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乡村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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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京出发，经过1500多公里的路程，先坐30个小时的火车到宁夏固原，再换乘汽车，经过八九个小时的山路，就到了宁夏回族自治区的西海固。
当初刚到这里的时候，江雪梅和马远华对当地的第一印象就是“干旱”。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枯黄干裂的丘陵沟壑。
江雪梅这才明白，当初施远为什么对自己说，怕自己吃不了支教的辛苦。
其实一路的艰辛颠簸，早已打破了自己原先的所有幻想，还好身边还有一个同学一起，远方也还有一个人说会帮助自己。
只是那个人怎么就突然消失了，招呼也不跟自己打一个。
问马远华，他说施远执行特殊任务去了，其它一概不知。
学校是小学，因为人太少了，每个年级只有十几个学生，只能分成三个班上课，一二年级在一个班，三四年级在一个班，五六年级的在一个班。
也因为老师也只有三个了，还得算上刚来的江雪梅和马远华。
由于当地穷，学生辍学严重，人越来越少。而条件艰苦生活环境差，也导致老师留不住，很多人待不到一年就走了。
余下的一个老教师，还是本地人，所以没有走。
另外一个学校职工，是老校长，兼守门保安，兼敲铃人，兼外出采买东西做饭等等。
两人对这个陌生环境很不适应，过了半个月左右，才开始习惯。
而开学之后，江雪梅发现，这的老师得教全科，一二年级班的语文数学音乐体育老师都是她。
这一天下来铁人也受不了啊！
而这的孩子不上幼儿园，直接上一年级，课堂上感觉就跟幼儿园一样。
等她琢磨出方法来，让大孩子帮忙管理小朋友，自己专心讲课时，又发现慢慢学生开始变少了。
开始还以为孩子生病了或者逃学了，一问同学，人家直接说某某爸妈不让上了。
江雪梅还想去劝回来，带着老校长上门去家访。
结果人家一句话就拒绝了，“学了有啥用？光吃饭不干活，养不起！”
江雪梅看看昏暗的泥土房屋，一点糊糊粥硬窝窝头一样的饭，什么话都说不下去了。
一个月后，她们班一年级的孩子全部辍学了，二年级还剩下一半学生。
她又开始怀念开学时吵吵闹闹的班级了。
这天忽然有辆面包车来了学校，拉来了一些书本练习册和铅笔橡皮等文具，还有些生活用品，另外还有米面菜油等。
同车过来的一个教育局的人说，刚接到通知从本学期开始，宁夏地区所有小学实行免费学生午餐。另外有企业赞助了一笔钱，购买了学习用品，免费分发给宁夏所有中小学。
随后他根据开学时的学生名单，算了两个月的饭钱，交给了老校长。
还跟他说如果有辍学孩子复学了，马上跟上面汇报，下个月就按在校学生实数重新发补助费用。
随后凭借免费上学，免费领学习用品，还可以免费吃饭的条件，他们一下子拉回了几十个辍学儿童，把三个班学生数量翻了一番。
就在他们慢慢适应支教生活，学校也越来越好的时候，出了一件大事。
那天晚上，附近村庄的一个矿工回到家，与老婆因家庭矛盾发生争吵并大打出手。女人一气之下回了隔壁村的娘家。
男人想着自己辛辛苦苦工作赚钱，老婆不仅不体贴不照顾，还老是挖苦讽刺，连带她娘家人都是对自己冷嘲热讽。
越想越气，就找了把刀就去找老婆。
到了地方，几句话没说又吵了起来，眼见所有人都在怪罪自己，他脑子一热，把全家人都抹了脖子，然后逃之夭夭。
结果他第一站跑到了小学里。
当看到拿着刀，浑身鲜血的男人出现，所有人都惊呆了。
江雪梅震惊之后，忽然想起了施远曾经在北师大校园里，当着几个同学的面，霸道的对马远华说：“你陪她去支教，等回来就可以加入749！”
当时本来是严健要来支教的，就这样生生由马远华顶替了。
当时自己还觉得这个举动莫名其妙，自己一个人去支教，为什么要安排个人跟着自己？
如今的情况是不是意味着，他几年前就已预见到了危险？
怎么可能呢？世上真有人可以未卜先知？
她转头去看马远华，只见马远华在短暂的震惊后，已冷静下来。
此时，男人对着几人吼道：“拿吃的喝的出来，老子已经砍了七个人，不在乎再砍两个！”
马远华主动上前，说着别激动，东西和水马上拿给你，到房间去都有。
一边把男人往自己房间让，一边示意其他人赶紧躲起来。
江雪梅慢慢后退了一步，男人大叫：“谁让你乱动的？”
手中刀一挥对着她砍去。
马远华一个跨步上前，抬手挡向他的胳膊。
男人只觉一股大力抽在胳膊上，刀脱手飞了出去，贴着老校长头顶飞过，钉在窗户上，嗡嗡响。
老校长吓得大叫一声蹲下身子，抱着头半天不敢动。
接着马远华一拳打在他胸口，跟着一脚将人踹飞出去。
男人倒在地上，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疼得爬不起来。
趁这功夫，马远华找了根晾衣绳，把他捆绑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村民发现发生血案，马上打电话报警。
警方出警到半路，遇到骑车准备去报警的老师，正好先到学校带了凶手，直接去指认现场。
一年后，结束了支教生活，两人各自回家。
当马远华接到通知，让他去茅山道学院学习时，才知道施远推荐了他。
他马上收拾南下，经过山东的时候，忍不住去见了江雪梅。
谈起施远马远华说要去宿迁见见他，然后去茅山学道。
江雪梅问能否带她也去见见施远？
他们到校园的时候，学校正在上课。
江雪梅远远从窗户看着教室里的那个人，她才忽然意识到两人相差那么大，自己都当老师一年了，他还是个学生。
为什么当初初见的时候，自己不觉得他小呢，他似乎有奇怪的能量，能让每个跟他相处的人，忽略他的年纪，都会觉得他很可靠又很特别。
就像现在别人桌面满满的各种资料，他的桌面简简单单的，一支笔一本书一个本子。
他总有些地方与别人不同，很简单很纯净自然。
他坐得直直的，看着黑板，静静的听着课。忽然转头一瞥，微笑了一下。
江雪梅急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视线。她感觉得到，他知道她来了。
心脏忽然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她对马远华说：“我不见他了，这么久了，也许他已经忘记我了，我回去了，你别跟他说我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