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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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先回去想想要做些什么,我去帮他们弄。”陈浪对陈思说。
“好。”陈思点点头,转身走了。
陈浪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陈思走到半路突然想起,他哥为什么要让他先走,去弄那个的人他不是也认识吗?而且,想这些东西好像并不用回去想吧?
想到这里,他迅速转头,跑着去往他们本来要去的地方。
“你找谁?”门口的侍卫将他拦下,厉声问道。
“陈浪。”
“陈浪?陈浪没来啊!”听到是来找陈浪的,侍卫的表情立马缓和下来。
“啊?好,谢谢。”陈思早料到,佯装失望,道了声谢便转身离去。
一路上,他左思右想,还是想不通他哥到底去哪儿了。
“唉……”他垂头叹了一口气,又看向客栈的地方,“还是先回去等着吧,这么找也找不到。”
回到客栈,陈思垂头丧气走到裴瑾瑜的房间,楚秋池也在。
“你咋了?”看他一副死了爹的样儿,楚秋池问。
“我找不到我哥了。”陈思叹了口气,道。
楚秋池:“你找不到你哥你来我房间干嘛?”
“啊?这不是这位大哥的房间吗?”陈思疑惑道。
“咳!”楚秋池捏着鼻梁,有些尴尬,在这个房间待久了,他都忘记这个房间是裴瑾瑜的,不是他的。
“我付的钱,怎么就不能是我的?”楚秋池死鸭子嘴硬。
“哦。”陈思没精打采回道。
“你说你哥不见了,你不去找他来这里干嘛?”
“我哥不想让我找到他怎么可能会留下痕迹!”
楚秋池“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你们都不好奇我哥去哪了吗?”见他们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陈思忍不住开口问。
“你哥那么大的人了,你还怕他走丢不成?”楚秋池反问。
这话一出,陈思顿时虚下去,他弱弱开口道:“这,这不是因为我哥他骗我了嘛!”
楚秋池闻言,放下手中的木头和小刀,看向陈思,调笑道:“陈思,你今岁几何啊?”
“十二。”陈思回道。
“都十二了啊?”楚秋池感慨,忽而语气变得凌厉,“你都十二了,你只知道跟着你哥啊?又不是没有你哥你活不下去,不就骗你一次吗?以后还有千次万次,若是每次他骗你你都做出这副样子,是不是你哥死了你也得跟着殉啊?”
说实话,楚秋池这话算不上好听,这不,陈思被他说得面色涨红跟猴子屁股似的。
“我……”他我半天,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话,只是垂下头,心里羞愧万分。
仔细想想,好像自从他记事以来,他就一直跟着他哥,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他娘还总是调侃说,她这是隔了几年,生了俩连体婴呢!
当时他怎么应付来着,他想想,好像是笑着“呵呵”两声就打发了,他哥什么表情呢,好像面色没什么变化。
所以哥也意识到这件事了,只是没点明过吗?
唉……
唉……
他连着反思好久,心里找陈浪的心思倒是没雨那么急切了,他抬头看向楚秋池,道:“谢谢啊,楚公子。”
“嘿嘿!”
“不谢不谢!”
楚秋池连连摆手,见他眉间郁气消散几许。也是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再听到陈思这声道谢,他更是喜上眉梢,连表情都愉快很多。
陈思道完谢便起身,对楚秋池和裴瑾瑜拱手道:“多谢。”
说完他就走了,楚秋池还想喊他一起下去吃点饭,看他走那么快,便立马闭嘴,孩子要长大了,总不能让他停下,别长了不是?
楚秋池被自己的这个想法蠢到了,他轻笑一声,摇头,接着拿起木头和小刀,继续雕刻。
……
陈浪绕过一条又一条街道,来到一个小门前,他伸手敲门,很快便有人开门。
那个人透过门缝看陈浪,那是一只黑漆漆的眼睛,整个眼球全是黑的,没有一丝白色。
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
门后面那个人的身影也露了出来,他一身黑色斗篷,脸上的皮皱成一团,他杵着一根黑漆漆的拐杖,拐杖像是被几根藤蔓缠着,有几条粗壮的纹路,他弓着腰,身形佝偻。
陈浪抬脚走进去,那个人迅速将门拉关上。
走进门,是个很小的院子,院子里只有一棵树,树极高,院子在它的阴影之下,严丝合缝,看不见一丝光亮,显得漆黑无比,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直通主屋。
“槐叔。”
陈浪对那个人拱手道。
“来啦孩子,进屋。”似锯子般沙哑的声音响起,凭让这阴冷 地方更加阴冷了。
槐叔走在前面,陈浪跟在后面进了屋里。
“槐叔身体可好些了?”陈浪扶着槐叔坐下。
“好些了好些了,不用担心,孩子。”
“槐叔一定要记得注意身体。”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好孩子,哪像我那个不成器的孙子,成天就只知道躲着我,这么多天了,愣是一次也没看到过他,都不知道来看看我!”他说着,将手上的拐杖重重地往地上杵,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光听声音都知道,这个拐杖有多重。
陈浪笑着打圆场,道:“前几日放榜,他上榜了,应当是家里忙着庆祝,没空过来。”
“哼!”
“我可记着的,你同他一道考的,你可比他聪慧,想来是考上的,怎地不见你家庆祝,你反倒来看我了,考上个秀才罢了,又不是庄园,乐不思蜀了不成?”老爷子越说越气愤,两只手撑在拐杖上,说话的语气也重上几分。
“咳咳咳……咳咳咳……”老爷子咳嗽两声,陈浪急忙给他倒了杯水。
老爷子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完了还咂咂嘴道:“还是你这孩子孝顺!”
“呵呵……呵呵……”陈浪摸摸后脑勺,不知作何解释,只得装傻笑下去。
老爷子望向窗子旁,哪怕是外面太阳高挂,槐树依旧把屋子遮得阴实,屋子里点着蜡烛,槐树的枝丫透在窗户上,像是张牙舞爪想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