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破碎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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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开我！”
苏窈挣扎，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沈听言的脸上。
他双目猩红，她满眼恨意，眼中噙着泪水，“沈听言，你真让我恶心！”
沈听言的心在那一瞬间破碎得不成样子。
双目对视，她的眼中只有惊恐与怨怼。
沈听言掐着她下巴的手，最终还是松了下来，颓败无比地垂在了身体两侧。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她心有余悸，因为害怕心脏跳得又快又乱。
见沈听言僵滞着未动，苏窈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下爬出，然后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往门外方向跑去。
沈听言未追上来，苏窈却又与推门而入的沈母陈兰芝不期而遇。
“窈窈……”陈兰芝微微惊讶，停在门口。
上下打量了一眼衣衫不整的苏窈，脸色从惊讶瞬间转成嫌弃，“你还真在这里？！”
早有预料的语气，轻视和厌恶的眼神。
苏窈靠在玄关的落地窗边，浅浅呼吸了一口，理了理慌乱不已的情绪。
“兰芝阿姨。”她礼貌地唤了一声。
陈兰之脸色不悦，阴着一张脸，向前两步逼近苏窈。
“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如今你们已经分了手退了婚，为何还来这里找听言？”
“苏窈，我念你从前乖巧，有些话就没有说得太直白。我以为你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姑娘……”
“如今你的早已不是从前的苏家大小姐，纵使听言看在两家曾经的情分上没有公开你们分手的事实，你也不该不知进退地再缠着他，更不该连脸面都不要出现在这里！”
陈兰芝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通噼里啪啦地指责。
沈听言闻言走来。
“妈，你怎么来了？”他眉头微皱，意外陈兰芝的出现。
看到苏窈一样衣衫不整的沈听言，陈兰芝气疯了，“我怎么来了？若不是江时薇告诉我今晚苏窈要来这里，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苏窈不想与他们纠缠，迈开步子就要离开。
陈兰芝却拦住了她的去路，脸色愠怒，“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当初答应得好好的不再缠着听言，承诺永远不再踏入这里一步！为何今天又出现在这里？！”
苏窈眸光微暗，已经被这母子俩磨得失去了耐性。心中极力克制着一触即发的怒意。
她不想回答，也不觉得自己有回答的必要她的问题。
一双水眸强势对视陈兰芝，她一字一句道：“我没义务回答您的问题！”
“啪——”地一声，一个重重的巴掌毫无征兆地落在了苏窈脸上。
“妈——”沈听言低叫一声，阻止不及。
眼看着苏窈被甩得侧过脸去，白皙粉嫩的小脸上立马浮出五根通红的指印。
“你父母没教过你如何尊重长辈？竟敢如此毫无教养、目无尊长地说话！”
陈兰芝不曾想会被一个小姑娘下了面子，心中怒意灼烧，再也无法伪装高贵淡雅的姿态。
“妈！你疯了是不是？！”沈听言呵斥陈兰芝一声。
立马上前，不知所措地捧住苏窈的脸，满眼心疼地哄她，“窈窈，是不是很疼？我带你去冰敷！”
沈听言牵起苏窈的手欲往客厅里走。
苏窈完全被这意料之外的一巴掌给打懵了，直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疼得她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
她甩开沈听言，双目通红地看着一脸嚣张毫无歉疚之心的陈兰芝。
“我始终尊称您一声阿姨，您说我不懂得尊重长辈？！我答应不再与您儿子有任何牵扯，自认为已经说到做到！至于今晚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您以为我是心甘情愿？您不妨亲自去问问您的好儿子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苏窈！”陈兰芝不满地低喝一声。
许是从前的苏窈太过乖巧，此刻反唇相讥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陈兰芝微微震惊。
虽然挨了一巴掌，苏窈到底还是顾及着陈兰芝到底是自己的长辈，语气和态度里尽量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
她红肿着半边脸，不卑不亢地看着陈兰芝。
“是您的儿子一直对我阴魂不散！是他恬不知耻地说要我给他生孩子。”
苏窈眼含泪光的眸深深地看了沈听言一眼。
沈听言心中钝痛，俊眉紧紧皱起。
苏窈却视而不见。
“兰芝阿姨，说实话，今晚来这里，我真是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
沈听言恶心，陈兰芝一样恶心！
陈兰芝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苏窈没有心情继续看她，侧身从她身边挤过，拉开了别墅的大门。
“窈窈……”沈听言欲要追她，被陈兰芝拦了下来。
“不许去！”
“妈，谁让你私下去找窈窈的？谁允许你逼她主动退婚的？”
“听言，你竟为苏窈那个女人鬼迷心窍了是不是？居然说出要为了她放弃权势放弃大好荣华的话？你忘了当初和她订婚的真正目的？这五年我们母子如履薄冰苦心经营的日子都算什么？你爸爸去世时，沈氏家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野兽你都不记得么？”
不，他都记得。
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五年，足以让人从虚情假意到真心实意……
他只是突然醒悟，不想失去他的女孩……
”失去了苏窈，那些又有什么意义？”沈听言红了眼。
“疯了！我看你真是疯了！”
沈听言不想听陈兰芝喋喋不休，看着冲进夜色雨幕中的那道纤细又柔弱的背影，他想要冲上去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
“沈听言，不许去！”陈兰芝对着已经向外走去的沈听言的背影呵斥。
就在沈听言不管不顾继续往外走的时候。
一声闷响，陈兰芝倒地不起……
深夜，秋雷阵阵，大雨如注。
苏窈一头扎进了漆黑如墨的夜色之中。
滂沱大雨，几乎在一瞬间将她单薄的身子浇透，裹挟着寒风料峭，冷得让人颤抖。
她不知自己到底走了多久，直到脚跟磨破，疼得再也走不动一点路……
雨势却越发凶狠，冰冷的雨柱如同锋利的刀子砸在苏窈的脸上，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委屈又难过，在这冰冷的雨夜，孤独又绝望地抱紧自己，蹲在路边号啕大哭……
直到头顶上方的雨被阻隔在外，苏窈缓缓抬头，就见一身矜贵的男人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站在她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