我遇到了阿泽，听他说，阿紫还在床上躺着，大概是身体还没好全。”
“哦哦。”
好想去看看阿紫啊，之前我养伤的时候都是她在我身边照顾我的，可惜我现在这样子，先不说能不能去到她那里，就算去了，也徒增她的担忧吧。
“先去蜃楼吧。”沧川提议。
“嗯，你能不能走？”楚源小心翼翼的问我。
【刚刚那一摔差点给我吓死，我不敢动了已经。】
“那你在这里等着？”
“不行。”楚源拒绝。“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更危险，万一之前追杀的人找过来怎么办，你现在连谁是谁都分辨不出来，更别说打过谁了，我得和你一起？”
“那我一个人去打听？”
“此事事关楚悦，我得在。”
【嗯嗯，我也得在。】
“那我总不能抓蜃楼的人来问吧，这不掩耳盗铃么。”
我听到沧川来回踱步的声音，想象得出来，他有些着急。
【不如我变成个什么小东西，你把我揣衣袖了？】我满意的点点头，觉得自己的这个方法绝对可行。
果然，沧川也夸赞这个办法不错。“诶诶诶，这个办法不错。”
“不行，蜃楼人多眼杂的，万一不小心掉了怎么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的好哥哥，你说怎么弄吧。”沧川没了耐心，直接往凳子上一坐，等着楚源提一个“行”的方法。
楚源再三思索，终于，“这样，楚悦，你缩小你的原身，直接盘我胳膊上，这样既可以听到我们的谈话，我也可以确保你时刻在我身边，保护你的安全。”
【好主意！就这么办！】我高兴的变回原身然后盘上楚源的胳膊。
“哎。明明是龙，非要变成蛇。楚源你也是，把她保护得太好了，这样她怎么变强嘛。”沧川在一旁轻声抱怨。
“闭嘴，等你有想要保护的人了，指不定会是个什么样呢？”
“打住，在我的成龙梦没实现之前，一切都是浮云。”
【我不信。】
“我也不信。”
“爱信不信。”
沧川气呼呼走在前头，我和楚源紧随其后，不一会，我听见人声鼎沸，闻到了饭菜飘香。
“到了。”楚源告诉我。
【嗯。进去吧。】
熟悉的小猫声传入耳朵，接着，便引我们进门，落座。
“不知二位想要来点什么？”小猫问。然后，好像是才发现我一般，发出
“啊”的一声，“这是？”
“哦，这是我的爱宠，有些许眼疾，故唤做小盲。小盲，同这位美丽的小姐打个招呼。”真是会取名字呀，我要是耳朵听不见，是不可以叫小聋了？小聋，小龙，还挺像那么个事。
听罢，我朝小猫的大致方位吐了吐蛇信子。算是打过招呼了。上次来还不觉得，这次可能有黑暗的加持，我感觉四处都是很强的压迫感，我蔫蔫的扒在楚源肩上。
看到了我的蛇信子，对方嘀咕了一句“原来是条小白蛇啊”就没再言语。
“上一壶好茶，再给小盲来一碗清水，多谢。”楚源吩咐下去，小猫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现在还能通过声音来辨别一些东西，如果到时候听不见了，那我可怎么办，哎，好痛苦。
我们这次的行动很简单，就是等，等其他人开口，毕竟主动去打听，反而嫌疑很大。然后我们从他们的谈话中获得想要的消息。虽然每天来这里的人络绎不绝，但是只要是重要的事，便会有人天天讲。这不，我已经从嘈杂的声音中分辨出我们想要听到的了。
“诶？你看那边。”
“哪边？俩大男人有啥好看的？我可不好这口。”
我正在一点一点伸长身子舔食着面前的清水呢，差点被这俩大老粗呛住。
“哎呀，我是说那个黑色衣服的肩膀上的那个东西。”
【我？】
“嗯？怎么了？”楚源、沧川纷纷发出疑问。
看来他们还没仔细到可以听见那边的声音，眼睛看不见了，耳朵倒是格外好使，也算是一点点安慰吧。
我告知他们那俩人的大致方向。
“那边是虎族的人在讲话。”楚源说。
难怪声音怪粗糙的，原来是老虎呀。
“肩膀上？白色的？那光泽，是，龙？”这声龙的声音格外的大，说出口后，四周突然就安静下来，果然。来这里的人都心怀不轨，谁都不敢保证自己说的话有没有被周围的人监听。那老虎好像也知道自己的失态，连连道歉，“聋，聋，我有些耳聋，抱歉了各位。”然后场面又恢复了嘈杂。
“嘘，我没说一定是龙啊。”另一只虎赶紧压低的声音。
“据说当年北海逃脱了一只龙，不就是雪龙嘛，我看那玩意儿神似，两者都是白的。”
【哈？虎大兄弟？颜色像就是啦？虽然被你蒙对了，但我拒绝承认。】
“大哥，你这也太没有逻辑了，白色的东西多了去了，不可污蔑他人。”
“也对，我觉得应该也不是，堂堂北海龙族怎会屈尊盘在一条大蟒肩头，而且还是小蛇模样。听刚刚他们的对话，貌似这条蛇还看不见？”
【不好意思哦，我就是这么的没出息。】我在心里捧腹。
“对了，之前屠龙村那事，不是说真龙现世吗？魔界派了三个护法去捉拿，听说三个都是重伤归来。”好像有其他人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那龙也就两千年不到吧，这么厉害？能打赢魔界三个护法？”又来一个。
“不只是一条龙，还有一蟒一蛟呢，三人并肩作战才打赢的。”
“诶？照你这么说，那边那两人不就是一蛟一蟒？那白色的那位不就是？”
说话，明显感觉到有好几条视线望向我们，还隐隐透着杀意。
【不会要暴露了吧。】我担忧的想。
“应该不会，他们只是瞎猜的。”楚源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我感觉渊蟒已经伺机而动了。
“看，有人来了。”沧川说。
我抬头，迷茫的四处张望，虽然啥也看不见，但是也很好奇来着是谁。
“在这边。”楚源微微转动身体，让我这朝着门口的方向。
【哦，“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