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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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珂蕾妲的要求下，尼禄没有将打桩机电晕过去带回去。松开勾绳后，众人坐着打桩机回到了白只重工的施工现场。
一路上众人都没有说话，尼禄感受到气氛有些凝重。就连格莉丝都不来询问机械臂而是默默的坐在珂蕾妲的身边。尼禄看着怀里的伊埃斯时不时的露出小脑袋好奇的看着周围就知道铃已经脱离邦布的意识了。
此时的铃已经来到了施工现场，格莉丝正在处理着机器的逻辑模块，安东帮忙打下手，本来招呼着铃和尼禄。珂蕾妲坐在一处空地上在回忆着什么。
本跟两人说道：“这次多亏了两位了，帮我们把机械带了回来。三位真不愧是传奇的绳匠法厄同啊。果然技术一流且干净利落。”
铃毫不谦虚的收下了本的夸奖，而尼禄则是有些担心的看着陷入回忆的珂蕾妲说道：“珂蕾妲她····没事吧？”
“呃···社长没事的，这就不用二位关心了。等回头我跟社长商量一下把委托的尾款给结了。”
“本，没事的。”
不知何时，珂蕾妲已经来到了三人身边。珂蕾妲恢复了平常的状态，但尼禄看得出来她在强装镇定。
珂蕾妲舒了一口气说道：“抱歉，让你们看到我不堪的一面，你们肯定很好奇星期五口中的霍尔斯是谁吧？”
尼禄和铃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点了点头。本则是有些关心的问道：“没事吗？社长。”
珂蕾妲摆了摆手：“没事的本，我早就做好准备了。这个问题在网上找找就能知道。还不如我们直接说，免得别人觉得我们心里有愧。”
眼见如此本也不好说什么，珂蕾妲清了清嗓子说道：“绳匠，鬼手。你们之前看过安东当嘉宾的那档节目了吧。”
铃点了点头而尼禄摇了摇头。
“呃···算了，那档节目也不重要绳匠看过也可以。总之，那档节目里主持人提到过，之前白只重工有过一起【社长卷款潜逃】的丑闻吗？干出那件事的，就是时任白只重工社长的霍尔斯，全名是霍尔斯·贝洛伯格——没错，就是我的亲生父亲。旧都陷落前夕，白只重工的账目上突然消失了一大笔钱，那家伙也在同时失踪了。”
珂蕾妲有些怀念，但语气还是有些愤怒的。
“治安局给出的调查结果是：由于白只重工的经济负担很重，公司当时承建的纪念广场又可能无法按期完工，于是霍尔斯选择了贪污公款，一个人远走高飞。白只重工因为那家伙的不负责任的行为，度过了一段异常艰辛的岁月，不过好在现在我们剩下的人已经重新爬起来了。”
铃听到后有些感到抱歉，而尼禄听到后已经产生了头脑风暴。（关键词触发）
“抱歉，让你想起来不好的事情了。”
铃的道歉让珂蕾妲苦笑了一下，随后回道：“没事的，我早就不把霍尔斯贝罗伯格当作父亲了。现在的白只重工，也已经跟这个不负责任的人渣没有丝毫瓜葛了。”
“等一下，珂蕾妲，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亲生父亲？！”
格莉丝走了过来听到了对话，随后有些吃惊的反驳道：“当时公司的账目上的确缺少了一大笔钱，但没有人能证明那笔钱就是霍尔斯叔叔拿走的！所谓的调查结果，卷款潜逃的说法，自始至终都只是治安局的草率推测！我能理解你失去父亲陪伴的痛苦，有受到了治安局种种负面评价的影响，可你不该对霍尔斯叔叔有这么深的成见！”
格莉丝自顾自地说着，却没看见珂蕾妲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阴沉，铃也是有些伤感，而一旁的尼禄则已经离开了。但他还是靠着斯巴达家族的体制偷听着谈话
“他失踪的时候你还太小，和他相处时间有限，你不知道对于我们大家来说，霍尔斯叔叔是一个多么出色····”
“什么都不知道的明明是你才对！”
珂蕾妲突然带有哭腔的爆发让格莉丝愣住了。看着珂蕾妲眼角逐渐浮现的泪水格莉丝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与此同时本从一旁走了出来缓和道：“那···那个，只是和绳匠小姐和鬼手小哥解释一下霍尔斯这个名字，是不是没必要扯到这些···欸对了，格莉丝，你不在检修三台走失机械吗，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格莉丝终究还是没把话说出来，而是解释了过来的原因。
