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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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尉迟宝琪是个旅帅,但是这个时候真正的指挥者却成了老王这个老军,所有人都听他的吩咐,尉迟宝琪反倒成了聋子耳朵摆设,气呼呼的被拖入到了人群之中。
五十多人立即在老王的喝令声中凑到了一起,十余名刀牌手在前,从牛车上拿下了一些大盾竖了起来,在队伍前面形成了一道盾墙。
长枪手则在其后列队,将长枪从长牌的豁口处探出,指向了队列的前方,剩下的则是弓弩手,被老王分派到了两侧,依托盾墙和牛车,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唐军的步军之中弓弩手的占比很高,每一个旅一级的队伍之中,弓弩手的比例占了起码六成,这五十多人之中,弓弩手就有三十人,二十个步弓手,使用的皆为步弓,剩下十人则是手持的强弩,而且全都是蹶张弩。
关中汉子好战,虽然只是府兵,但是这些弓手们也都是能开一石硬弓的好手,真的到了临战之际,在几个老军的率领下,倒也没有惊慌失措。
特别是刚才一通忙活之后,他们在阵前布下了一片小树干形成的木刺丛之后,心中都多少有些安定了下来。
这个时候弓手们为了方便取箭,按照老军的吩咐,将箭囊中的箭支都取了出来,一支支的插在了脚前的地面上,这样比起从箭囊里取箭要快捷许多,这都是老军们的经验。
而弩手此时也都纷纷踩着强弩前面的铁环,双手拉着弩弦,腰背绷紧沉声发力,嘎吱吱一阵响,弩弦便张开挂在了钩牙上,将弩箭放在弩臂的沟槽之中,便做好了发射的准备。
徐淼这时候才又被老王他们赶回到了林中,此时的他虽然依旧紧张,但是能想到的办法,他已经想了,即便是还有其他法子,但是这会儿也来不及施展了,所以尽人事听天命吧,今天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老王他们那些战兵了!
而他来到被抬入林中的那个老卒身边,插在他后肩的箭杆此时已经被截断了,箭矢是从甲叶缝隙扎入到他的身体中,徐淼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管林子外面的情况,深吸一口气,拔出小刀,割开甲叶,然后小心翼翼将老卒身上的铁甲脱下来,露出了他的后背,然后他把老卒的衣服撕开,露出伤口。
此时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箭矢还插在他的后肩位置,这个位置在肩胛骨上,箭簇应该是钉在了肩胛骨上了,倒不至于伤到他的肺。
之所以晕过去,一是流了不少血,二是一路狂奔受疼不轻,心绪又比较急,三是又从马背上摔下来,所以晕了过去,但是此时老卒已经醒了过来,看到了徐淼在照料他,老卒居然还侧过脸对徐淼露出一口黄牙咧嘴笑了一下。
“有劳徐公子了!麻烦您帮我把箭头取出来吧!”老卒对徐淼说道,对待徐淼,老卒这些天跟着尉迟宝琪和徐淼打交道,也知道徐淼识字,还会算学,另外还会筹划,着实给他们二少爷帮了不少忙,虽然徐淼是个穷小子,可是他却对徐淼还是很客气,这种尊敬,是这时代粗人们对读书人特有的那种尊重,骨子里带着的东西。
徐淼有些感动,这些唐人,骨子里有一种韧性,作为老兵,他们无视生死,忠于其事,即便是身负重伤,却依旧乐观,这让他很是敬佩,于是点头温言道:“我试试吧,以前没干过,弄疼老叔的话,老叔莫怪!”
