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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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一孑说:“欧阳兄一直以来都知道我在寻找你,当他得知我找到你后,十分替我开心。方才,他不过想和我开个玩笑,正巧你就来了。”
萧锦帛发现自己的小心思之后,越来越觉得臊得慌。且不说他二人感情如何,就说自己这脾气,发的也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道理。
三个人突然都不说话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最后还是魏一孑先开了口:“欧阳兄,不如我们来谈谈接下来的安排吧。”
欧阳景心看着萧锦帛,又看了看魏一孑,说:“如果他是这个样子,阜阳城我不给你。”
萧锦帛惊呆了:“你说什么?!你要把阜阳城给我?”
欧阳景心差点原地跌了个跟头,这小皇子,怕不是除了这一张脸,什么地方都要不得吧?怎的脾气如此冲动,耳朵还不好使?他何时说要把阜阳城给他了?说的不是不给吗?
欧阳景心不可置信的瞪着萧锦帛,眼神里充满了对残障人士的关爱。萧锦帛回瞪着欧阳景心,不满地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欧阳景心没理他,回过头指着萧锦帛问魏一孑:“你确定你要寻的是他?”
魏一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欧阳兄,你别开玩笑了。”
欧阳景心道:“我没有开玩笑,如果他是这样的人,那么阜阳城我是定不会相让的。”
魏一孑说:“今日一切都是误会,他也是关心我才会如此。若我早些将你我之事告知于他,也不会惹出这么多麻烦。欧阳兄,你大人大量便不要再与我们计较了吧?”
欧阳景心哼了一声:“此人行事如此冲动,做事如此不计后果。阿孑,你和他在一起?恐怕日后还会惹很多麻烦。”
魏一孑道:“我都叛逃北川了,难道还不够麻烦吗?”
欧阳景心一愣,随即说:“说的也对。好吧,羡王是吧?我与阿孑乃生死之交……”
萧锦帛听见“生死之交”四个字,心里又不舒服了。但是这一次他学乖了,脸上却不显。他开口道:“一孑比我年长一些,我便随他叫你欧阳兄,可好?”
欧阳景心忽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还是刚刚那个冲动的小皇子吗?
其实欧阳景心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见萧锦帛态度软下来,也不再为难他:“好!这阜阳城我说了算,曾经它姓欧阳,若你能与阿孑一般,发誓善待我阜阳城乃至金乌五城的百姓,那么从今日开始,它便可以姓萧!”
萧锦帛急忙起身拱手致敬:“如此,那就多谢欧阳城主了。”
欧阳景心十分不屑地瞟了萧锦帛一眼,说:“你还没发誓呢!”
萧锦帛立即起身,举起右手,郑重其事地说:“我萧锦帛今日对天起誓,日后定善待天下百姓。无论南平还是金乌,我定会竭尽所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不再受劳役战乱之苦。若有朝一日我失去权利,那便与百姓同甘苦共患难。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欧阳景心没想到萧锦帛能毫不犹豫便起誓,还说得这么毒。他看了看在听见最后一句誓言时就变了脸色、想拦着又生生忍住的魏一孑,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阿孑,我是为了阜阳城乃至金乌五城的百姓。若不是这些年以来,北川姜帝做得太过了,我也是万万不会如此。”
萧锦帛又说:“无论你是何等思虑,总之是帮我了的大忙。我保证日后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百姓可以安居乐业。”
“希望你记得自己今日所言,如若将来你言而无信,纵然我功夫不怎么样,也要寻你讨个说法的!”欧阳景心威胁道,但是一点力度都没有。
魏一孑说:“欧阳兄,辽阳城如今无主,不如两城你先一起管起来吧。待南平大军过了阜阳,我会留下五万兵马驻守城北,以防北川来袭。届时,你可派人前往连阳,一切城中事宜,皆由你全权作主。”
欧阳景心站起身来,认真的对着魏一孑和萧锦帛二人行了个礼,说:“在下定不负所托!”
言毕,他又坐了下来,继续说道:“不知南平大军还有多久能行至阜阳城?”
萧锦帛想了想,说:“我路过辽阳城之时,南平大军依旧驻扎在辽阳城北,没有开拔,想来应当还不知这边的情况。”
魏一孑道:“我巳时末才将讯息传过去,而你午时刚过便已进城,所以你应当是和传讯的飞鹰擦肩而过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申时末。”萧锦帛回道。
“什么?我竟昏迷了这么久么?”魏一孑惊讶德道。
萧锦帛看着魏一孑,正色道:“一孑,正好有一件事,我需要向你求证。”
魏一孑很少看到萧锦帛露出这样的神情,不由得也严肃起来,问道:“纳闷何事?”
“你那玄天弓之玄铁……”萧锦帛斟酌了一下,“是否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魏一孑被问得一愣:“不知道的秘密?我……”他凝眉想了许久,“我也不知。”
萧锦帛将魏一孑昏迷的前因后果对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魏一孑听后也是十分震惊。他犹豫了一下,问:“你信我?”
萧锦帛没想到魏一孑会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有些不明所以,他呆呆地问:“啊?信你什么?”
魏一孑说:“玄天弓。”
萧锦帛更迷糊了,他懵懵懂懂地问:“为何不信?”
欧阳景心看着这样的萧锦帛,似乎忽然明白了,为何魏一孑要如此执着寻找这看起来哪里都不怎么样的小皇子了。在这乱世之中,尤其不久前还是敌我双方的将领,能成为二话不说便信任你的人,多么的难得!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他想错了……
萧锦帛没等魏一孑回答,自己嘟嘟囔囔地说:“如此看来,只能是那玄铁有何玄妙。”
魏一孑想了想,对欧阳景心说:“这样,估计大军再有个把时辰应该会行至阜阳城南。欧阳兄,你可否去城里将守城士兵劝降?”
