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吸血鬼之王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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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祝福之升华的舞台上，林凡选择了特纳。彼时，他获得了特纳的技能“千千巨斩”，同时也得以窥探到特纳创造这门技能时的记忆。
那段记忆，足以让林凡大致了解特纳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以及他所获得的技能究竟拥有着何等强大的力量。
“该死的家伙。”
他派遣倒霉的大流士与林凡战斗，甚至不惜亲自下场兴风作浪。
然而，无论林凡多么不愿承认，都无法否认一个事实：特纳是神。
“我承认。”
当然，他并非真正的神，但至少是与神比肩的存在。
然而，林凡不同。
他，只是一个凡人。
即便能够借助系统的力量使用特纳的技能，却无法完全复制出他的剑术。
因为他无法理解。
特纳的剑术，是神技，远远超出了林凡的理解范畴。
就在千千巨斩即将发动之时，2号调动了魔力。
她魔力充盈的右手上，一个小小的魔法阵疯狂涌动，沿着她的手指向上蔓延，最终停留在她的指尖。
2号将食指轻轻触碰自己的嘴唇，仿佛嘴唇上有一道拉链，而她的手指，就是拉开拉链的钥匙。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某种束缚被打破了。
〓砰——！
从2号口中散发的魔力波动可以推测，她解除了罗德尼对她施加的禁言魔法。
“果然如此！”
林凡对此早有预料。
无论罗德尼的魔法多么强大，拥有着大魔导师资质的2号，也绝对有办法破解。
2号用她那终于获得自由的嘴唇，轻声说道：“放弃游戏。”
话音刚落，灰色的气息从天而降。
那速度，如同光一般迅捷，在肉眼看来，就像是一根灰色的柱子凭空出现一般。
灰色的气息将2号的身体包裹成球形，形成一个巨大的灰色球体，而她，就站在球体的正中心。
“下一局游戏再见啦。”
2号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担忧了。
即使罗德尼还站在她的面前，即使她放弃了这场游戏，但她接下来，还有另一场游戏要参加。
“不过……”
“比起和罗德尼战斗，那也算不上什么坏事吧？”
2号的身影，伴随着系统赋予的灰色气息，彻底消失不见。
然后，千千巨斩发动了。
〓克噜噜噜噜噜噜——！
如同将一匹脱缰的野马强行束缚，如同扣动上膛机关枪的扳机，如同驾驶超级跑车猛踩油门！
林凡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流光，向前飞射而出。
“！！！”
下一刻，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世界。
〓轰轰轰轰轰轰——！！！
仿佛，数万道闪电同时劈落！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天地，令人难以控制的强大能量和刺眼的光芒，肆意宣泄着。
〓唰唰唰唰唰——！
罗德尼向林凡发射的无数道攻击魔法，在触碰到那道剑光的瞬间，便被尽数斩断、分解，最终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于无形。
不仅是魔法，就连罗德尼的身体，也被拦腰斩断。他的脖子、胸膛，以及下半身，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无力地飞向远方。
罗德尼身后的城市，也被那道剑光拦腰斩断，高耸的建筑轰然倒塌，化作漫天碎石，最终化为齑粉，随风飘散。
就连声音，也在这毁天灭地的一击面前，被彻底斩断。
这就是“神杀斩”的威力。
而这，仅仅只是一次“神杀斩”的威力。
“这……可能吗？”
林凡的内心深处，依然抱着一丝希望。
因为他，还活着。
“神杀斩”，是能够斩杀神明的剑术！
然而，林凡模仿的“神杀斩”，连皮毛都算不上。
而他，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我能控制住它吗？”
仅仅只是一次未完成的“神杀斩”，就已经拥有了如此恐怖的破坏力。
那么，他就必须充分利用这个技能尚未完成的“缺陷”。
利用系统帮助他使用“缺陷技能”的漏洞。
林凡最后寄予厚望的，便是“灵力”。
“啊啊啊啊啊——！！”
他倾尽全力，将体内的灵力，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马蒂斯的话语，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
【“加油。”】
【“只要你真正掌握了‘灵力’，就能安全地使用特纳的技能。”】
当初，他将罗德尼引到这里的原因。
特纳不惜背负各种惩罚，也要来到这里的原因。
灵力！
马蒂斯传授给他的“灵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还要有价值！
甚至，足以让两位十二骑士同时现身！
事实证明，“千千巨斩”确实在“灵力”的作用下，逐渐变得稳定下来。
然而，这还远远不够。
“仅仅只是这样，可不行啊……”
技能的影响范围，扩散的速度太快了。
最终，林凡还是失败了。
他无法控制住这股力量，即使这只是一次未完成的“神杀斩”。
更别提是完全释放，叠加了千次“神杀斩”的“千千巨斩”了。
“该死！”
他成功地使用了这个技能，也成功地杀死了罗德尼。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然而，使用这个技能，还有更大的问题在等着他。
“千千巨斩”的刀锋，无物不斩。
而此时此刻，“千千巨斩”包含的千次斩击，仅仅只释放了一次。
