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父子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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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终究还是见到了普里莫。

这位出身军官家庭，并且历经多场战争的西班牙革命军领袖，此时看起来却是一脸绅士模样，十分的友好亲切。

在父亲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为普里莫举行的欢迎宴会上，卡洛不仅见到了普里莫，还和普里莫有了非常简短但却相谈甚欢的对话。

“卡洛殿下，意大利太阳报是您的产业吗？”普里莫在第一次见到卡洛的时候，就一脸非常感兴趣的模样询问卡洛。

“是的，普里莫侯爵。”卡洛点了点头，并不意外普里莫的询问。

意大利太阳报和太阳报上所刊登的内容，是卡洛为自己制造更多优势的重要手段。

如果不能吸引到普里莫的注意，那卡洛才要奇怪。

“我看过太阳报报道的内容，报社的主编绝对是很有想法的。听说，你们和加里波第将军也达成了合作？”普里莫脸上展现着笑容，一副好奇的模样询问到。

“是的，普里莫侯爵。加里波第将军是意大利统一的重要功臣，太阳报能和他达成合作是我们的荣幸。”卡洛同样也微笑着点点头，最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加里波第就是普里莫用来考验卡洛的第一个问题。毕竟加里波第曾经可是投靠过共和制的，如果卡洛支持君主专制的话，肯定对这样一个共和分子没有太多的好感。

对话就这么简短的结束了，简短的让卡洛也有点意想不到。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的回答不会有任何问题，卡洛甚至都要怀疑是自己的回答中出现了纰漏，让普里莫决定放弃支持自己了。

而普里莫这边，在和意大利的两位王子进行了简短的接触之后，他就决定进行自己的下一步动作，也就是亲自去调查并且了解两位王子。

不管是阿玛迪奥还是卡洛，他们都在意大利生活了十几甚至二十年的时间。

对于两位王子从小到大的经历和某些事情方面的态度还是能够调查出来的，特别是关于加里波第的态度和对改革的想法。

普里莫其实最关注的，就是两位王子对权力的渴望以及对改革的支持态度。

说实在的，普里莫并不想迎来一位争权夺利的国王。军政大权是普里莫推行改革的必要条件，他可不会允许新的国王刚上任就和自己争夺军政大权。

改革自然不用多。如果新国王不支持改革的话，普里莫是不会支持新国王的。

事关西班牙在未来的时间节点能否实现复兴，普里莫在选择西班牙国王方面是不会有任何理性之外的感情因素的。

哪怕他对卡洛更有好感，也绝对不可能在结束对两位王子的考察之前就决定西班牙国王的人选。

看着普里莫先后同自己的两个儿子进行交谈，但偏偏没和自己的王储翁贝托说几句话，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瞬间明白了普里莫的真正用意。

原来普里莫来西班牙并非是考察某一位王子，而是考察自己的两个儿子，并且从中选择一位成为西班牙国王。

理论上来说，这对只盘踞在意大利的萨伏伊家族是一件好事。

如果能够在西班牙开辟萨伏伊王朝的话，萨伏伊家族在欧洲王室中的地位也会迎来进一步提升，对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本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

但如果是作为一个父亲的角色，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并不太想看到自己的任何一个孩子前往西班牙。

现在的西班牙太过混乱，如果没有能力的话可不是那么容易稳定下来的。

更重要的是，西班牙虽然只和意大利间隔了地中海，但在交通条件极其不便利的现在，却宛如天堑一般。

马德里到罗马虽然只有1000公里出头的距离，但往返一次却需要至少一周的时间。

不管是从罗马前往马德里，还是从马德里前来罗马，一趟旅途至少需要花费半个月的时间。

而对于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和即将成为西班牙国王的某个孩子来说，一年之中也未必能够抽出几个半个月的空闲时间。

终于看明白这一切的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决定和自己的两个孩子聊一聊。

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最先找到的，就是自己最小的儿子，刚刚从都灵军事学院毕业，并且喜获意大利皇家陆军上尉军衔的卡洛。

卡洛也早就料到了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的到来，并且显得很是平静。

看着自己逐渐长大的儿子，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颇具雄心壮志的自己。

“卡洛，你已经早有准备，是吗？”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沉默了片刻之后这才说道。

“在我创办太阳报的时候，我就想过让其作为一种宣传方式，并且等待着像西班牙这样的机会。

我并不甘心只作为王国的公爵，但您知道的，我也不可能成为意大利的国王，不是吗？”卡洛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只能试图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雄心壮志。

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点了点头。虽然现在卡洛还是意大利王位的第三顺位继承人，但那只是因为翁贝托王储和阿玛迪奥王子的后代还没有出生。

等到他们的后代出生，卡洛的继承顺位还会往下掉。这也代表着第三顺位继承人或许就是卡洛距离意大利王位最近的时候了，卡洛想要成为意大利国王基本是不可能的。

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自然也明白这些。实际上，他并不反对卡洛和阿玛迪奥成为西班牙的国王。

只是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毕竟年纪大了，对于自己儿子有可能要去遥远的地方，老国王终究还是心有不舍的。

但不舍归不舍，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也清楚自己不应该站出来反对自己的儿子。

“我明白了，卡洛。”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沉默良久之后终于点了点头，看着已经高过自己的儿子，摸了摸卡洛的头，然后带着一丝不舍的说道：“我不会干涉你和阿玛迪奥的竞争，不管你们谁成为西班牙的国王我都会表达支持。

甚至哪怕你们成为西班牙的国王之后，发现想要做一个合格的国王并不容易，想要放弃的时候，意大利也随时欢迎你们。

孩子，我是你的父亲，我永远不可能反对你。我也希望你能够明白，不管你是西班牙的国王还是意大利的公爵，我和你，还有翁贝托以及阿玛迪奥，我们的血缘关系是永远不会变的，萨伏伊的荣耀将永远伴随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