欧阳景心说:“这个没有问题。我不是说了吗,这阜阳城之前是姓欧阳的。北川姜帝灭了金乌之后,并未对这里多加管束,选了我们几个城主后便撒手了。除了要上交繁重的苛捐杂税,打压原金乌百姓之外,其余的他并未多插手。甚至驻军都少的可怜。也不知他是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是太瞧不起……”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萧锦帛,道:“羡王,我没有别的意思,还望你不要介意。”
萧锦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这也不怪人家北川帝瞧不起他们,自己家自打皇兄……哦,不,从自己父皇那一辈,甚至从自己的皇爷爷、皇太爷那一辈开始,南平便是如此……不思进取。
想到这里,萧锦帛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欧阳兄,有话直说,但讲无妨。”
欧阳景心继续道:“北川姜帝恐怕是并没有把南平放在眼里,所以从未对两国之间至今五城有过多的派兵。哦,除了下一座连阳城,他的堂兄姜怀勋在城北山坳中有几十万大军。就好像他的扩张仅仅只是为了扩张,而他也不过是想拿金乌五城做跳板,有朝一日,一举攻下南平。只是时至今日,还以为阿孑的魏家军攻过去便够了。所以现在城中只有不到两万的驻军,想来即便是无法劝降,打下来也并非难事。我这就去安排,若可以谈和不战,自是最好。否则,相信我也可以周旋到南平大军赶来之时。”
魏一孑想了想,说:“不可!若驻军不会听命于你,那你此去太危险了!”
欧阳景心微微一笑,说:“阿孑,你这就过于小瞧我了。我欧阳家在阜阳城,说难听点,叫只手遮天,说好听的,那便是威望过人。无论是城中百姓还是驻守兵将皆对我信赖有加、恭谨非常。所以,此次我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那驻军首领也不是个傻的。即便内心不服,面上也绝对不会为难于我。”
魏一孑道:“辽阳被破的消息应当已经传回了北川京都,姜帝此次大概率会传信于姜怀勋。他手下那三十万大军可不是吃素的。”
欧阳景心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说道:“你可要知道,连阳城虽有大量驻军,姜怀勋手下亦是能人辈出。但连阳距此七百余里,是金乌五城之中相距最远的一座。就算现在姜怀勋已然得到消息,说阜阳城也被拿下,他也来不及救。”
欧阳景心见魏一孑不语,又继续说道:“我答应你,绝不会冲动乱来。相信我,这阜阳我比你了解,还有,我怕死。”
萧锦帛半晌没有出声,听见欧阳景心的最后一句话,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他转头对魏一孑说道:“一孑,我算过了,南平大军不出一个时辰,定会到达阜阳城南。只要欧阳兄稳住阜阳城驻军,一切都不是问题。”
魏一孑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若能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阜阳,自然是最好。因为一旦开战,即便人数悬殊,也难免伤亡,还会殃及百姓。
魏一孑说:“记住,以后叫我忘机。魏一孑……已死。”
萧锦帛一拍额头:“哎,一着急,什么都忘了。”
欧阳景心说:“忘机,你再休息一下,我这就去。”说罢,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他走的干脆,一是因为确实事态紧急;二是从刚才他就看出来了魏一孑应当是有许多话想对萧锦帛讲,不过碍于自己在场,多有不便罢了。
想当初二人初识之时,欧阳景心便看出,魏一孑之所以肯与自己多说几句,完全是因为自己的长笛。虽然他并不明白是何缘由,但是相处下来的这些年,他对魏一孑是钦佩,更多的是心疼。
别人或许并不了解,但欧阳景心别无长处,最擅揣摩人心。他看得出魏一孑的落寞与忧伤,也看得出他的无奈与彷徨。
如今萧锦帛的出现,使得魏一孑似乎完全变了个模样。可以说他第一次听魏一孑开口讲这么多话,第一次见魏一孑笑得这么发自内心。
所以,今日即使萧锦帛对他再不敬,他也是要把阜阳城拱手相让的。至于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怕是此生他都不会对第二个人讲出口——当年林中那惊鸿一瞥,深埋于他的心底,从此,心,满了。
欧阳景心出门后,萧锦帛缓缓地走到魏一孑的床边坐下。他静静地凝视着魏一孑,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歉意和自责。然而,尽管内心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他却犹豫不决,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开口。
魏一孑看着这样的萧锦帛,有些心疼。他试探着伸出手想要握住萧锦帛的手,没等碰到,萧锦帛就一把先抓住了他的手。
萧锦帛在握住魏一孑手的一瞬间,脸就红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今……今日自己究……究竟是怎么了,我……我……我听见……听见他要……要……”
“啪!”
萧锦帛给了自己一巴掌!
魏一孑吓傻了,忙不迭地抓住了他还要再打一下的手:“你干什么!”
萧锦帛舌头终于利索了。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恰好走到门外,听见他要你喝酒,我也不知怎么会那么冲动就不顾礼仪踹门而入。一进门看见他对你动手动脚,我只觉得一股热血直涌到头顶,什么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只一心想弄死他。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忘机,我……这是怎么了?当时,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裂开了,整个人是麻的,浑身上下都疼,心脏更是疼得紧。”
魏一孑听着萧锦帛一番真挚的话,不由得心口一暖,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
他深呼吸了几下,才开口道:“你真的是这种感觉吗?”
萧锦帛轻轻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