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根本就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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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皇宫御书房。
宇文烈站在夏哲威的御案前微微低着头。
“雪灾的事情调查的如何了？”夏哲威放下手中的奏折，平静的问道。
宇文烈拱手说道:“回陛下，虽然还有一个州府的奏报还没送到，但是此时已经有结论了。”
“说！”
宇文烈把心中早就组织好的语言说了出来:“定州府周边的州府百姓是因为购买了定州所产的棉被和蜂窝煤，还制作了一种叫做火炕的东西，被冻死的百姓才大大减少了。”
“东西呢？”夏哲威似乎并不觉得意外，语气依然十分平淡。
“东西就在殿外，不过因为火炕不方便运来，只有粗略的外形图纸。”宇文烈回答道。
夏哲威看了身后的刘安一眼。
刘安心领神会，退出了御书房。
很快，刘安就带着两名太监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抱着一床棉被，另一人则是提着一个炭炉。
火炕的外形图纸则是在刘安的手中。
两名太监一进来就低着头站在那里。
刘安率先把图纸呈给了夏哲威。
夏哲威拿过去，看了看，有些茫然，随后将目光投在宇文烈身上。
感受到夏哲威的目光，宇文烈连忙说道:“陛下，此物的设计颇为精妙，不仅可以烧水做饭，晚上只需要在上面铺一层稻草或者凉席，就不会感受到寒冷，而且烟雾还会随着烟囱排出屋外，不会让屋里存在烟毒。”
当宇文烈和冯忠看到火炕的介绍时，全都惊叹于火炕的奇妙作用。
这样的好东西他也想拥有。
虽然他身居高位，但终究也是个普通人，晚上睡觉也一样怕冷。
听了宇文烈的介绍，夏哲威目光微微闪动，重新看起了那张图纸。
“很不错的想法。”良久过后，他的目光才从图纸上移开，看向了刘安:“刘安，把图纸送到工部，让工部也在宫里盖火炕。”
“是，陛下！”刘安接过图纸，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随后夏哲威站起身，走到那个提着炭炉的太监身边，指着炭炉对宇文烈问道:“这便是蜂窝煤？”
“陛下误会了，这并非蜂窝煤，此物是和蜂窝煤配套售卖的炭炉。”宇文烈解释道。
他第一次见到这东西的时候，也和夏哲威一样，以为这就是蜂窝煤。
不过看到了奏报中的介绍后，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蜂窝煤就在这炭炉里。”
夏哲威一愣，随后伸出手从炭炉中取出一块黑不溜秋的蜂窝煤，认真看了起来。
“呵，这么多孔洞，怪不得叫蜂窝煤。”他喃喃自语，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此物似乎就是石炭啊。”
“陛下说的不错，这确实是石炭，微臣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称呼。”宇文烈点了点头说道。
“一个名字而已，用不着奇怪，不过朕却是想不到这石炭竟然还能拿来烧。”夏哲威有些疑惑的说道，随后将蜂窝煤重新放回炭炉里。
石炭这东西他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他一直以为那就是石头而已，根本就没想过能拿来烧火。
“把它点上。”夏哲威吩咐道。
太监正要领命，宇文烈却出言制止道:“陛下不可。”
“为何？”夏哲威不解。
“御书房的空间较为密闭，这蜂窝煤烧起来后会产生大量的烟毒，如果不能保证空气流通，很容易致人死亡。”宇文烈认真解释道。
这是奏报里反复强调过的，他自然不会任由夏哲威在御书房里点燃。
“原来如此，那便去殿外点燃后先放在殿外。”
夏哲威当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因此也没有再坚持，不过还是决定把点燃的地点放在殿外。
得到夏哲威的命令，那名太监才拿着炭炉退了出去。
“这棉被有何不同？”夏哲威又把目光看向了最后的棉被。
“这棉被十分保暖，里面全部使用白叠子填充。”
“白叠子？”夏哲威眼中的惊异之色一闪而逝。
这东西在御花园里也种了不少，一直都是拿来观赏的。
定州出了那么多好东西，夏风却没有全部给他送来，这让他心中有些恼火。
更让他恼火的，还是那些身处定州的金翎卫。
他们竟然没有把这么重要的消息传回来。
“看来定州的金翎卫需要整顿了。”夏哲威暗自决定了下来。
如果那些身处定州的金翎卫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大呼冤枉。
因为他们在夏凤身边，主要是时刻注意夏风的动向，观察夏风是否有逾越之举。
现在竟然要被扣上这样的帽子。
“微臣也想不到白叠子居然还能这样用，以前居然没有重视起来，看来之前大量购买白叠子的人就是来自定州了。”宇文烈神情有些复杂。
他的家里种植了不少的白叠子。
当初他听说有人大量收购，就一股脑卖掉了。
因为正常来说，每次白叠子成熟过后，还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将种子收集起来，而剩下的就会拿来当柴烧。
现在这么一想，他就觉得心痛不已。
但他又觉得庆幸，庆幸有人发现了白叠子的作用。
他相信，下一次白叠子的种植热情绝对会空前高涨。
“既然情况已经弄清楚了，如今朝廷应该怎么做？”夏哲威将抱着棉被的太监屏退，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道。
一切的根源就在定州，事关其他州府百姓的生存问题，他自然需要做出决定了。
“回陛下，微臣觉得就算如今知道了这些东西的好处，也很难对受灾百姓起到太大的帮助。”宇文烈犹豫了片刻，皱眉说道:“且不说定州是否有足够多的蜂窝煤和棉被，就算有，想要购买之后再运送到其他州府，也不一定来得及，一切都怪朝廷发现得太晚了，而火炕就更不用说了，制作起来虽然说不上复杂，但一看就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想要普及开来，成本绝对不小。”
夏哲威在原地来回踱步，心中也有些烦躁起来。
是啊，正如宇文烈所说的那样，根本就来不及。
可是朝廷就要眼睁睁看着那些百姓被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