“···其实一开始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们，它们走失的原因有眉目了。我在检查了那三台机器的逻辑核心之后发现，它们走失之前，都接受到过同一个空洞深处的信号。那个信号的识别编码格式和我们公司的智能机械一样，解码后的文字是：bLG-prototype。”
看着有些惊讶的珂蕾妲，格莉丝坚定的说着：“没错，珂蕾妲。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不过不管怎么看，这个信号都像是来自原型机的。”
“！！！”
“原型机，那是什么？”
此时的尼禄又走了过来，本急忙解释道：“是前社长失踪前，白只重工正在研发的第一台智能机械。不过因为当时我们公司生产线比较落后，无法独立完成制造，所以除了核心部件之外，其余部分是委托别的厂商依照图纸进行制造的。”
听到本的解释尼禄醍醐灌顶，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霍尔斯会毫无征兆的离开和带着巨款潜逃最根本的原因。再结合离开不久后空洞危机爆发就明白真正的一切。
（原来是这样，这个原因就使得一切都说得通了。）
只不过本不知道尼禄想的什么，而是继续说道：“可惜机械完工后，还没结清尾款正式交付，就发生了旧都陷落事件。帮忙制造的企业不幸卷入空洞灾害彻底消失，原型机也不知所踪····”
“不过看样子，原型机并没有消失，而且至今依旧保持着一定的机能。”
格莉丝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珂蕾妲语气温柔的说道：“小不点，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我知道你不想跟那个人再扯上瓜葛，但原型机毕竟是公司的财产，其中搭载的初代逻辑核心也有很大价值。你准备怎么办——是要把它找回来，还是当作它不存在？”
珂蕾妲被提问后还是没有低头说话，相信她的内心一定非常纠结。本也是明白珂蕾妲目前需要好好静静急忙缓和的说道：“绳匠小姐，鬼手小哥。看样子我们社长没办法这么快就下决断，今天还是请您们先回吧。如果我们打定主意要去空洞寻找原型机，一定和你们联络，寻求你们的帮助。”
众人散开后，尼禄和铃看见了躲在一旁的安东，安东说道：“刚才完全不是我能插嘴的氛围啊····男子汉的沉默也震耳欲聋——虽然如此，但是坐视伙伴内讧也太猥琐怕事了！啊啊！作为男子汉，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兄弟！你能给我建议吗？”
尼禄看着安东询问着自己，他能做的也只是拍了拍安东的肩膀。安东询问无果后便蹲下来抓耳挠腮。
突然尼禄听见了抽泣的声音，他带着铃来到声源地发现本正坐在石砖上哭泣。
“珂蕾妲社长···呜···”
看见尼禄和铃过来后本慌张的擦了擦泪水说道：“我···我没哭···”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又来到了格莉丝身边，格莉丝也是叹了口气后问着尼禄：“小哥，绳匠，你们能告诉我为什么有人会急着否定父亲的一切呢？”
这句话触及到了尼禄的雷区了。尼禄的脸色有些黯淡，铃看见后想要拉着尼禄离开，但尼禄并没有动。
“抱歉，铃。能让我跟珂蕾妲谈谈吗？我想关于自己亲人的事情，我应该是最有发言权了。你先带着伊埃斯回去吧，我谈完话就回家。”
铃看了看尼禄那温柔又带点苦涩的笑容有些心疼，随后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尼禄的头。
“早点回来，我和哥哥等你回来吃饭。”
尼禄被铃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愣住了。但他并没有抗拒，而是笑了笑说道：“嗯，记得帮我占位子。”
铃将尼禄的发型弄乱后带着邦布逃离了【作案现场】尼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了笑。看着心情有些更不好的格莉丝尼禄有些过意不去，随后心一狠将绯红女皇递给了她。
“就借你看一下吧，别给我弄坏了。当然机械臂你是不用想了。”
格莉丝接过绯红女皇后愣住了，随后高兴的拿着绯红女皇狂奔向了工作间。看着格莉丝那狂野的笑容尼禄有种不好的预感。
（应该···没问题吧···）
将预感甩在脑后，尼禄来到了珂蕾妲的身边。
“要回收公司财产，就必须要和那个人再次扯上关系···不够格····要妥善处理这个情况，做出对公司最有利的决定···不行，我还是···”
“珂蕾妲？你怎么了？”
“唔啊！是···是鬼手小哥啊···”
