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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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大颗大颗落下，睡衣下摆被凐湿，如同墨滴一点点晕染开来。
她紧紧按压着心脏，叶蓁蓁好像听见心脏碎裂的声音。痛感蔓延至神经末梢，指尖也疼，呼吸时肺腑也跟着疼。
四肢百骸、五脏六腑，被剧烈的疼痛覆盖。
她眨了眨眼，睫毛根都疼痛不已。
“姐，你要想哭就哭出声来，不要憋着...”
她张大嘴巴，想要哭喊却发不出来一点声音。浑身不停发抖，头也晕沉沉地。
越来越喘不上气，胸口压着巨石，渐渐的四肢开始发麻，手指又涨又麻的在抽筋，视线逐渐模糊。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蓁蓁，不要离开我。”
“叶蓁蓁，你一个夜场服务员...”
“夜场服务员...”
...
“姐...”叶茂和王优不停晃她。
好多的记忆碎片在眼前交替播放。烟雨古镇、桂花糕、油纸伞，深夜医院的灯光，路灯下缤纷的雨滴……
坚强太久叶蓁蓁有些累了，只想就此睡过去。
“你要照顾好自己...”
那句话不停在耳边重复。
林洛雨站在门口，抬手叩了叩门。
屋内的几人听见敲门声，叶茂起身去开门。打开门后，一脸疑惑的看向门口面生的男人。
他推了推眼镜，探头看向屋内，“我在楼道听见你们这里有动静，发生什么事了？”
叶蓁蓁躺在床上，失神的望向天花板，不停大口呼气。
王优在一旁不停晃她，带着哭腔撕心裂肺的在喊姐姐。
屋内乱作一团。
林洛雨见状，一把推开叶茂，跨步走进屋内。
林洛雨抓住叶茂肩膀，差点儿将他拎起来，厉声询问：“她这是怎么了？”
叶茂整个人魂不守舍，身子软塌塌的，喃喃的说：“她哭了一会儿突然就这样……”
林洛雨松开叶茂，蹙着眉环顾四周，看见桌子上装着糕点的纸袋。急步走过去，将糕点倒在桌子上。
“你这是干嘛？”叶茂不明所以，跟在林洛雨身后。
“你姐是呼吸性碱中毒，用纸袋罩住呼出的二氧化碳，在她呼吸的时候再吸入肺里，减少二氧化碳的排出，减轻呼吸性碱中毒的程度。”
他拿着空纸袋，阔步来到床边，将纸袋套在叶蓁蓁口鼻处。目光在叶蓁蓁脖间扫了扫，只两秒后就移开了视线。
他压下焦急的情绪，用尽可能镇定的声音说：“叶蓁蓁你听我说，闭上嘴巴，用鼻子呼吸，什么都不要想。”
“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闭上嘴巴，用鼻子呼吸...”
叶蓁蓁轻点了点头，配合林洛雨说的方法，用鼻子呼吸，敛回思绪，不去想那些令她情绪起伏的事情。
好一会儿，堵在喉间的水泥逐渐化开，呼吸顺畅起来。苍白的脸也开始恢复血色，身体渐渐恢复正常。
“姐，你还好吗？你吓死我了...”叶茂拉起叶蓁蓁的手，抬手用袖子抹了抹眼睛。
王优将她的睡衣往下拽了拽，拉过薄毯给她盖上。
“嗯，好多了。”她的气息不太稳，声音很轻。
叶蓁蓁抬眼看向林洛雨，面色有些尴尬，她定了定神，“谢谢你，实在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叶茂和王优也反应过来，起身对他连声道谢，拉过椅子让他坐下。
“不要这么客气，谁见了都会这样做的。”林洛雨摸了摸后颈，声音温和的回道。
“你是来看你姑姑吗？”叶蓁蓁挣扎着坐起身，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将薄毯往上拽了一下。
“嗯……”林洛雨张了张嘴，思考片刻，“你今天这样太危险了，好在发现的早。以后情绪波动不要太大，没人在身边会出大事的。”
叶蓁蓁顺从的点头，垂下眼睫，攥紧身前的薄毯。
身子貌似恢复正常，心脏依然疼，撕扯感蔓延至整个胸腔。无数复杂的情绪在心上泛滥，她还是不可自抑的想那遥不可及的人，触不到的星光。
林洛雨坐了会儿，见她已无大碍起身准备离开。林洛雨走到门口，身形顿了一下，缓缓回过头，欲言又止的看向她。
对视的瞬间，羞愧感袭来，叶蓁蓁眼神躲闪开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叶茂和王优将他送到楼梯口，不断道谢。今天多亏他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无意中救了叶蓁蓁的小命。怎么也算恩人，几人对他感激不已。
吵闹的房间霎时恢复平静。
电话突兀的响起，她瞥见来电显示，迟迟不肯接通。过了许久电话铃声终于结束，微信不停的响。
叶茂和王优的声音越来越近，在他们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叶蓁蓁连忙把手机静音，顺手放在枕头下。
“姐，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能瞒着我们，万一你出事，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要怎么办？我们甚至不知道你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为了什么？”
平常很好糊弄的叶茂，眼下一脸严肃的寻根究底。
没有想好怎么说，想不出来合适且合理的理由。叶蓁蓁低头不语，试图蒙混过关。
“我累了，想睡觉...”她咬了咬唇，气势有些弱。
叶茂拉过椅子，环抱着双臂坐在床前，眼神锐利的看向她。
“叶蓁蓁，你为什么哭？”叶茂粗着嗓子，顿了一下，脸上闪过抹尴尬，“你身上的印迹是怎么回事？”
她拉过被子紧紧捂住脑门，整个人缩进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只蚕蛹。
被抓到现形根本瞒不过去。她只能当一只鸵鸟，假装看不见听不见。捂在被窝里，缺氧使得她大脑发晕。
叶茂见她顽抗到底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从小到大她什么性格，叶茂一清二楚。虽说有时候男孩子迟钝，但眼下事实明晃晃摆在面前，任他再傻也知道叶蓁蓁身上的印迹是怎么来的。
她躲在被窝里，悄悄摸出手机，查看微信。
【蓁蓁，你怎么不接电话？出什么事了吗？】
【有事你要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扛。】
被窝里温度越来越高，手机沾染上一层模糊不清的雾气，手心湿哒哒的。
身体闷出一层薄汗，眼角湿润不已，手机上的字也有些朦朦胧胧。
鼻头开始发酸，心尖一颤，眼泪如浪潮汹涌决堤。
小腿被踹了一下，力度不重也不算轻，叶蓁蓁裹在被窝里滚了半圈。
“叶蓁蓁！你到底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