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匡扶周室(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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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公有些兴奋地说道,仲父之言,正合我意。当即下令:许君率其兵车百乘回国,其他诸侯则一路向南,穿过郑国,直插许国南界。
却说楚军伐许,许国小兵弱,许僖公又在外随齐桓公伐郑,所以根本就不是楚军对手,楚军长驱直入,势如破竹,很快就包围了都城许城。
许城守军日夜盼望齐桓公率领诸侯大军前来救援,正在焦急之中,却见楚军匆匆退去,心想肯定是援军到了,站在城楼上踮着脚跟极目向郑国方向眺望,却并不见有一兵一卒。过了半日,才见有一支兵马飞驰而来,来到城下才看清到来的只有国君率领的兵车百乘而已,并无其他援军。人们心中纳闷,问许僖公:“君上用什么手段退了楚军?楚人为何变得如此胆怯?”许僖公说道:“楚王惯于欺软怕硬。他岂是因惧寡人而退?盟主与众诸侯抄其后路,楚王害怕诸侯之众,不敢交锋,仓皇而退矣!”
却说楚成王伐许之时早已派出若干探子,密切关注着诸侯大军的一举一动。当齐桓公撤了新密之围,楚成王就想撤兵,救郑目的已经达到,不如见好就收。但诸侯兵马距离尚远,不必着急,故楚军处处显得不紧不慢、不慌不忙。但探子突然来报,诸侯大军并没有直奔许城,而是直插许国南部边界。楚成王一听,大惊失色,这是要断我退路?要我以三百乘战你千乘?可不能做这亏本的生意。楚成王急忙下令,火速撤回楚境。
楚军一路急驰,待齐桓公赶到时,楚军已经跨过边境,一路向南去了。
齐桓公不肯就此罢休,问管仲道:“寡人就势伐楚如何?”
管仲道:“师出必有名。就以楚国违背召陵之盟为名,率领诸侯问罪于楚。”
于是,齐桓公率领诸侯大军一路追击过来。楚成王见诸侯大军追入楚境,完全是不依不饶、穷追不舍的样子,心中有些着慌,便召来屈完商量对策。屈完道:“臣依旧觉得避其锋芒为上策,君上若依臣所言,臣愿再为使者去面见齐侯,当面劝他退兵。”屈完看出楚成王有派他前去求和之意,又不好意思直接启齿,便主动说道。
楚成王见屈完如此说,正求之不得,连忙答应:“就请屈子再辛苦一次了。”
屈完受命来到诸侯大军中,拜见齐桓公,问道:“盟主辱临敝邑,何以教寡君?”
齐桓公思维敏捷,性格爽直,但却有一个与生俱来的短处,那就是说话有些口吃,越是到了正规场合,越是说话不能连贯。平时遇有外交之事,有隰朋在一侧代为应答,如今隰朋不在营中,管仲便代齐桓公答道:“召陵之盟,口血未干,便背盟伐许,寡君是以来征。”
屈完道:“天子有命,不敢不从,请盟主明察!”事到如今,屈完只得把天子搬了出来。天子虽然实力一落千丈,大不如从前了,但天下宗主的名分尚在,任你是谁也不能以下犯上对抗天子。
“许有何罪?天子岂会命你征伐无罪?”管仲心里一听就清楚,这一切一定都是天子不满意齐桓公率领诸侯拥戴太子郑而背后所为,但不便明说,只能假装糊涂,指责楚人师出无名。
屈完也不便把话说透,毕竟天子私下泄愤,不能摆到桌面上来,也便含糊道:“寡君知过矣,敢不从命,再缔召陵之好。”
管仲见屈完已经示弱,便劝齐桓公准许其讲和。于是,众诸侯与屈完歃血而誓,重温召陵之盟,然后诸侯大军凯旋而归,从此,楚成王再也不敢深入中原。
齐桓公率领诸侯大军又向郑国而来,郑文公一看大事不妙。实指望楚国能与齐人抗衡一番,却不想楚人惧齐,并不敢直接来郑国救援,只到许国虚晃一枪,便缩回楚国去了,看来天子之言不可信,楚国也不可依靠,与其等着挨打,还不如主动求和,但他又碍于脸面,不愿低声下气,就这么一天又一天地拖着。孔叔早就沉不住气了,对郑文公道:“既不能强,又不能弱,所以坐以待毙也!国危矣,请君上速速向齐求和以救国。”
郑文公心里也急,但嘴上又不承认,慢慢说道:“我知道他为何来伐,姑且待我再想想。”
孔叔嫌他太顾及个人脸面,竟不留情面地说道:“朝不保夕,何以待君?”
郑文公长叹一声,不再说话,心想寡人求和,也得有个台阶才好。二人正僵在那里,各自心事重重,侍从却来报告,说申侯从虎牢前来拜见。
却说申侯受齐桓公青睐,得了虎牢之地,又在此地建起了新城,并且建得壮观气派,心里非常得意,却不想已经得罪了郑文公。郑文公只是投鼠忌器,碍着齐桓公的脸面隐忍着没有发作而已。申侯却全然不觉,他正寻思着再找机会向齐桓公献殷勤,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只要投靠有门就绝不能放过。他原来心想有天子发话,齐桓公虽身为盟主,对郑伯逃盟也无可奈何,却没想到齐侯竟然一怒之下便率领诸侯来伐,不愧是叱咤风云、勇武盖世的真英雄,这才是可以信赖的大树。如今,齐桓公伐郑,心想这正是献殷勤的好机会。如果自己能够说服郑伯主动请罪,并献上牛羊粮草犒劳诸侯大军,齐侯必定大喜。主意已定,申侯前来拜见郑文公。
申侯见过郑文公,让随从捧上两罐酒,笑吟吟地对郑文公道,这是今年刚酿的新酒,自己不敢先尝,献给君上品尝。说完,亲自斟上一爵,双手捧起呈给郑文公。郑文公接过,只见酒质清澈,瞬间有一股醇香浓浓地飘散开来,不由得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好酒!”郑文公不禁叫一声好,但说完之后,刚刚阴转睛的脸马上又变得阴云密布。按照礼法,这酒本来只能由国君来酿造,做好之后,由国君赐给臣子。曾几何时,权臣也开始自行酿酒了,还过滤得如此清澈!本来私下酿酒已经司空见惯,早已见怪不怪了,所以,申侯也当礼物奉献给国君。但是这事放在申侯身上,郑文公不由得心生联想,这厮占据了虎牢之地,又贪得无厌,早晚都是郑国的心头大患!
申侯虽极善于察言观色,却不知郑文公心中所思,还以为他是为诸侯伐郑而心忧,便关切地问道:“君上忧心盟主来伐?”
“大兵压境,能不忧乎?”郑文公随口答道。
“臣可为君解忧。”
“噢?”郑文公看着申侯,眼神里满是疑问。
“齐侯了解臣有一片忠心,”申侯拍着胸脯,神态豪迈,豪爽之中不乏自得之意,“臣愿前去拜见齐侯,为君上缓颊。”
这申侯可谓八面玲珑,谁的腿粗就去抱谁的腿,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能出卖。
申侯见郑文公不说话,只管自己说下去:“只要君上多备些牛羊粮食等物,其余的不劳君上操心。”
这是要寡人出物,他拿去送礼。他若见了齐侯还不知如何卖我邀赏哩!当初在首止不就是他说天子之命不可违?如今又来……想到此,郑文公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求和正愁找不到台阶,这自己送上门来的申侯不就是台阶?当初他劝说寡人逃盟,今天正好由他来替罪,如此,既能保全寡人脸面,又可除掉郑国隐患,一举两得,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