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寿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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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适时开口，以兰塞阁二公子的身份替父皇圆场，也将这潭水搅的更浑：“二长老倚老卖老，去天牢冷静冷静不错。前几天兄长自己外出会客，那客又是个喜易容的高手，易容成无忧公主捉弄了众人一番。
二长老还跑到公主面前让念叨，这要是把他和我兄长放在一起，说不定都能把我兄长念叨醒。”
虽然萧锦失踪的根因，兰塞阁跟我们的人心里都门清，但明面上是萧锦会友，纵使众人猜疑，这事也随着萧锦露面不了了之。
兰塞阁的人被带了下去，这场寿宴还没结束。
我要唱的戏唱完了，别人要唱的戏才刚刚摆好戏台。
“琉璃国主”墨辰逸起身道：“兰塞阁入宫是为协助查无忧公主遇刺一事，借此机会，本太子想问问国主无忧公主接待本太子那日当街遇到的刺杀查的如何了？”
我和师兄对视了一眼，达成了共识，墨辰逸是要将淼族捅出来，不过他为何要选择这个时间点？
“当日琉璃国内布防未安置妥当，让墨太子受惊了，此事是朕的失职，朕先向墨太子赔个不是。”
多年高位父皇还能将态度放到此步也是不易。
“国主严重，辰逸此问并非问责琉璃国，国主寿辰，诸国来贺，百姓同庆，但皇子还未归位，虽有大臣相助，无忧一人难免分身乏术，这中间被人钻了空子，辰逸能理解。本太子只是想知道这事查到哪一步了。”
“还未破案，待事情查明，朕定给墨太子一个交代。”
听父皇这话音，是不想此时讨论这件事。
墨辰逸听完后并未就此作罢，而是道：“本太子这有些线索，不如国主听一听，说不定对案子进展有帮助。”
父皇未来得及阻止，墨辰逸接着道：“琉璃国主可还记得淼族？”
淼族二字出来时，这殿中之人大多脸色有了变化，当年淼族被灭族一事闹的也是沸沸扬扬，令天下人震惊。
也不知北海太子颜炳和墨辰逸有什么仇，自以为是的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墨辰逸的机会，他一副嘲笑墨辰逸无知的语气说道：“墨太子未免孤陋寡闻了些，这淼族早已被灭族了，就算有漏网之鱼，不好好找个地方藏着，出来刺杀墨太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墨太子灭的淼族，淼族人找你报仇。”
“孤陋寡闻四个字本太子可担不起，颜太子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墨辰逸怼道。
淼族灭族时墨辰逸还是个孩童。
话已开头，父皇接上：“墨太子手中是有什么证据吗？”
墨辰逸答道：“这些日子，本太子也让人查了此事，从当日发狂的士兵那查到了一种虫子，此虫来自淼族。”
“若是有人认识或者挟持了淼族人，也有得到这种虫子的可能性。”父皇点头道。
墨辰逸道：“依辰逸看来，此事，淼族人不是帮凶而是主谋。”
“墨太子何出此言？”我问道。
“无忧可还记得当日我们击退敌人后，白府的侍卫赶到，说是在柳右相府邸门口遭人拦截。”他不答反问道。
“记得”我应道，转而又问“墨太子怀疑什么？”
“这些日子辰逸游荡在琉璃京城，也见到了在国主和公主治理下百姓生活安和的样子。询问百姓后知晓诸国使臣来贺前，琉璃国内的布防并不是如今的严苛。
但这段时日进出城要经过严格的盘查，这种盘查在诸国使臣到达前已经实行了一段时间。也就是说大批杀手不可能在近期入城藏匿。”
“这和淼族人是否主谋有何关系？”温子然问道。
“夜还长，温七皇子不用着急。”墨辰逸接道，然后他又转头对舅舅道：“白将军不如说说你查到的信息。”
白将军看向父皇，见父皇点头后，他开口先是夸赞了句：“墨太子聪慧”然后又接着道：“这次刺杀对方早有谋划，并将手伸进了本将军的府邸，替换掉了一名士兵，之后易容成他的人是淼族人。”
“此人现在何处？白将军知情不报又是何居心？”胡长史斥问道，夸张的表情下似乎是要掩盖些什么。
“胡长史这话说的好无道理”我说：“何谓知情不报？报是向谁报？”
“微臣失言，微臣不知公主参与其中。”他行礼道。
“胡长史此言是在说本公主不该参与其中吗？”我问。
“微臣只是…”
“行了。”父皇开口苛责也替他解了围：“没你的事，退下。”
“微臣遵命。”
白将军上前一步，道：“皇上，此人现在微臣府邸，等待皇上发落。”
发落？我端酒杯的手一顿，这个青色系的淼族人在我审讯后已经死了，而且来生都不会再投生为淼族人了，当时不是也让舅舅散步消息了吗，还怎么发落？
“白将军”柳右相倒是替我问出了我的疑问：“本官记得前些日子听到过一些言论，说是审讯时出了些意外，人死了，线索断了。”
“柳大人，所谓传言有真有假，不可轻信。”
“如此，就把这个人给墨太子。”父皇一锤定音。
原来不是欺君，是祸水东引啊。