尼禄突如其来的关心吓了珂蕾妲一跳，而尼禄也是坐了下来。
“能和我聊聊吗？你为什么这么痛恨霍尔斯？”
“·····”
“我从你对格莉丝说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你才对】的时候，我就察觉到霍尔斯先生的离开你肯定是知道的。所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痛恨他吗？并不是以白只重工的身份，而是以贝洛伯格之女的身份。放心吧，周围的大家已经去忙碌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
尼禄的语气很温柔，珂蕾妲也是坐在尼禄的身边，尽管面色阴沉，但她还是说了出来：“我小时候，很喜欢和爸爸在一起。爸爸他虽然经常忙工作，但是他还是会想方设法的陪我。而我小时候也不懂事，对他很少时间陪我也想发脾气，但是看见爸爸每次都很忙我也没有说什么。”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珂蕾妲陷入了回忆，描述着当时的场面·····
“爸爸！爸爸！你答应今天陪我玩的！”
“珂蕾妲，不好意思，爸爸现在有点急事····”
八岁的珂蕾妲（编的）找到自己的父亲霍尔斯想要陪她玩耍，但是还是被霍尔斯一如既往的拒绝了。
“新项目投标，原型机的制造委托金。还有先驱者纪念广场的最终验收····稍等一会儿啊，马上就能忙完，爸爸保证···”
“哼，骗子···”
珂蕾妲看着自己手里的玩具车眼神黯淡了下来，对自己父亲的食言感到非常失望。但小时候的珂蕾妲并没有发现他父亲那充满疲倦的声音和逐渐佝偻的后背····
直到晚上···
“···你说什么？”
“霍尔斯先生，您应该知道，这样做对我们大家都好···”
夜晚，珂蕾妲被霍尔斯的声音吵醒，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霍尔斯的房间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爸爸？”
只见霍尔斯拿着电话语气十分愤怒。
“你是想让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别开玩笑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点！【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喂！喂！说话！”
对方将电话挂断后，霍尔斯骂了几句，随后拿起了身边装满巨款的手提包向门外走去。
珂蕾妲急忙上前阻止但是霍尔斯还是离开了家。当他打开门的一刻走廊的也亮了起来，看着眼前慢慢消失的父亲和缓缓关上的门，珂蕾妲的内心也随着门渐渐的把光芒遮挡住了。
“爸爸！我要和爸爸一起去！我不要呆在家里！”
“珂蕾妲，爸爸很快就回来···爸爸保证···”
······
····
“这，就是我和那个男人的故事。那家伙就这样在我眼前消失了···”
珂蕾妲抱着双腿将脸埋了进去，身体时不时的颤抖。
直到尼禄将他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我相信，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先别急着反驳我，我也来讲一下我的故事吧。”
尼禄坐了下来缓缓说道：“我的家乡，是一个叫做红墓市的地方。虽然不是什么很有名的城市，但是对我来说它有着无尽的意义。”
“从小我就没有见过我的母亲，是父亲和叔叔把我拉扯大的。我的父亲维吉尔是一个追寻完美的人，只不过他对完美的偏执让我和叔叔都很难搞。但是我们两个知道，他是为了我们好。我的叔叔吗···算了，你就知道他是一个很有特点的人，他叫但丁。只不过他有些邋里邋遢的，这让我的父亲很难搞。是的，我的父亲和我的叔叔是双胞胎，但是两个人的性格天差地别。父亲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叔叔像一个邋里邋遢的社会小混混。小时候他们完全不对付，经常为了生活中很多小事大打出手，尤其是我的叔叔，他时不时就找父亲打架，搞得我父亲经常跑去书店躲叔叔。”
“据说当时我的父亲还差点要离家，只不过我的父亲只是在出门旅游了一星期就回来。”
尼禄突然笑了笑说道：“听我父亲说当时他一回家叔叔就抱住他的腿说不要走不要走把我父亲最喜欢的裤子给弄脏了，这也是我父亲第一次跟叔叔发起决斗。当时奶奶和爷爷也是在一旁看着这两兄弟的玩耍。”
