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二十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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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辉踩的很用力，几乎都听见了骨头脆生生的声响。
潘潘叫的越响亮，他就有多满意。
“现在老子最亲的人都没了，你也应该尝尝失去亲人的苦果。这样才公平！”
刘辉说完话，目光就朝公寓门外的方向望去。
潘潘当即便明白，他要对蓝小安出手。
于是他歇斯底里的哭求。
“辉哥，求求你，小安还只是个孩子。您有什么仇怨，尽管冲我来好了。辉哥，求你了。她还小，她什么都不懂啊！”
刘辉眼睛里阴翳的像个黑洞。
就见他抬脚从潘潘身上踩过去，直冲公寓门。
在门口，他一把从地上掐起蓝小安的脖子。
原本就因被踹一脚而吐血的蓝小安，此时更是被勒的不能呼吸。
一张小脸被憋得发乌发黑。
潘潘想要爬起身上前，后背被人死死踩住。
此刻，他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他难受的连哭都哭不出来。
只能力竭又颤抖的不断哀求。
“小安是无辜的，放过她吧！她什么都不懂……”
被潘潘吵的不胜其烦，刘辉咬着牙说，“我儿子就不是个孩子吗？他也才八岁！”
蓝小安逐渐无力的四肢，慢慢垂下。
刘辉用力将她砸到公寓走廊的墙面。
蓝小安的身体从墙面弹落，面朝下摔的一声闷响。
恍若散架一般的耷拉着。
刘辉见人应该差不多了，就大手一挥，招呼着跟他一起的人离开。
潘潘几乎用爬的，快速挪动到门外。
一把将蓝小安抱起，用唯一没受伤的大拇指猛掐她人中。
还不停用手心拍打蓝小安的脸颊。
“小安，小安你醒醒，千万别睡着。小安！你别吓小舅了！”
无论他怎么拍打和掐人中，蓝小安逐渐失去意识已是铁定的事实。
他举目望向四周，这层好像已经许久没有人走动了。
然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
潘潘强撑着从地上起身，抱起蓝小安跌跌撞撞往楼道口跑。
当他好不容易敲响二十三楼的大铁门。
力竭的他，还没等到魏知行将门打开，就已经瘫倒在门前。
张素听到魏知行的喊声，一出门就看到躺倒在地，不知生死的潘潘二人。
魏知行将潘潘从地上拽起，凑近了才能听清，他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
“救救小，小安，救救……”
张素打量了潘潘怀里的小孩，想必，这个孩子就是潘潘那天明知有可能冻死，也要非去不可的理由。
所以，她给了潘潘一盒抢救针剂。
至于能不能救活，她没办法保证什么。
对这一身伤，潘潘只说，是因为寻找物资时起的冲突。
张素有些质疑，但看到魏知行给她的眼神后，也心领神会的不再追问太多。
潘潘知道铁门内是不可能让他们进入的，所以，他请求魏知行将空置的2301借给他住。
魏知行当然没意见。
还热心的去帮潘潘开门，从铁门内帮他们搬来了好几箱无烟炭和被子。
甚至还多给了潘潘一小袋面包和水。
潘潘给蓝小安静脉推注，而后用棉被裹住她。
守着他最后的亲人，目光则落到那盒药剂上。
他不明白，为何张素会有临床用来抢救临危患者的急救药。
还好心将这么珍贵，在外面几乎用钱都买不到的医院处方药品，什么也没要求就送给他。
潘潘也似乎更加坚定，张素和魏知行，一定值得他信任。
而铁门另一边，双手叉腰眉头紧锁的张素。
在魏知行面前来回踱步。
魏知行也不打断她，重新帮她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
“喝口水冷静一下。”
“我冷静不了，刚才你又不是没听出来。他撒谎了！”
魏知行见张素推开杯子，也不勉强。
默默将水杯放回桌面，十分轻描淡写的说，“素素你可能忘了，那天从基地回来，楼下有人特意蹲守我们的行踪。”
“呃？这和潘潘撒谎有什么关系？”
“关系是不大。”魏知行走到床边的望远镜前，将镜头对准楼下某处，“可这些人，两个小时前突然消失在楼下。现在，又突然聚集在一起。过来看看！”
张素快步上前，将眼睛对上望远镜镜头。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果真有一群十几个身穿邋里邋遢的人在流窜。
他们围在一处，或蹲或站的抽着烟。
魏知行继续补充到，“从时间上算，我怀疑潘潘就是被这群人霸凌了，他还不敢声张。”
“为什么还要帮他们隐瞒？”张素不解。
“因为潘潘势单力薄。又还搞不清楚，其实这群人主要目的，不是冲他去的。所以他不想我们被牵涉进来，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张素顿时觉得有些烦躁。
脸上一阵燥热，为自己刚才的口不择言感到惭愧。
之后几天，张素主动从铁门里出来，给2301的潘潘二人送了好些吃的和水。
看着一直高烧不退的蓝小安，嘴里梦魇般的咿呀不断。
张素还有些自责。
但她控制的很好，没有让潘潘看出分毫情绪。
直到潘潘和蓝小安住进2301的第四天。
一直不上高楼层的几个低层女住户，居然拽着行李往二十三楼跑。
刚好撞上张素出来给2301送吃的。
一见到穿着不臃肿的张素，她们几个皆是一怔。
已经好久不曾见过谁在这种鬼天气，还敢穿这么轻薄就出门的。
张素问她们，“怎么都往二十三楼跑啊？是不是都不怕冷了？”
其中一个身高略突出的女生说，“当然怕冷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要风度不要温度。”
另一个长相乖巧一些的女生拽了拽她衣角。
示意那个略高的别说话。
等她再对上张素的脸，立马就笑的嘴角两个梨涡明显。
她说，“姐姐别误会，方洛姐姐说话就这个调性。但她人不坏的。”
张素目光在这搭话的二人身上扫视，也不做声。
就见那个梨涡女又说，“我们不会打扰太久，只等楼下那些人走了，我们就会离开二十三楼。”
张素不免觉得好笑。
冷着声，眼里尽是嘲谑。
“真是搞笑，以为爬到这里就安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