还有九百九十九次“神杀斩”，在等着他。
因为他从祝福之升华的舞台上获得的，并非是“神杀斩”，而是“千千巨斩”。
千千巨斩，在林凡的操控下，发动了。
无数次！
数之不尽！
事态，已经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根本无法阻止这股力量的蔓延。
“千千巨斩”以摧毁一切的气势，肆虐着。
世界，变成了一片惨白。
林凡的剑，并非仅仅指向前方，而是朝着四面八方，毫无规律地飞射而出。
准确地说，并非是四面八方，而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仿佛，有一条全新的规则，被强行添加到了这个世界之中。
能够斩断的，都会被斩断。
只要是“存在”，就会被“千千巨斩”斩断。
所有处于“千千巨斩”技能范围内的存在，都被林凡的剑斩断。
游戏中所有的建筑，都被切成碎片，最终化作粉末，随风飘散。
城市，正在毁灭。
游戏参与者，也不例外。
系统的提示音不断响起，提示着林凡的击杀数正在疯狂增长。
“！！！”
林凡的耳膜被撕裂，双眼失明。
他听不见，也看不见。
“千千巨斩”，正如它的名字一样，是无物不斩的最强剑击。
而朝着全方位释放的剑击，意味着，指向前方的那一剑，斩断了天空和大地，也斩断了后方。
斩断了后方，也就意味着，握着剑的林凡，也被斩断了。
“千千巨斩”尚未结束，游戏中的所有存在，包括林凡在内，都已经被特纳的“神杀斩”斩断，消亡殆尽。
林凡仿佛听到了什么人的声音。
他感到很奇怪，因为他的思维，还在继续。
然而，他却无法正常思考。
世界，变得一片模糊。
或许，是因为他的状态太糟糕了。
林凡在地上爬行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确实在移动。
“咳咳——”
他的身体，就像是被水浸透的棉花一般沉重。
“我还活着……吗……？”
林凡失去了视觉，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现在一定是一片狼藉。
〓啪嗒
有液体滴落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当那液体触碰到林凡的身体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火焰灼烧一般，变得滚烫。
林凡本能地朝着液体流淌的方向爬去，他想要更多，更多……
“.......”
不知道爬了多久，林凡感觉自己的视力，似乎恢复了一些，他尝试着抬起头，看向天空。
天空，一片灰蒙蒙的。
明明以前的天空，也同样高不可攀，但现在，却感觉比以前更加遥远了。
因为，林凡的位置，比以前更加低了。
“？”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以他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那是一个将地面以半球形的方式，一直挖到地底深处的攻击所造成的痕迹。
而天空，也同样遭受到了相同范围的攻击。
就算是核弹爆炸，就算是战术核弹级别的钻地炸弹，也不可能造成如此恐怖的景象。
只有“千千巨斩”，才能做到。
虽然这只是他拙劣的模仿，但眼前的景象，依然超出了他的想象。
而且，看起来就好像是用一把刀完成的一样。
这也难怪。
毕竟，这本来就是为了杀死“神”而创造的技能。
〓淅淅沥沥——
然而，就算是这招，也无法完全斩断的东西，就是血液。
流淌在地面上，朝着林凡流淌而来的，血液。
看起来，并不像是因为血液是液体，所以无法斩断。
因为“千千巨斩”并没有那么仁慈，也没有那么脆弱。
“真是厉害啊……”
罗德尼在“千千巨斩”的千次攻击中，仅仅只承受了第一击，便消散了。
林凡亲眼目睹了罗德尼的身体化作齑粉，消散在空气之中。
那么，这些血液，究竟是什么？
看起来，不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或许，这些血液曾经消散过，然后，又重新汇聚在了地面上。
用“恢复”来形容，或许更加贴切。
林凡沿着地面上流淌的血液，从下游向上游爬行，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正在逐渐变得清晰。
这血液，非同寻常。
毕竟，那是吸血鬼大魔王，罗德尼的血液。
被“千千巨斩”粉碎的林凡，虽然已经变成了粉末，甚至比粉末更加细小的单位，但他的身体，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这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恢复”来形容了。
这简直就是，复活。
“怎么会……”
人类，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就算是拥有着超强恢复能力的大流士，也不可能做到。
林凡，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因为他，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罗德尼……”
“你救了我。”
他还活着的原因。
他在被“千千巨斩”吞噬之后，依然存活，他的思维依然在继续的原因。
都是因为他所杀死的，罗德尼。
一个合乎逻辑的推测，浮现在林凡的脑海之中。
“难道说……我以吸血鬼的身份，复活了吗？”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快速恢复，而那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啪嗒，啪嗒——！
林凡本能地沿着血迹爬行，朝着那片血泊前进。
〓啪嗒！
他用尚未完全恢复的感官，笨拙地移动着四肢，朝着目标前进。
他的脸，是不是贴在地面上？
他感觉自己，仿佛正在血泊中游泳一般。
“.......”
