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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空城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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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之处,他接过属下递来的信笺。

这是帐外士兵拦截的信鸽。

那女人昨日悄悄溜出去传信,以为他不知道。

他快速展开,心想要是上面泄漏一个字,便要了她的命。

‘吾安好,勿忧。’

短短几个字,横竖看不出端倪。

她费尽心思传信,只是为了告诉那边她很好?

“可还有其他?”

属下摇头。

宁枭面容冷肃,扔了信,握紧长枪,思索她的诡异之处。

片刻后,他一声令下,全军出发。

半个时辰后,宛阳城外,大军压境。

远处一片黑色与天连成一线,待靠近些,才看清密密麻麻的是人。

高耸的城楼上,空无一人,城门虚掩,死气沉沉。

至城楼前,众人皆惊疑。

还有的大声嚷道,“定是那小子怕了咱们将军,昨儿个连夜出逃了!”

宁枭策马在前,反复查看几番。

眼里升起趣味,空城计?

他回头,只见秦烟束着双手,步履蹒跚,仍有些气喘吁吁。

那个男人,他们骑马,却让她一路走过来。

自从来了北漠,每一天她的精力上限都在被提高。

还来不及换口气,看见眼前的死城,她眼里露出不敢置信和绝望。

看起来,似乎是完全被云知行抛弃了。

有意思。

他盯住秦烟,不错过她脸上任何情绪,“众将士听令!即刻起攻城,遇南胤士兵皆杀之!城中百姓若有违抗,格杀勿论!”

身后士兵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秦烟如同听不到一般,仍然沉浸在被抛弃的悲痛中,难以自拔。

此时副将勒马上前,跟众人意见相悖,“将军,此一出明显是坐等我军上钩,城中定然有人守株待兔,贸然进攻恐是不妥!”

前日他们还跟云知行对阵,两国之战只看今日,眼下他这出无非是烟雾弹,指不定是布满陷阱。

“许是宛城兵力不足,云知行故意为之,依我看还是进攻的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手下副将各说各有理,宁枭伫立良久,似在思量。

片刻后,他下令,派一先行队入城打探。

眼看那队人马进了城,半天没出来,已有人坐不住,认为他们凶多吉少。

宁枭却想再等等。

果然,不多时,那队人完好无损出来。

“回禀将军,城中屋舍皆空、街道无人,地上都是南胤士兵丢弃的盔甲。”

听此,众人虽惊讶,也觉得这是南胤人会干的事。

毕竟他们太过弱小软弱,知道对手是谁,早已慌了神溜之大吉。

不少士兵嚷着要把此城拿下!

秦烟见士气高涨,眼底闪过一抹深意。

下巴忽然被钳制住,她被迫抬起头直视宁枭。

他的脸上带着阴沉,“你一定知道些什么。说,这是怎么回事?”

“将军何意?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眼中泪珠闪动,声音尽是破碎。

凄凄惨惨戚戚,不过是个可怜被抛弃的棋子。

宁枭不肯放过她,直觉她心里有鬼。

他狠狠掐住她脖颈,语气冽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说!”

那股大力挤压着脖子,她被掐得喘不过气。

直直对上他的眼,没有半分人性。

他就像块无情的冰,在他手下,只有服从、与被征服。

可是她不愿!

尽管用力呼吸着,然而他的手一直收缩,她近乎窒息,有那么一刻觉得今天就要死在这儿。

这个男人,真是个疯子!

慢慢的,秦烟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副将们见她面色通红,就要断气,却不能求情。

啪的一声,她摔倒在地。

宁枭收回手,在身上擦了擦,宛如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他不再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下令立即攻城。

副将们见他意已决,只得派出人马进攻。

将士们持刀冲锋,离城楼越来越近。

这是座无人空城,拿下它,就在今日!

巨大的轰塌声响起,地面传来颤动,随即是一片惨绝人寰的叫声,在大地传开,经久不散。

只见城楼前两边土地陷落,冲锋在前的士兵全部掉落陷阱。

宁枭紧紧盯着,脸上划过狠色,“上前查看!”

士兵领命去了,看到坑里人的惨状,他面露异样回来,“将军,坑里是铁蒺藜和毒蛇……”

凭着惯性,人体重重掉落,下面是成片的铁蒺藜,铁刺深深扎进肉里,形成数个血坑。

为了防止人爬出,还放了毒蛇,对于受伤的士兵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威胁。

坑里多数人还没撑过一刻,便中毒身亡。

宁枭扯紧马缰,听着没了气力的哀嚎渐熄。

损失了两千精兵。

人马将土坑填满,鲜血溢出来,流向大地各处,

他眼一狠,发令继续进攻。

“将军三思!尚未进城已然折损人手,城里定还有其他埋伏!”

“没想到南胤人如此恶毒,使这些卑劣手段!将军,我现在就带人进去,让他们血债血偿!”

场面一时混乱,主张进攻和撤退的人各占一半。

看着前方那些爬出一半毒死的士兵,他深吸口气。

云知行,这一课你倒是教会我许多。

“撤退,大军即刻回营休整!”

经过秦烟时,他坐在马上,回以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让士兵将她绑在马后拖行。

他定是把气都撒在她身上。

此番被南胤摆了一道,军中士兵对秦烟也更是憎恶。

没有人再为她求情。

她唯一欣慰的,便是北漠这边多是沙漠,沙地柔软,不至于全身是伤。

可再回去,身上依然是火辣辣的疼。

粗细不一的沙砾硌着生疼。

头发间、脸上、耳朵里、衣服也全都是沙石。

她身上旧伤未复又添新伤,早已不记得原来是何颜色的皮肤。

宁枭似乎以折磨她为乐。

回营后依旧让人给她洗干净,等着下一次再折腾。

舞女们为她清理许久,秦烟仍觉得嘴里还有沙子。

她甚至不太饿,路上的风沙已然吃饱了。

没有人能猜透宁枭的想法。

他总是把她弄得遍体鳞伤,又大发慈悲般让人伺候她。

秦烟觉得,他们之间总有一个人得先疯。

不过今日,算她赢了不是吗?

她唤来的两只信鸽,一只写了无关紧要的话飞向宛阳城。

另一只装有情报的,则飞往北边,通过北漠的点,再绕道传给云知行。

没有人会关注飞往北边的鸽子,他们只会在意有无军情传给南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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