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过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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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初把大房签的认罪书收起来。
昨夜是她属意这样做,以大房他们一家人的秉性,日后为了荣华富贵,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是外祖母说这个恶人由她来做,既让他们忌惮郑家,日后也不会把脏水泼到顾瑾初这个才及笄的侄女身上。
周氏看着家里两个顶梁柱被抓走,咬着下唇稳定心神。
好在这些年手中有银钱铺子,外面还有宅子,走的时候虽然心有不甘,还是忌惮着郑家人。
她们老的老,不成事的不成事,还有大着肚子的,三代女人互相搀扶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闻看着祖母和嫡母的背影,大房没有人同他说过一句话,他独自站在那里很久。
顾瑾初拍了拍他,“前半辈子发生的就忘了吧,我会说服父亲把你过继到他的名下,未来你就是二房的长子。”
顾闻红着眼睛,喊了句,“长姐…”
……
天还没亮,盛京几处府邸书房的灯就燃了起来。
宁阳侯府和高家,已经知道了顾瑾辉父子要下诏狱的事情。
“不是说好的...怎么就突然间...”鲁安和在书房大步迈了两圈。
虽然科考舞弊案吵得沸沸扬扬,这么久连个消息也没有,大家都以为会轻轻揭过去,毕竟这当中牵扯的人太多。
他转念一想,他一个武将,这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退了亲就是了。
左右他也看不上顾家大房那种门楣。
命下人把鲁夫人找了过来。
鲁夫人听到鲁安和要退亲,面上没有什么反应,言语上很是不留情面:
“那个顾瑾瑜看着就一股小家子气,上次相看的时候,还把话题引到聘礼上面,嫁给咱们修淮怎么都是顾家高攀了...”
鲁安和不耐烦听她说这些事情,打断她的话。
“顾瑾辉父子下了诏狱,如果周氏来府上求情,你就顺势把亲退了,但也不要把话说的太绝,毕竟顾家二房还有那样的姻亲。”
夫妻俩正说着,有下人过来通传,说是顾家太太带着人过来了。
鲁夫人听闻看了眼夫君,站起身抻了下袖子上不存在的褶皱。
“我管他大房还是二房有什么姻亲,那个顾瑾瑜我越想越觉得上不得台面。”
“夫君这件事我来解决,妇人间还是很好沟通的。”
说完趾高气昂的,身后跟着丫环婆子们,正厅都没有请周氏她们进来,只让她们等在角门处下人休息喝茶的地方。
...
顾华年回来后还有些恍惚,昨日顾家还是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就连长公主都来给他的嫡长女做正宾。
那时的他有多风光无限,现在就有多羞愧落魄。
好好的一个家分崩离析,以往他自认为是顾家的顶梁柱,却被血缘至亲害得这样的凄惨。
一夜未睡的他眼下青黑,被郑家人押着去同郑氏领了和离书后,看着眼前生活很多年的宅子,一时间有些失魂落魄的。
顾瑾初等在紫竹阁的小书房,看着父亲一件件的收拾他的东西,动作缓慢中带着明显的不舍。
“父亲,您的私账都在李香莲那里吗?”问完这个,她才发觉祖母和大伯母她们都离开了,为何没有看到李香莲母女。
顾华年听到顾瑾初这样问,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郑氏很少管他外书房的事情,至今她都不知道他有多少私房钱。
“昨日夜里为父给了李香莲一封休书,那些东西自是要收回来的。”
不得已简单说下他都有些什么,那些田产和房契可是他今后的依仗。
顾华年既然把李香莲休弃,就没有想给她任何东西,现在李家住的宅子还是他的。
打算着把他们赶出去,首要的是在盛京有个安稳落脚的地方。
想到他日后的晚年时光,不禁心中后悔,这样轻易放过大房有些不甘心。
共同经营的铺子,当中太多的利益牵扯又让他不得不妥协。
他看着顾瑾初叹了口气,说:“颜姐儿毕竟是我的骨血,初姐儿日后你们姐妹...为父也就只有你们姐妹二人了...”
顾瑾初听闻却只是说:“顾颜如若没有她生母那些陋习,我自是能同她和平相处,可是,父亲,我们将来总是要出嫁的。”
说着顿了下,看着父亲面上的表情不停的变换。
父亲这辈子不会再有子嗣,背后的黑手是他的嫡亲兄长,那把他送到深渊的就是李香莲,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妹。
现在一切事情败落之后,就连他的生母顾李氏,也在他和顾华清中间选择了长子。
就因为顾华清有儿子,图的是有后人供奉。
顾华年一向是在长女面前,维护那些所谓的家人的,此刻难免有些羞愧和悔恨,对那份认罪书变得十分认同。
顾瑾初见差不多了,招手让门外的顾闻进来。
拉着他站在顾华年身前,说:“父亲,虽然闻哥儿是大房的庶子,却是几次三番差点死在周氏的手中。”
顾闻这些时日不再担惊受怕,不仅身量上长高不少,小脸也是渐渐的张开了些。
顾家人都皮肤白,在长相上也有着相似之处,顾瑾初进而说道:“族学的先生说闻哥的功课不错,好好培养将来必有所成。”
“父亲何不把闻哥过继过来,这样你和秋姨娘有了盼头,也免得他这样一个好苗子给耽误了。”
顾华年听到顾瑾初这么说,知道长女这个年纪,能想得这样长远实属难得。
如果是昨日之前,有人说让他过继族中男孩到他名下,不说破口大骂,往后的日子断然是不会同那人来往的。
现下,能有个儿子傍身,是他最好的选择,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
一旁的秋纹也是满脸感激的看着顾瑾初,她日后也算是有了依仗。
顾瑾初对站在她身旁的顾闻,笑着说:
“闻哥儿还不快给父亲磕头,往后在族学中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归家来可以向父亲请教,族学中的先生们可不如父亲学问好。”
顾闻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响亮的磕了个头,在变声的嗓子虽然带着些沙哑,很是敬重的喊道:“父亲!”
顾华年止不住的点头,心里那些委屈和难堪,有一瞬间被弥补到。
这时有下人从门外迈进来,是跟在顾华年身边很久的章顺,“老爷,四小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