稍微恢复了一些的视力，让林凡能够看清周围的景象。
他抬起头，看向自己前进的方向。
血迹的上游，汇聚成了一片血泊。
“.......”
而那片血泊，在林凡的注视下，竟然自行散开，流淌在地面上的血液，最终形成了一行文字：
【混乱之主】
【接受我的血液】
【你将与最尊贵的吸血鬼血脉相连，并】
【踏上“升天者”之路】
升天者……
林凡曾经听说过。
罗德尼曾对特纳说过，他自己，也拥有着“升天者”的资质。
虽然具体的信息并不清楚，但这似乎是一种，就连十二骑士都难以获得的特殊属性。
林凡忍不住笑了。
“只要签订契约，就能获得身份提升——！”
“这可真是……血淋淋的机会啊……”
这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条件。
而且，林凡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硬着头皮，继续沿着血迹爬行下去。
否则，他就会死。
他仅存的意识，也会因此而消散。
想那些有的没的，根本没有意义，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继续爬行。
然后，他就会快速恢复，变得越来越强。
不仅会继承吸血鬼大魔王的血脉，还会成为所谓的“升天者”。
林凡的大脑恢复了思考能力，思维也越来越清晰。
而他之所以停下脚步，也正是因为恢复了的“思考能力”。
现在的他，对罗德尼的血液，充满了渴望。
它现在只是在帮助他恢复，但将来，一定会成为赋予他强大力量的源泉。
他的本能，无法拒绝这甜美而又致命的诱惑。
然而，林凡的理智，却与本能背道而驰。
他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判断，选择停留在原地，迎接死亡的到来。
事实上，林凡并没有排除做出这种选择的可能性，所以，他才停下了脚步。
他在思考。
“我是不是疯了？”
在使用“千千巨斩”之前。
罗德尼曾经提议，让林凡成为他的眷属。
吸血鬼大魔王的眷属！
那是一个，让人难以拒绝的优渥条件。
然而，林凡拒绝了，并且，使用了“千千巨斩”。
明明只要成为罗德尼的眷属，就能获得巨大的利益，但他却放弃了一切，选择自爆。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因为自尊。
他不想向敌人屈服。
无论多么优渥的条件，只要是对方带着威胁和胁迫，强加于他的，他都会拒绝。
当然，林凡也曾心存侥幸，觉得就算使用了“千千巨斩”，他或许，也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但是。
就算他事先知道，自己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不会屈服。
正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林凡才选择了自爆。
“可是——”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么，他又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像条丧家之犬一般，卑微地在地上爬行，去接受敌人的血液？
因为本能。
他的身体，对罗德尼的血液，产生了危险的依赖，强烈的渴望。
林凡的头脑，开始变得昏沉。
本能，正在逐渐吞噬他的理智。
他的思考能力，被蒙蔽了。
他的身体，在恳求他放弃抵抗。
它在呼唤着林凡，让他接受这血液，接受这力量。
“胡说八道……”
可是，他不能这样做。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么，他之前反抗罗德尼的行为，他那份骄傲和自尊，就全部失去了意义。
〓啪嗒——
林凡的身体，在本能的驱使下，继续朝着那片血泊爬去。
〓啪嗒——
他再一次，爬进了罗德尼的，或者说，是吸血鬼的嘴巴里。
为了活下去，他变得不择手段。
之前，是罗德尼靠近林凡。
而现在，是林凡主动靠近罗德尼。
“够了——”
“千千巨斩”，成功了一半，也失败了一半。
他杀死了敌人，却也杀死了自己。
“就这样吧……”
林凡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马蒂斯的身影。
马蒂斯，应该能够完美地使用“千千巨斩”吧？
而他，不是马蒂斯。
正是因为他的不足，才会落到如此境地。
不，他本来就应该死掉。
在“千千巨斩”释放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应该在看到罗德尼被斩断的画面后，带着那份不完整的喜悦，彻底死去。
是罗德尼，让他活了下来。
他的敌人。
而他，却要为了活下去，而变得更加卑鄙。
〓——！
林凡伸出手臂，撑在地面上。
“啊，哈……”
他的左臂，还没有完全再生。
而他的右臂，勉强再生出了肌肉组织，可以活动。
林凡用右手撑地，全身发力，用已经再生了大腿肌肉的左腿，猛地一蹬！
然后，他向后一跃。
〓啪——！！
幸运的是，他的身体能力，依然维持着被能力值系统强化后的状态，他可以跳得很远，很高。
林凡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血液的供应中断了，身体的再生也随之停止，分解再次开始。
他的视野，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林凡的身体状况，急剧恶化。
他又一次，走向了死亡。
他的意识，迅速模糊。
“.......”
还没等林凡的身体落地，他的眼前，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第二场游戏结束】
【胜利者只有一人。】
或许，林凡笑了。
虽然，没有人能看到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