“只不过在那之后，双方都理解了对方，但是两人的关系还是有些僵硬···直到我的到来。”
尼禄清了清嗓子回道：“我的到来让叔叔很吃惊，因为我改变了我父亲，我父亲维吉尔对很多小事都不斤斤计较了。也处处容忍着我叔叔但丁，看见我父亲的改变让我的叔叔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我叔叔也开始注意了一下自己的行为，也加入到了照顾我的行列。”
“兄弟二人也是从出生以来第一次坐在一起好好说话且最后没有大打出手。”
尼禄地脸上露出了怀念。
“在我五岁那年，奶奶和爷爷离开了。父亲和叔叔不仅要照顾着我还要照顾着整个宅院。在我八岁那年，父亲和叔叔教我战斗，也开始训练着。我虽然很累，但是我们都很快乐，我也在下一年收到了我父亲和我叔叔给我的生日礼物···”
尼禄陶醉的说着，珂蕾妲的面色有些奇怪，听尼禄这么说他的童年很好啊？但是下一刻尼禄突然严肃了起来。
“直到···我十一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是我和我父亲还有叔叔一起上街出去玩，也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去游乐场，然而我们在游乐园吃着甜筒的时候，空洞危机爆发了。”
“事发太过突然没有一点征兆。但是父亲和叔叔很快反应过来带着我离开了游乐场，面对以骸父亲和叔叔就算空手也是能干掉它们，我们回到了家里看着父亲和叔叔准备好后我也是拿起了属于我的武器——绯红女皇准备大杀特杀，但是我却被父亲送往了去往新艾利都的列车上。”
“我当时挺不解，我以为他们要和我一起走，结果他们转头就离开了，离开时父亲把这把刀交给我并嘱咐道：等你的力量够了，他会指引你。”
尼禄把腰间的阎魔刀拿了出来轻轻抚摸着，随后说道：“但是，我来到了新艾利都后发现，我并没有认识的人。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被父亲随手抛弃，只身前往陌生的城市这是多么不负责任的事情。于是后来，我被人贩子给拐跑了。”
“你被人贩子给拐了？”珂蕾妲有些不可置信，尼禄点了点头。
“他们想要把刀拿走，但是这是我父亲唯一留下的东西，我将他们全部打晕后只身一身在这个城市里流浪。就这样，我流浪了五年时间。”
“五年时间，没人可信，无人能信。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没有依靠，没有父母，没有住处。有的，只有这把刀和我的武器。”
“我有时也会恨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把我抛弃，但是我一直明白的是，我的父亲把我送到这里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它不仅要保护我的安全，还要保护无辜的人们···”
尼禄的话语直击珂蕾妲的内心，她看着尼禄坚毅的脸庞眼里逐渐有了光芒。
“直到，我遇见了雇主他们，才有了今天的鬼手。这就是我的故事。”
尼禄站起身来俯视着珂蕾妲，尼禄高大的身影将阳光遮住。
“珂蕾妲，虽然你父亲的作为我也很不赞同，但是我认为他一定是有原因在里面，理性的思考一下。那个电话本来就有很大的问题，霍尔斯叔叔的离开就是那通电话的原因，而那东西据我分析既有可能是当初的项目先驱者纪念广场的建设。如果找到了原型机并来到当时纪念广场的所在地。说不定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可是···我···”
“格莉丝说过，原型机是最开始也是最重要的设备，它对于白只重工可是有很多重要的信息和技术在里面，为了白只重工，你就有义务去找到他。更何况，他也是你父亲，也是霍尔斯·贝洛伯格社长唯一存在在你童年记忆里的证明了。”
珂蕾妲被尼禄这番话再次勾起了回忆，她想起来她父亲第一次带着她看到原型机的机体，并坐在父亲背上为原型机取的名字。回忆过后，只见白只重工的众人也走了过来，而尼禄也伸出了手问道：“那么，你已经考虑好了吗？白只重工的社长？”
看着众人关心且温暖的眼神，珂蕾妲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随后抓起尼禄的手站了起来。阳光打在了珂蕾妲的脸上，火红色的头发宛如烈火一般充满着光芒。
“那还用说吗？早就准备好了！”
珂蕾妲再次露出洁白的牙齿，展示出了她独有的酷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