“多谢琉璃国主，寿宴后本太子就派人去将军府提。”
此音刚落，我耳边又响起墨辰逸的传音：“无忧，人死了，竹筒，酒，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去取。”
原来不是祸水东引，是交易筹谋。
我未答，大殿内再次响起墨辰逸的声音，只见他看向简玉珩：“二皇子，看来东渺当时灭淼族灭的不彻底啊。”
“墨太子慎言。”
“不知道你那深入敌营，以色侍人的皇叔可还好？”
墨辰逸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口一问，不等简玉珩回答，又看向面色有些异常的柳右相，快速道：“柳右相长的还行，府邸前的贼人是不是觊觎你的美貌啊。”
席上传来几声笑，有人没忍住，但更多人面面相觑，脑子里已走过山路十八弯。
似乎是要给对方留下思考的时间，墨辰逸看向笑出声的简韵问：“七公主笑什么？莫非是认为柳右相不好看？”
简韵笑着答：“柳右相没墨太子好看。”
墨辰逸点点头，表示十分认可：“他也没有本太子年轻。”
我借喝茶的功夫掩住脸上的无奈，这人是被什么夺舍了？
柳右相没搭理他，面色不好地朝父皇行礼：“微臣老了，比不得墨太子朝气，拳脚功夫也上不得台面，当时刺杀未能助力白府侍卫，让公主殿下受到惊吓，老臣惭愧。”
“是吗？”墨辰逸道：“若是无能就该尽早让贤，怕就是并非无能，而是心怀鬼胎。”
“皇上，老臣忠心天地可鉴呐。”
至此父皇才再次开口：“墨太子，柳右相乃我朝重臣，若无证据证明其与刺杀一事有关，朕也不能寒了老臣的心。”
“事过留痕，若辰逸找到痕迹，还望琉璃国主能给辰逸主持公道，莫伤了两国和气。”
“朕等着墨太子寻到的痕迹。”
“既然本太子刺杀一事已经查到是淼族所为，且是主谋，明日本太子就书信一封给父皇，好好问问这淼族与南毅有何旧怨，以至于其对本太子下手，毕竟我南毅可没有以色侍人的皇叔。”
至此，盖棺定论，淼族摆上台面，南毅被拉入了淼族的对立面。
不知父皇是以什么条件换了此步棋，淼族又有什么让父皇忌惮到如此境地，要拉盟友共抗之。
“朕提一杯，感谢诸位来贺。”父皇端起酒杯道：“若诸位方便，就在琉璃京城多留几日，半个月后狩猎场开，也给我琉璃国好男儿与诸位切磋学习的机会。”
温子然率先开口道：“子然来之前，父皇母后交代，若琉璃国主方便，就替他们多陪陪旧友。如此，就再叨扰叔叔一段时间了。”
“好好好”父皇高兴道：“贤侄也替朕的老朋友看看朕这江山治理的如何。”
“百姓安居乐业，自是极好。”
“不着急，贤侄再好好看看。”
墨辰逸听后接道：“琉璃国主好胸襟，那本太子也替父皇看看，结琉璃之长补南毅之短。”
“墨太子好气度。”
接着父皇将视线挪向简玉珩和颜丹，颜丹借喝茶避过视线。
相比于温子然和墨辰逸的欣然接受，北海和东渺的思索就耐人寻味了。
在诸位飞快运转的脑中响起简玉珩拒绝的声音：“多谢国主好意，本皇子也想与琉璃国好男儿切磋一番，奈何还有要事在身，待国主寿宴之后就要返程了。”
曹玄烨开口接道：“传言东渺国主病了，此番看来是真的，不然未居东宫位的二皇子不该比墨太子还忙。”
“曹大人”简玉珩道：“父皇身体康健，不得听信谣言。”
“如此，是玄烨失礼了。”他举杯以示歉意。
我接道：“狩猎一事原是本公主向父皇提出，起因是四方馆前二皇子说长乐宫宴席二皇子不甚尽兴，想与本公主讨教武艺。如今，本公主还能等到跟二皇子的比试吗？”
我看向他的眼神带有丝丝嘲讽，似乎在说“你是不是不敢？”
只见他思索片刻后朝我道：“本皇子期待半个月后与公主的交锋。”
接着又对父皇道：“本皇子给父皇书信一封言明情况，就再多叨扰琉璃国主一阵。”
“好说”父皇将视线转向还未答复的北海。
“北海便恭敬不如从命，也多叨扰一阵。”开口的是颜丹。
“好”父皇笑着对下首的大臣们道：“我琉璃国的儿郎可要拿出真本事招待来客。”
“是”底下响起一片应和声。
应和之后沈泽轩开口道：“皇上，微臣想在狩猎时与萧然公子和涟漪姑娘讨教一番。”
这是要开口留人。
涟漪回绝：“沈公子，我要带着那婢女跟武林盟主复命，下次得闲定上门与你讨教。”
萧然也回绝道：“沈公子，我虽挂着萧家二公子的名头，却早已自逐出家门，如今看来自逐乃幸事。兄长中了迷魂散，家中长辈难免担心，我回去报个平安，也让那想来琉璃国探望兄长的尽早来。”
“如此甚好。”父皇开口道：“回去跟你家长辈说，琉璃国会保萧锦这一个月平安，朕和南毅还等着兰塞阁解惑。”
“草民定把话带到。”
父皇又转向沈泽轩：“江湖人不喜拘束，就随他们去吧，四国皇室皆有武学传承，狩猎之上定有泽轩大展身手的机会。”
“微臣遵旨。”
至此，寿宴看似主客皆欢，刺杀看似短暂落幕。
宴会散去，背后的暗潮涌动，筹谋算计却未停止。
在这一众出宫的人中多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中了迷魂散被带去长乐宫看管的萧锦。
而本该在媞贤殿的蓝妃却出现在了长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