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疯子可以抵达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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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中央，手持白剑的马蒂斯傲然挺立。他手腕轻抖，剑身划破空气，发出一声清啸。
〓无声的纵断！
“······！！”
如果林凡还有眼睛，此刻定会瞪得滚圆。
“哇！”
“这怎么可能？”
“这到底是什么？”
仅仅是一记简单的斩击，却让林凡切实感受到了何为剑术的极致！难以置信，这一切就发生在他眼前。他早已知晓马蒂斯是一位超越凡人的存在，却从未料到他的剑术竟恐怖如斯。
〓唰——
马蒂斯收敛剑势，纯白的剑刃在空中消散无踪。卸下武装的他回到椅子上坐下，问道：“能感受到吗？”
“能。”
当然能。刚才那一击，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他的实力毋庸置疑。”
马蒂斯所展示的剑术，已经超越了完美，甚至可以用“艺术”来形容。这对于日复一日苦练千次挥剑的林凡来说，无疑是一次醍醐灌顶的指点。
“1号。”
“？”
马蒂斯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问道：“你打算一直用敬语跟我说话吗？”
“不打算。”
“为什么？我心情不好，可能会杀了你。”
“你也用的是口语，杀就杀吧。”
马蒂斯轻笑一声，没有回答，只是说：“开始吧。”
林凡拿起木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嗡！
“1。”
〓嗡！
“2。”
〓嗡！
即使是重复相同的动作，也要保持高度集中。
“······”
这并非易事。
〓嗡！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1000。”
马蒂斯数到了千次。林凡摇摇头，说道：“直接开始吧。”
〓嗡！
他没有等待马蒂斯的回应，直接挥下了木剑。
“1。”
马蒂斯似乎早有准备，也开始计数。
〓嗡！
“2。”
〓嗡！
“3。”
林凡的思绪逐渐变得空灵。
〓嗡！
“4。”
随着动作的重复，他变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强。思绪消散，他的头脑变得清明，集中力也变得更加敏锐。
起初，林凡还会仔细聆听马蒂斯计数的声音，但后来，他甚至不再关注他的声音。
〓嗡！
突然，
“1。”
“！”
林凡听到马蒂斯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挥了一千次剑。然而，他并没有停下来。他继续保持着高度集中。
〓嗡！
“2。”
〓嗡！
“3。”
林凡的脑海中，依然回荡着马蒂斯那惊天动地的斩击。究竟要达到怎样的剑术境界，才能像他那样挥剑？那是一个他目前无法企及的境界。
他回想起与马蒂斯短暂的对话。
【“马蒂斯，为什么每次来这里都要一头撞进昏迷？”】
【“因为太弱。”】
【“—‘太远’。”】
获取信息需要花费3万颗心，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事实上，即使是3千颗心，林凡也会心疼得手抖。但是，至少他得到了一个可以推敲的答案。
或许，他所在的“混战”游戏系统世界与马蒂斯的世界，距离比他想象的还要遥远。他与马蒂斯之间的实力差距，或许也如同他们之间的距离一样遥远。
“达利欧斯可以将剑尖进行空间移动—”
“而Zero可以将对手的剑刃转向自己想要的方向。”
这个游戏超越了现实。无论是人类，还是人类的武器。
那么，马蒂斯的剑术究竟超越了人类多少？林凡心中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他的剑术简直如同神迹一般。
“他究竟是如何挥出那样的斩击？”
林凡的脑海和心脏都被这种意象所充斥，他努力地回忆着，试图抓住它。他全神贯注地挥舞着木剑，仿佛要将马蒂斯的剑术融入自己的灵魂。
在挥剑的过程中，他忘记了次数，也忘记了时间。他感觉自己的集中力越来越强。
马蒂斯说道：“1。”
“？”
〓嗡！
林凡以为马蒂斯是在叫他。这说明，除了挥剑之外，他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2。”
〓嗡！
“3。”
〓嗡！
“1。”
林凡挥舞着木剑，心中充满了疑惑。为什么又从1开始计数？难道是已经挥了一千次？
“1。”
他又一次听到了“1”的计数声。然而，他再次沉浸在挥剑的动作中，忘记了一切。
不知从何时起，木剑挥舞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透明，林凡感觉自己正在逐渐清空，仿佛要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这或许是潜意识的自我救赎。
“1。”
仅仅是假寐是不够的。他必须在重复动作的同时保持高度集中。
“1。”
为了达到最终的境界，林凡抛开自我，只专注于挥剑的动作，进入忘我的状态。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重要，什么也不令人不满。
因此，他才能抵达最后的阶段。
无我之境。
他忘记了次数，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
〓嗒！
