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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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看向苏婳，心中还是有几分担忧，尤其是刚刚才经历了那些事情，现在最让她安心的便是待在苏婳身边。
苏婳见柳氏看她的眼神，也是能猜到柳氏的心思，便道：“这里是灵禅寺，不是在外头，在这儿没有人敢乱来的。”
话落间，苏婳看向那玄真大师，道：“大师，您说是不是。”
玄真大师：“佛门重地，自不会有人胡来。”
苏婳对柳氏道：“去吧，拜一拜佛，为你腹中的孩子祈福。”
柳氏以前身为妾室，只能是待在相府后宅，踏出相府大门，那都是为难的事情，很早之前她就知晓这灵禅寺十分灵验，一直都想过来，但奈何自己的身份不允许，现如今来了，虽说有那些事情掺杂着，不过王妃都那么说了，她倒也不用太过刻意的去担心。
随即，她就应承着宁王妃的话，就跟着那边的僧人入内，往那边的佛殿去拜佛。
等到柳氏入内之后，苏婳看向站定在她面前的玄真大师，直截了当的问道：“是大师您亲自带我过去呢，还是我自己去。”
玄真大师视线定格在苏婳身上，出声道：“施主，当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苏婳：“大师之能耐，既然心中有数，就该明白，因果定数，是阻拦不了的，有因必有果，她当初行事，就该料到，大师不妨带我过去，且看她怎么说。”
玄真大师终是没有多言，“罢了，施主，请随贫僧来。”
当下，苏婳就跟在玄真大师身后，转道往灵禅寺后方的那些禅院过去。
苏婳并没有担忧之色，随着这玄真大师走着，她不禁一笑，问道：“大师想要保全她，全然只是因为出家人，慈悲为怀，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说，另有缘故。”
玄真大师：“她拜佛之心虔诚，对贫僧更是推崇备至，一直都……”
苏婳讽刺一笑，“拜佛之心虔诚，那玄真大师可看得出，她佛口蛇心之态？”
玄真大师沉默，脚步也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道：“当初，我也有提醒她，别到时候后悔莫及，直至到那时，贫僧听闻施主掉入荷花池溺水，生死一线，却死里逃生，那一卦算下来，便知，落在施主身上的天数逆转，而他们，再也不可能撼动施主分毫，而他们也将一一为此付出代价，很显然，今日施主身上那抹血气，亦是那该付出代价之人。”
苏婳瞧着此人，不得不说，还真是得道高僧，这些事情，一看便知，难怪灵禅寺能让这京城百姓如此推崇，这位玄真大师能够受那么高的评价。
“这人啊，许多时候都是咎由自取，这便是每个人的命数。”
玄真大师：“贫僧还是想再劝施主一句，若有人已诚心改过，从此青灯古佛，不再插手……”
苏婳将玄真大师的话打断，道：“大师，走吧。”
玄真大师恍然，终是没有多言，引着苏婳往前走着。
不多时，他们已立身在一处禅院前。
很显然，是到了。
苏婳一眼扫过，在这禅院之中，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下人，但是她都识得，那都是她那位祖母身边的贴身伺候的人。
那些下人看到玄真大师到来，自然都是上前来，朝着大师行了一礼，然而当她们看清楚随行在大师身边的宁王妃，不由得都是呆住。
很快，她们也齐齐行着礼，“参见宁王妃。”
苏婳：“佛曰众生平等，既然在灵禅寺，就没必要将外头那些带进来，祖母可在里面，带我们进去吧。”
一个下人道：“回禀王妃，老夫人每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静心礼佛，这个时辰，老夫人也是在念经拜佛。”
苏婳倒也不着急，“既然祖母在念经拜佛，自是不能搅扰了，那就坐在这儿等一等吧。”
说着，苏婳就到了这禅院内所设的那方石桌前坐下。
玄真大师走过来。
苏婳：“大师，也坐。”
玄真大师：“施主倒是有心。”
苏婳笑笑，“不是有心，而是这点耐心我还是有的。”
玄真大师在旁坐下，倒也没有再去多言。
院中那些个相府的下人，总觉得今日氛围格外奇怪，明明在这禅院，旁边人不少，再加上这青天白日的，艳阳高照，又是佛门之地，可处处都是透着一股阴沉之色，让人不寒而栗。
这时，有下人捧着茶过来。
“王妃，请喝茶。”
苏婳耐心是十足，端着茶，悠然自在的喝着，根本就没有露出半分不耐烦之色。
玄真大师视线掠过眼前之人，他能算到，苏婳早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苏婳，在她身上的变化，确实可以说是神迹，就像是他听苏老夫人说，相府下人之间传开的那些话一样，苏婳是得到了仙佛庇佑，脱胎换骨。
然而具体的，他也算不到，只是他深知，这样的变数之下，曾经落在苏婳身上承受过的，甚至于差一点就死了的事，所谓因果，终是报应不爽，都是要承受的。
苏婳感觉到这玄真大师依旧在打量她，她倒也没放在心上，这人是有些本事的，而且，她要做的事情，他也未要固执的阻拦，既如此，总归是要保留几分客套和体面的。
她不过是端着手中的茶品着，她今日来，到了这佛寺之地，总归是要心平气和一些，这份耐心，她还是有的。
与此同时，禅房内。
佛龛前，跪在佛前的苏老夫人睁开眼睛。
许嬷嬷跪在旁边，看到睁开眼睛，停止念佛的老夫人，轻唤一声，“老夫人。”
苏老夫人抬手，许嬷嬷过去，将老夫人扶着站起身来。
“她来了，是吗？”苏老夫人出声问道。
许嬷嬷点了点头，说道：“宁王妃和玄真大师就在外头，老夫人，咱们……”
苏老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心中明朗，她当初想要抽身退步，来到灵禅寺，也只是想要留有那一线生机，事到如今，终是不能，她看着身旁的人，开口说道：“既然来了，那就是躲不掉的，走吧。”
许嬷嬷也没有多说，就扶着老夫人径直往外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