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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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呦呦让你拿的吧？这不是让你犯错误么！昨晚电话里你怎么不说呢！”邱嘉树啧了一声。
“嗐，这不是不用拿么。”
“你刚才这么一说，真吓我一跳，我这妹妹胆子比脑子都大，给你添麻烦了。”
“哈哈，她吓我也不是一回了。不过你妹妹真是在为你着想，生怕嫂子和你闹矛盾。”
“那倒是，我们哥仨，她跟我最好了。那行，这事儿就这么地，改天找你喝酒！”
“行，哪天休班上我家喝去！哦对了，邱哥我得跟你说一下，那姓马的昨天交待了，他好像，好像跟了鹿鸣一年多了。”
“啥意思？”
“就是说，这一年多，他天天跟着鹿鸣上下班、上下课。他说是在保护她。”
“用他保护？当我是死人啊！”邱嘉树骂道。
“这......”
——昨天可不就是多亏人家保护了。
邱鹿鸣听到心里咯噔一下，原来马振翼的出现并不是偶然，他真的默默保护了自己一年多吗？昨天在秦慧芳家待了五个小时，他一直在等着吗？
转念她就明白，马振翼保护的并不是她邱鹿鸣，而是青春年少时，他的初恋女友苏小云。
他那样暴打劫犯，也是为了那个可怜的苏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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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贺曼姝所料，嘉阳小城很快就有了关于邱鹿鸣的传闻。
劳动人民的想象力，总是出奇的丰富。
邱鹿鸣无意中就听到文化馆和图书馆二楼工作人员诸如此类的议论：
小姑娘让人劫道了，还有好吗？不会让人祸祸了吧？
不能吧，不过，那小子咋往死里打人啊！
别瞎说，我看她跟没事儿人似的，走路也好好的。再说你们都想啥呢，不能把人往好里想吗，死冷寒天的，就算那人想干点儿啥，还不得冻死啊！
哈哈哈！那倒也是，咱就是说说，不疼不痒的，能咋地，还能少块肉啊！我跟你们说，那小姑娘可不是个受气的主儿，小学时候就惹事儿，现在兜里又天天揣着刀，抽屉里也有，我都看到过！
小姑娘列害点儿，没毛病。她哥是公安局的，肯定不能放过姓许的了。
哎，你们说，要赶上严打那会儿，这姓许的是不是得枪毙！
他能不能报复小邱啊，我可听说那人好赌，还一脸横肉可吓人了。
对，他骑摩托见人从来不减速，嗖一下就过去，有一次我差点让他刮倒，吓死我了。不过，他不能报复吧，第一不是小邱打的他，第二，还是人小邱她爸给做的手术呢。
那倒也是......
......
邱鹿鸣对此只做耳旁风，浑不在意。
但费远航很在意，他不知听谁说了这件事，立即打了长途电话到邱家，好生安慰了邱鹿鸣一番，叮嘱她以后天黑不要出门了。
没几天，邱鹿鸣收到一个小包裹，里面是两包巧克力豆，和一本书。
这是一本《京华烟云》，邱鹿鸣随手翻了翻，看到书页中夹着一张对折的北航稿纸，打开看，是一组一组的数字，一共十四组，每组七位数字。
她反复琢磨不得其意。呵，她明白，这是费远航给她出的题目，就像他们平时相处，时不时会给对方设置一点小难题一样。
第一组数字是00，这是什么意思呢？
她试了费远航教自己的数字谐音记忆法，并没有得到真正答案。目光落在最后两组数字上，这两组数字几乎完全相同，、。
邱鹿鸣拿起《京华烟云》，这本书是大32开的版本，字号很小，厚厚的足有八百页之多，她翻了翻书页，找到第四页，又找到第二十行，第十四个字，得到一个“衣”字，又找到二百七十三页，第十三行第八个字，得到一个“带”字。
邱鹿鸣嘴角慢慢上扬，她差不多猜到是什么了！
刘琪笑问，“鹿鸣姐，你看什么呢那么开心，不会是情书吧？”
邱鹿鸣晃着脑袋说，“不告诉你！”
尽管已经猜到了后面的答案，邱鹿鸣还是像地下党接到密电一样，逐一在书中寻找余下的文字，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到数字后面：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四个多月来，他们从未明确情意，手都没有好好拉过。今天这两句词，无疑是费远航在表明心迹。
一整天，邱鹿鸣心情都很好，晚上回到家中，翻书翻到半夜，只为找到“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几个字。——这种谜题，破解时费心思，设谜时，更费时间。
李清照的《一剪梅》是邱鹿鸣很喜欢的词，她之所以选择第二句，是觉得他们相处不久，还没到“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的地步，更谈不上“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对待感情，邱鹿鸣是认真而精确的。
图书馆没有专用稿纸，她就用了二哥拿给她的公安局红头稿纸，誊上十五行数字，又将信纸折成一个心形，塞到信封里。
***
同样在意劫道这件事的，还有嘉阳七怪的其余五怪。
几人第二天就一起来到邱家。——大家都不想去韩家，就将韩美芬叫到了邱家。
秦慧芳不顾路滑，也来了，她抱着邱鹿鸣后怕地哭，“我怎么这么糊涂啊，那么晚，我怎么就让你们两个小姑娘回家了呢！”
邱鹿鸣连忙安慰她，“别哭别哭，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你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那就是个巧合。谁能料到马明君一下楼见风就倒呢，马文君说过先送我俩回家，可他背个死猪一样的哥哥，我俩哪好意思让他送啊。半路停电也是完全没想到，我估计就连抢劫那人也是临时起意的，总之！一切都是巧合，谁也不许多想了！”
马明君双手在脸上撸了一把，羞愧万分地说，“我我我，我给你俩磕一个吧，我差点成千古罪人了！”
郑伟怼了他一杵子，“磕！赶紧磕！”
“邱鹿鸣，老郑骂我一道了，踢了我两脚，还抽了他自己俩耳刮子。”
“啊？你们这是干什么，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当时吓了一跳，过去就过去了，是不是美芬？”
韩美芬可不像邱鹿鸣那么洒脱，下午上班听到单位流言蜚语，她的头低得更厉害，现在也是一副随时都能哭出来的表情。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韩美芬虽受秦慧芳影响，开朗大方了一些，但一些根深蒂固的思维和行事方式，还是很难改变。
人与人是有亲疏远近的，邱鹿鸣虽然和韩美芬关系不错，但与二哥相比，那是远远不及的。她对韩美芬险些影响二哥声誉，和昨晚被劫时的拎不清，很是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