木剑划过虚空。林凡这才眨了眨眼睛。他一直在看着，听着，挥舞着，却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这些。
马蒂斯依然坐在花园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
“究竟发生了什么？”林凡问道。
马蒂斯面无表情地说：“课程结束了。”
“这就结束了吗？对了，我现在是什么等级？”
马蒂斯看着林凡，眼神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大概算是四剑吧。”
“我直接提升了两个等级？······”
开始上课的时候，马蒂斯说林凡的剑术水平是二剑，也就是“刚入门的新手”。现在他说他已经达到四剑，说实话，林凡很难接受。
无论如何，他还是要表达感谢。
“谢谢您。”
马蒂斯微微点头，接受了他的感谢。
“现在把我送回游戏吧。”林凡说道，但马蒂斯没有行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沉默笼罩着他们。
他突然说道：“你太没有礼貌了。”
“这与你无关。”
听到林凡的回答，马蒂斯转过头，眯起眼睛。
“你如此渴望生存，却在我面前毫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这真是令人费解。”马蒂斯难得地说了这么多话。“你遵循着自己的信念，并非是鲁莽，也不是因为性格傲慢。”
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林凡静静地看着马蒂斯。
他继续说道：“你拥有足以称得上生存大师的经验，却从未寻找过可以帮助你生存的契约者。这说明你心中充满了超越生存欲的憎恨。真是一个毫不妥协的人啊。”
“······”
准确地说，是林凡找不到合适的契约者，而不是不想找。他并不想为了马蒂斯的话而暴露自己的秘密。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所有人都说你疯了。”
马蒂斯没有说明“所有人”指的是谁。
“但仅仅因为没有礼貌，就如此低估你，实在是不应该。疯子可以抵达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地方，我对此表示赞赏。”
疯子可以抵达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地方，这句话林凡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马蒂斯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
“你想说什么？”
“对我用敬语。”
“？”
结论有点奇怪。林凡疑惑地歪着头，马蒂斯再次说道：“过来，跪下。”
“你疯了吗？”林凡直接嘲讽他，但马蒂斯依然坚持自己的说法。
“你知道佛教‘卍’的含义吗？”
“不知道。”
马蒂斯对林凡敷衍的回答毫不在意。
“‘卍’是如此宏大，如此庞大，超越了动物的理解，仅仅是字本身就蕴含着魔力。它既不小也不大，比天文数字更接近无限。”
林凡无言以对。卍竟然有如此深刻的含义？
“你刚才通过挥剑一万次，触碰到了无限。然而，你内心的愤怒并没有消退，你的信念依然坚定。”
“挥了几千次木剑，难道就能改变我的性格吗？”林凡嘲讽道，但马蒂斯却很认真。
“你就像是一棵在污染的土地上畸形生长的世界树。有些人不会理解你，只会把你当作怪物或恶魔。”
“······”
林凡什么也没说。然而，马蒂斯依然坐在椅子上，没有改变自己的态度。
“我能看到你真正的价值。跪下，宣誓成为我的继承人。我会帮助你修正你扭曲的枝干，让你与世界达成妥协。如果你不愿意······”
“······”
“······如果你认为我是一个庸医，那就离开这里吧。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马蒂斯抬起头，用深邃的眼神看着林凡。“要么离开，要么跪下，宣誓成为我的弟子。这是你的选择。当然，什么都不选择也是一种选择。”
林凡听到他的话，眉头紧锁，他灰色面具下的额头也微微皱起。
“什么都不选择？”
他不明白马蒂斯的意思。
“什么都不选择会怎么样？”
“我有义务解释吗？”马蒂斯反驳道。
林凡无言以对，选择了沉默。
马蒂斯补充道：“这就是这个游戏的运作方式。光明与黑暗，以及它们的混合体‘混乱’——”
“······”
“——就像你一样。”
林凡陷入了沉思。正如马蒂斯所说，他非常讨厌这个系统。虽然他确实试图寻找契约者，但马蒂斯说他的愤怒和信念没有丝毫动摇，这确实是事实。马蒂斯希望他压抑自己的内心，维持眼前的生存。
林凡的头脑无比清醒，仿佛被压抑的思绪得到了释放，那些为了生存而杀戮的过往，如同尘埃般消散。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他思考了很久，但最终，他依然决定要在这里做些什么。
“我想杀了创造这个游戏的人。”林凡恭敬地对马蒂斯说，“那些将我置于这种命运的人。”他语气坚定地说，“如果我成为你的弟子，我的目标还能实现吗？”
“不是弟子，是继承人。”马蒂斯纠正道。
林凡再次问道：“如果我成为你的继承人，我的目标还能实现吗？”
马蒂斯静静地听着，然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可以。”
他并非敷衍了事，而是因为这对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反而会更有帮助。”
“！”
听到这句话，林凡走向了花园里的马蒂斯，“请您收我为徒，马蒂斯大人。”
他单膝跪地，向马蒂斯深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