“不敢当,老儿就是个丘八,担不起徐公子这声叔!叫我一声老张就行了,我们这些人都是厮杀汉出身,受点伤太平常了,吃不了疼就早不吃这碗饭了!徐公子只管动手便是!”这个老卒龇着牙对徐淼说道。
徐淼点点头不再多说,眼下他手头什么都没有,只能从身上撕下一块干净布片,又扫了一遍周边的林下,眼睛一亮,发现了不少的野葡萄藤,有的地方也叫大风藤,这东西他后世跟着驴友在山里转悠的时候,驴友告诉他,这种东西止血效果不错。
只是一般情况下,会采集新鲜的野葡萄藤的枝叶晒干之后磨成粉,用的时候洒在伤口上,很快可以止血。
于是他连忙去采摘了一些这东西的枝叶,现在晒干肯定来不及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就地找块干净的石头砸碎,准备好之后,轻轻拔了一下断箭的箭杆,老张顿时闷哼一声,箭簇却在老张的肩背上丝毫未动,反倒是伤口又开始流血。
“张叔,突厥人的这箭簇有倒刺,我得给你切开一点伤口才能取箭,要不然的话,硬拔会带下来一大块肉!”徐淼皱眉对老张说到,徐淼记得古时候取带有倒钩的箭簇的时候,会用银勺来帮着取箭,但是这会儿他哪儿有什么银勺,铁勺子也没有,只能用切开的方法取箭了。
老张咬着牙说道:“徐公子只管动手,我老张受得住!”
徐淼后世接受过一些野外紧急救护培训,是驴友们组织的,虽然没有教过怎么取箭,可是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于是徐淼拿出小刀,掏出一个竹管做的火折子,吹着之后把刀尖烧了一下,然后递给老张一根木棍让老张咬住,以防他把牙给咬坏。
随着一股血冒出来,老张再次绷紧全身的肌肉,双手死死的抓着地面上的茅草,徐淼不敢耽误立即便将箭头从切开的伤口中取了出来,丢掉沾满血的断箭,他立即把砸碎的野葡萄藤敷在老张的伤口上,并且用身上撕下的麻布用力按住伤口。
老张疼的浑身颤抖,鼻子里发出闷哼之声,把嘴里的木棒咬的嘎吱作响,额头也冒出了不少的汗水。
好在伤口被铁甲挡了一下之后才从甲叶的缝隙射入肉里,箭簇入肉不是太深,也没有钉在肩胛骨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野葡萄藤起了作用,在徐淼用力按压了一阵之后,老张的伤口居然不再大量出血,这才让徐淼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是他两辈子来,第一次做这种事,紧张的手都有点哆嗦,老张在经历最初取箭的剧痛之后,这会儿也放松了下来。
徐淼也不知道老张能不能活下来,眼下他手头要啥没啥,连给伤口消毒的酒精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消炎药了,这时代的人受了伤,基本上只能靠着自身免疫力硬扛,免疫力强的人受很重的伤都死不掉,但是有些人可能就是被针轻轻扎一下,就可能会伤口感染死掉。
他这么给老张取箭、处理伤口,天知道老张能不能扛过接下来的伤口感染,这让徐淼有些为老张担忧。
“张叔,血已经止住了,你暂时不用担心!”徐淼宽慰老张道。
“多谢徐公子,没想到徐公子如此多才,居然还会疗伤!这会儿俺觉得伤口好多了!让我喘口气就能起来跟那些该死的胡人厮杀了!”老张大口喘着气,嘿嘿怪笑着吐掉已经被咬的满是牙印的木棒,对徐淼说道。
徐淼又撕了一根布条,扶老张坐起来,帮他把伤口包扎起来,对老张说道:“张叔不用起来,你伤的不轻,还是多歇歇吧!刚才你失血不少,先喝点水缓缓!”说着徐淼把他带的竹筒递给了老张。
自从在这具身躯之中醒来之后,徐淼就不再喝生水了,不管走到哪儿,都带着一个竹筒,里面装上一竹筒的凉开水,平时他决不许其他人碰他的竹筒,但是这会儿却把竹筒递给了老张。
徐淼的这个怪癖,这些天军中的人都知道了,尉迟宝琪那货还嘲笑徐淼瞎讲究,老张跟着也知道,但是现在看徐淼把他装水的竹筒递给了自己,老张还是满心感动,但是刚才他失血不少,又出了不少汗,这会儿确实口渴难忍,于是便说了声谢之后,接过去大口灌了起来。
此时林外传来了一片胡人们叽哩哇啦的叫喊之声还有战马奔驰的密集马蹄声,接着就听到尉迟宝琪那公鸭嗓子的怒吼声:“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