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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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大殿之上,李广利拜伏于地,心下甚是惶恐惭愧,惶恐的是对于败军之将,汉武帝刘彻一向不会心慈手软;惭愧的是,大宛一战损兵折将,自己非但没有自杀谢罪,还有颜面在朝堂上述职,好不是滋味。听了汉武帝刘彻的分析,李广利更是忧惧,道理不是不懂,可是事已至此,权宜之计还是怎么先过了这关,这样趴下去也不是个事。
宽敞的大殿之上就刘彻与李广利二人,刘彻一通脾气已经发完,况且李广利还是自己的大舅哥,这样一直趴着到了李夫人那里,脸面上也说不过去,于是瞟了一眼殿下的李广利,恨铁不成钢地说了一句:“起来吧!”听到刘彻的赦免,李广利这才颤巍巍的站起来,双腿都跪麻了,作为自己的妹夫,李广利很清楚刘彻的脾性,这位一代雄主,即使是面对自己的亲戚也不会失去威严,因为他太明白作为皇帝最重要的是什么了。
李广利站起身后,试探性地向刘彻进言道:“皇上,此次出征大宛失利,末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也发现了他们的破绽,倘若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定夷平大宛国,以立国威。”
刘彻一听李广利还有不服之气,其勇可用,但是没有给他顺竿爬,而是泼了一盆凉水道:“好了,好了,朕知道了,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了,该怎么用兵,朕自有打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重整旗鼓,好好物色物色可用之人,先备着,下去吧!”
李广利听汉武帝如此说,便不再答话,于是慢慢退出了大殿。
李广利虽不似卫青一般战绩耀眼,却是汉武帝后期可以倚重的武将,加之又是外戚,故而汉武帝也不好责备太甚,毕竟这位大将军还年轻刚过而立之年,还需要多磨砺。李广利退出大殿之后,回忆此行,感觉身心俱疲,大宛国地处高原,作战本就不易,加之地形复杂,城池构造精巧,守城有术,故而难以取胜,一定有高人相助。李广利得出结论,便不再多想,此时只想加快马匹步伐,早日回府,与爱妻相见。
穿过了皇宫前宽阔笔直的中央大道,李广利的车马拐入了高官府邸聚集的平侯陵,此处家奴护院甚多,向来是长安城内最安全的地带,地痞流氓见了都要绕道走,李广利正在打瞌睡之际,车辆突然减速,前方奔驰的骏马嘶鸣了一声,前腿腾空而起,陡然立住,只见一黑衣人从酒肆二楼飞身而下,拦在路中间,挡住了车队去路。
此人并未携带武器,手执抱拳礼,高声说道:“来的可是贰师大将军?我家主人有事相请,麻烦到府上一聚。”
李广利掀开帘子,微微侧目,见此人装束与众不同,便问道:“你家主人是谁,为何挡我去路?”
那黑衣人道:“我家主人就是名满天下的大侠郭解,至于何事相请,麻烦将军到府上便知。”说完便闪身转入巷道,消失不见。
“郭解?”李广利素来听闻此人侠名,可是从未打过交道,如今却主动相邀,不知为何事。“走吧,先回府中,再做商议。”李广利对开路先锋道。于是一行人回到府中。
李广利的爱妻与母亲听闻丈夫儿子要回来,早已在府前迎接,三人相聚一片欢喜。
李广利对妻子母亲说起刚才之事,问道:“近日府上可有什么人来过,长安城内可曾发生什么事?”
爱妻芸娘道:“自夫君离家,臣妾便在家教育儿子读书识字,上下人等也都敬服规矩,只是前几日据说在咏雪楼,一个外地军汉徒手以一敌四,还杀死了其中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京兆尹还派人来府上让府上人前去认领尸首,说是我们的家奴。其余的臣妾便不知。”
李广利听如此说,心下大概了解了,心想怕是那杀人的人就是郭解的人,想找我开罪。哼,此人当街拦我,还纵人杀我家奴,定然不可饶过,于是吃罢饮食,便去歇息。
恍恍惚惚中,李广利好像走到了一片广袤的草原上,这里有高高的雪山,连绵起伏,还有茂密的森林,自己刚想跑去看那美景,可是双手却被反绑着,旁边还有两个凶神恶煞的外国人拿着刀斧跟着自己,自己想跑却又跑不快,不跑的话那两人又朝自己举起了斧头,正在这危急时刻,李广利“啊”的大喊一声,从床上坐起,头上汗珠淋漓,原来是一个噩梦。
芸娘听到夫君喊叫,赶忙进来查看,原来是做了一个噩梦,看到夫君流汗,芸娘命人取水给夫君喝,李广利边喝边道:“奇怪,我贵为大将军,又是皇上的大舅哥,何人敢对我不尊敬,竟然做此怪梦。”
芸娘听罢便道:“长安城内人心复杂,什么人都有,还是小心点,听说那郭解甚会解梦,既然人家请你,为何不去会会呢,就当交个朋友。”
李广利说道:“我堂堂大将军,素来不屑与这些江湖人士结交,不过夫人说的也对,就当帮我解一下梦,郭解郭解,看他是否能解。”于是起床梳洗毕,芸娘备下车马,便于晌午时分朝郭解府上驶来。
再说那拦路的黑衣人乃是郭解门下弟子,将消息送到之后,便回郭解府中复命,郭解料那李广利今日必到,于是早早备下茶酒,以礼相待。
车马嘶鸣,李广利一行已到郭解府前,守门人赶快接入,报告主人。郭解手执木杖走出,两旁家奴皆垂手而立,见李广利三十出头年纪,华服环佩,英俊潇洒,有常人所没有的志得意满,顶冠束发,英气勃发,好一个贰师将军,于众人中一眼便能认出。李广利见一气度不凡、中等身材的长须长者走向自己,心想此人有一股超然洒脱的气质,想必便是郭解,于是也迎上前去。
郭解上前施礼道:“郭某人素来听闻贰师将军威名,今日得见,没想到如此年轻有为,幸会幸会。”
李广利还礼道:“郭大侠侠名远播,就算在西域,都有您的传说,早就想来拜会结识,无奈军务繁忙,没成想今日竟是以如此方式相见。”
郭解料他说的是拦路之事,于是笑道:“事情紧急,本想写一封拜帖送到府上,可惜时间来不及,见笑见笑,里面请。”
李广利听如此说,便随郭解走入大堂坐定,郭解示意手下人为李广利倒茶。李广利环顾大堂四周,见大堂正中央挂着一幅圣贤画像,此人正是墨家学派创始人墨子,两旁放着一些木牌,上面写着人名。
打量一番,李广利忙问道:“方才郭大侠所说的事情紧急可是我家家奴被杀一事,详情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