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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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优已经走了一个礼拜了，每天总有那么个时候，苏明就会莫名想起她。过往种种片段重叠在一起，让印象中的她清晰的呈现在脑海中，又仿佛出现在了眼前，这让苏明就有时分不清现实和想象，但当他意识到是现实时，过往的种种便随着呼吸如烟般溃散。
一个人在家，总有些不适应。
苏明就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饭，敲了敲她住的房间才突然发觉她已经不在了。
回到家时，脱口的一句“我回来了”迎来的却只有无尽的沉默。
苏明就翻开手机，抱着试试的态度打了她的电话，
“哔…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社交软件上，她的账户永远停留在了她离开的那天。苏明就给她发了条消息，“你还好吗？”标志着有时间的消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和她一起入坑的游戏，她的账号显示着离线时间超过一周。
躺在床上的苏明就又…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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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苏明就度过了没有她的第一个月。
翻着已经翻过无数次的聊天记录，他们之间简约的对话，苏明就一条也舍不得删。
随着时间的冲刷，脑海中她的形象依旧清晰。
有时候起床的苏明就会莫名不想动，不想做饭，不想去上班，也不想刮胡子。但当他路过镜子时，他总会瞥见脸上的胡渣，脑海中又会回响起她的话，
“大叔，你真的不适合留胡子呢。”
每次想到这儿，她的声音就好像贴在他的耳朵上，他的嘴角也总会经不住的上扬。
…………
时间缓缓流逝，没有她的日子一天天难熬，苏明就中毒的越来越深了。
辛苦工作时，他会拿出手机看着她的照片，一双漆黑的眸子微微闪烁，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只知道苏明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多了一个没事就喜欢看手机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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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房间依旧保持着原先的面貌，苏明就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来打扫了。每次打扫完，他总会在她的床沿上坐一会，这次也不例外。
“你还要多久才回来……三年了……沙优。”
思念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变淡，反而变得越发浓郁，苏明就感觉身子有些红热，发软的身体倒在了床上，他的一只胳膊放在发热的额头上，望着头顶，喃喃道：“我……想你了。”
这段时间，苏明就下班后不惜多走一点路也要经过那个地铁站，他会在那里坐上一会儿，等待也期待着某人的出现。
今天苏明就休假，打扫完沙优的房间后，他便来到了这里，霍霍着难熬的时间。
到了饭点在路边买了点东西，苏明就就又坐在长椅上。中午……下午……晚上。
“呼……”
秋风有些萧瑟，给了苏明就些许凉意，正是枫叶凋零的时节，路边的枫叶在秋风中缓缓飘落，像极了他那零碎的思念。
晃了晃有些恍惚的脑袋，苏明就双手揣进兜里，不紧不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夜幕中，几颗泛着荧光的星装饰着漆黑的夜空。苏明就抬头扫了一圈，视线又低了下去。
也许是习惯所致，他经常低垂着脑袋，把四周的事物摒除在外，整个世界只有当下那不大的一块地。
他走着，时间也流着。
不灵光的头脑越发的沉重，他好像在做梦一样，丧失了对外界的感知，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丢失了自己是否在做梦的认知。
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只是身体还延续着上一秒的行为，他继续走着。
苏明就宛若一头没有思想的丧尸，他只是那么的走着，走在这条夜深人静的小巷中。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忘了很多东西。
无意识中，他的认知回到了几年前没有接触过那部番的时候。
走着走着，苏明就觉得有些腰酸背痛，挺直的脊梁缓缓驼了下去。又觉得脸部有些僵硬，没有维持现有的表情。
苏明就放任着自己，任由着自己驼着背，耷拉着眼睛，一副辛苦一整天的社畜模样。
眼睛都懒得睁大，以至于苏明就走到前方路灯下，才发觉到有一个人蹲在地上，埋着头看不清她的样子。
“喂，都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干嘛，回家去啦，快回去。”
苏明就语气没有多温柔，他能停下脚步管别人已经是很好心了。
蹲在地上的女孩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话，埋在膝盖上的脑袋缓缓抬起，嘴角轻掀：
“虽然有家可回，但实在是太远了，所以…大叔让我借住你家吧。”
“咚”封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与眼前女孩微笑着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给了苏明就会心一击。
