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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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吗，阿哈?”
捏碎手中的面具分身，王因冷冰冰地看着眼前空荡的虚数空间。
凡人无法注意的刹那间，一个由面具，玩偶，玩具组成的庞然大物降临于空间正中央，紧接着便是传遍这个中型虚数空间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啊哈~阿哈好害怕，你果然追过来了！哈哈哈哈哈！”
“阿哈在瑟瑟发抖！阿哈正在被威胁！嘻嘻嘻嘻嘻！”
欢愉星神阿哈依旧如此狂笑，只有乐子才是它的唯一。
“说完了吗?说完了，那就该让我试试手了……虽然我还没试过力量全部投入……呵呵”
王因淡漠地伸出手臂，掌心黑色的圆球猛然汇入虚数能量，它不停旋转着，能量极速积蓄。
“不！不！不！因，你不会和阿哈为敌的，嘻嘻嘻嘻嘻！因为这里是虚数空间！你能发挥最大力量但是用完却会毁掉一切的地方！嘻嘻嘻嘻嘻！”
“因，你不会想看到的！嘻嘻嘻嘻嘻！”
阿哈还是在狂笑着，王因皱了下眉头，他主动散去了力量。
“怎么会这样子……虚数空间提示我这样子的行为如果继续下去，会波及现实……？”
阿哈更高兴了，癫狂放肆的笑容快要化作实质:
“你也知道了！你也知道吧！你也知道啊！万事只有因，而无果的世界！嘻嘻嘻嘻嘻！太无趣！太无趣！太无趣！”
“阿哈今天可是在做好事，做好事！”
“帮忙延缓了那个女孩的病，一直拖到刚才！难道不是好事吗！哈哈哈哈哈！”
王因垂放下手臂，他冷哼道:
“呵，但我不会原谅你，对我的家人出手……”
“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阿哈会补偿你！会补偿你！”
“不，我们已没有瓜葛，不要再靠近了。”
诡异的熟悉感让王因一眼便意识到陷阱，他立刻回绝。
阿哈面对着王因的面具转动，变成了一张哭脸。
“呜呜呜呜呜！为什么因你还是这么敏锐！为什么从来不愿意沾上我的‘因’呢?”
“让我们签订契约好不好，好不好！”
“一项关于创造美好世界的契约！”
“不，我不会再听你的任何话语。”
王因转身离开，恍惚间，他似乎已明白了什么。
“原来你，已经付过‘代价’了，怪不得，会主动找我。”
阿哈的面具换做笑脸，再度发出那能响彻寰宇的疯笑：
“又一次被看破了啊！嘻嘻嘻嘻嘻！因你还是那么看的透！期待下一次见面！哈哈哈哈哈！”
最后离开前，王因回头看了阿哈一眼，他默然低声:
“我为什么会认识你，明明我从来没见过你……”
“因为，因为！因为你就站在这里，不就有因了吗，嘻嘻嘻嘻嘻！”
阿哈发出最后癫狂的大笑，这个虚数空间逐渐承受不住阿哈的笑声倒塌，王因不得已被迫回归现实。
因……何而起?
王因不知道，也不关心，他叹了口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哪怕星神来了想要危害他的家人，他也绝不会退缩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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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溪，你知道吗？
曾经，我是格拉默共和国批量生产的克隆人，被制造出来的目标是为了战争，为了胜利，为了杀戮。
这就是我因此存在的意义。
萨姆是我的摇篮，是我永远相伴的伙伴，我无比信任依赖它。
但在格拉默的约束下，它也是我的坟墓，是每个克隆人都逃不掉的归宿。
格拉默为了防止克隆人的数量不受控制增长，他们为所有克隆人身上都提前预设好了基因缺陷，其名为——
失熵症。
那是一种奇怪的现象，罹患病症的人，物理结构会陷入不可逆的慢性解离。
这意味着作为流萤的“我”，一直都在缓慢而悄然地“消失”，甚至这种“消失”，难以被其他人所察觉……
依旧能跑，能跳，能和他人交流，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正常，只是永远会比别人慢那么一点点……
……然后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自己和整个世界的轮廓都变得模糊不清。
再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因为它们变得同样破碎。
……真可悲啊。
失熵症保证了格拉默所制造的，用以杀戮的武器是有时限的。
这种基因缺陷在武器有思想和自我意识之前爆发，将武器慢慢销毁，抹去，这正是格拉默所期望的事。
那是每个克隆人，也是我生来就有，已然注定的命运。
我不愿如此，因此我选择了奋力挣扎。
我想要改变既定的命运，去创造一条从未有过的前路。
但……为时已晚。
当我从无尽的休眠中醒来时，过去已经抛弃了我。
格拉默的一切早已消逝在过往时光中，格拉默铁骑也只有我一人幸存。
所以全宇宙罹患这种基因缺陷病症的人……大概也只有我了……
这是命运诅咒我，跨越了时间的既定死亡。
无法反抗，只能看着死亡的倒计时临近，看着自己越发病入膏肓。
我永远不可能找到治疗失熵症的方法了。
所以，临溪，你明白了吗?
我是个迟早会死的……克隆人。
哪怕一直蜷缩于萨姆机甲内部，靠着维生系统苟延残喘，也只是暂时平息痛苦和延缓死亡而已……
才登上飞船时，原本我只想抛却命运不公的过去，以“流萤”的名字，渡过一段与你们相处的幸福美好时光，然后在临死前悄然离去，不带给你们悲伤，但是，我错了……
我是如此贪婪，贪婪地想要继续拥有这一段时光，贪婪地想要……活下去。
我不怕作为萨姆死去，因为那是作为武器的荣耀。
但我害怕作为流萤死去，再也无法品尝初见时那和你们一起分享的橡木蛋糕卷……
但我畏怯作为流萤死去，再也无法看到那小山上醉酒酣梦的你和伴星入眠的他……
但我恐惧作为流萤死去，再也无法触碰那真挚热烈的情感和……未曾有过的梦。
我贪婪地想要和你们贴近，倾听你们每分每秒的心跳和呼吸，想要和你们一起走过更多的路，一起跨过更高的山，一起越过更深的海。
我想一直走下去！走到故事的结局！
和你们一起航行在无垠深空……直至旅行的尽头！
想要和你们开好多次宴会，一起战斗好多次，留下好多次珍贵的回忆……
想要喝王因的调饮好多次，想要拥抱临溪好多次，想要……想要……
想要好多东西啊，多到在我的脑海里转呀转，含在嘴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所以……我好贪婪，想要的事情好多……对不起……
真是……
好想……
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