“咕咚”喉咙吞咽了一下，苏明就恢复了之前的神态，脊背挺直，眼睛猛地张开，他尽量控制了语气，但话说出口却还是难免饱含激动：“嗯！”
“诶，大叔。”走着走着，一旁的沙优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嗯？”苏明就有些不在状态，不知在想什么。
“我……嗯…没事。”沙优转头看向苏明就终究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她转过头没再说话。
“沙优。”
她闻声偏头看了过来，
苏明就和沙优继续走着，而这一次是他先开口了：“我喜欢你。”
“嗯，嗯？”后知后觉，一直揪着手的沙优猛地抬头看向苏明就，愣在了原地。
她看着他，却发现他没什么反应，就好像做了件很平常的事，甚至看都没看自己仍旧走着。
沙优两步跟了上去，顺了下耳发，却摸到烫到不行的耳根，“嗯……”她声音很小。像蚊子般应了声。
“嗯。”他听到了，也应了一声。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个二十八九的成年男性和一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女孩捅破了最后一层纸膜，承认了他们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
一男一女走在一起，可能因为还不习惯，还没有像伴侣一样走在一起，但两人的脚步却明显轻快了些。
“欢迎回家。”
回到两人一起生活过半年的地方，一切在沙优眼里都格外的熟悉。
“大……”沙优很紧张，刚说出一个字，脸就有些红了，“这里没怎么变呢。”
“嗯。”苏明就微微一笑，没有在意沙优对自己的称呼，“我经常打扫的，去你房间看看？”
“哦，好。”
打开房间，一切都被摆放的井井有序，维持着她走时的样子。
“进去看看？”苏明就的手还按在门把上，扭头看向还站在门口的沙优。
沙优好像没听见他的话，愣在原地，她微低着头让苏明就看不清她的表情。
“怎么了？”见她迟迟没有反应，苏明就稍稍靠近她。
轻微的耸鼻声传进了他的耳里，接着便是几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心情一下子受到感染，脸上本带着的笑容一下子收敛，没让女孩哭过的苏明就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他站在她面前，嘴巴张了张，很想安慰她两句，但脑子乱糟糟的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脑袋后仰，苏明就僵硬的抬着双手看着怀中抽泣的少女，他蓦得感应到了什么，一张老脸红的像光着屁股的猴子。
但在听到她的哭泣声后，神色又低沉了下去，苏明就维持着这个状态，静静等待到怀里的人停止抽噎。
“好点了？”苏明就语气很温柔，悬在半空的手臂微微颤抖着。
“嗯……”沙优松开抱住苏明就的双手，慌乱的退了两步。
“跟我说说这几年的事吧。”苏明就抖了抖有些酸的肩，走到客厅坐下。
……
夜很深了，但交流着的两人乐此不疲，互相说着这几年的趣事。
久别重逢的人分享着自己的喜悦，而常常会忽视掉遭遇过的烦心事。
“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也很意外，就是突然有了预感，然后那辆通往这里的列车就出现了……我没什么准备。”说到这，沙优摊开双手。
“明天我们去逛商场。”
“嗯…你的工作。”
“没事。”
哪怕重逢的喜悦有多强烈，两人还是结束了对话，
“晚安。”
“嗯，晚安。”
浓厚的喜悦掩盖了一些异样，苏明就躺在床上才发觉到什么，
“感觉有点怪。”双手握拳，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被他发觉到了，但一时也搞不清楚什么，倒是脑子里又浮现出了之前不久的情景，
“我喜欢你。”
延迟有点大，直到现在苏明就才感到不好意思，扯过被褥遮住脑袋。
苏明就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他却觉得越来越热了。
“咔…”
门被轻轻的打开，一道黑影慢慢挪到床边坐了下来。
“你睡了吗？”沙优声音很小，怕吵醒可能睡着的苏明就。
背对着沙优的苏明就眼睛瞪的老大，他是真没想到她会跑到自己房间来，“没……”缓了口气苏明就才回应。
还没再开口，苏明就感受到后背被人给抱住了，
“我想跟你睡。”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困了似的，竟立马没了反应。
柔软的触感，淡淡的馨香，苏明就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可怜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猛的睁开眼，熬到很晚的苏明就感觉却十分精神。控制好动作幅度避免吵醒她，他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六点半。
苏明就有些诧异，他昨晚可至少是三点才睡着的，以往的熬夜经验告诉他，不可能睡这么一会儿，能保持像睡了八九个小时那样精神。
把手机放回原位，苏明就打算再跟她睡会儿。
感受到身后随着呼吸微微伏动的身躯，苏明就露出了笑容。
心情很是畅快，可能是突发奇想，也可能是早有预谋。此时状态平静的苏明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背对着她，感受着环在腰上的柔软，聆听着呼在颈上的鼻息，缓缓开口：
“沙优，做我女朋友吧。”
他也不知道她是否听到了，只是此时此刻很想说出内心的想法。
“嗯。”像是睡醒时的呢喃却没有拖沓的鼻音，背后的沙优环在他腰上的手不经觉加大了力度。
她听到了。
脸上洋溢着笑容，苏明就的手盖在了沙优的手的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