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胆大包天的余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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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出去!”
谢钰有些愤怒的声音传至耳边,余清慌忙从屏风上扯下衣服,抱着衣服就出去了。
等他把门关上以后,就见在门外的丫鬟们红着脸看着他,他还感觉莫名其妙的。
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被丫鬟们盯得怪不自在的。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这个样子,好像他爹被他娘赶出房间的样子啊!
一反应过来,他就赶紧找了个丫鬟带他去客房,把衣服穿好。
谢钰靠在床柱上,直盯着一个地方看,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回到这个房间,他明明记得自己不是在温泉里睡着了吗?
不对,他突然摇摇头,他忘了一个人——原来的“谢钰”。
不过看他的记忆,他本人似乎不喜欢余清啊,怎么会和余清睡到一起呢?
搞不懂搞不懂,但他占了人家的身体,终究是理亏,所以他只是思考了一下,就没再想了,而是快速起来,将衣服穿好后,就出去了。
他刚拉开门,就见余清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副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请惩罚的表情。
既然已经知道是谁做的坏事,谢钰自然也不能再责备余清,况且,他也不占理,又没亲上,又没摸上的。
“行了,先去吃早点吧。”
“嗯。”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草上的露珠从叶子尖尖微微滑落,砸在鹅卵石上,有许多更加细小的水珠飞出去,隐没在石子的缝隙中。
吃完早点,余清和余暖正式开始养身体,在养身体期间,他们还要学习识字。
阳光从树叶间挤出来,直至鹅卵石小路上,小池塘里的水将阳光反射回去,在树荫下,透露出斑斑点点的痕迹。
花园里的小草渐黄,花也从百花争艳变成一枝独秀,各色的菊花迎风摇摆,枯叶伴随着秋风从树枝上掉落,落在花中央,小路上,池塘里……
“嘿嚯!嘿嚯!”田埂上,农人们卖力的背着已经黄了的稻子,一些人割着稻子。
在他们的身后,一些小尾巴则是在田地里,捡那些遗落的稻穗。
“大伙们加油干!马上就完了哩!”村长坐在田里,双手抱着一大抱稻子,黄澄澄的稻子在他黝黑的手上显得格外耀眼。
一大群青壮年,他们背着比自己的身体还要高的稻子,走在田埂上。
谢钰也是其中的一员,但是他身上背的比他们的要少很多,这几个月来,哪怕他有刻意的锻炼身体,但是效果微乎其微,力气还是只比以前大一些。
从前天望月村开始秋收以后,谢钰这个经常在望月村泡着的人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他跟着他们收了三天稻子,脸被晒得通红,手上的水泡起了又起,被他用针扎破了好多个,现在扒着背篓带的手心还在隐隐作痛。
火红的太阳从他们的正上方慢慢隐于云层,云娇羞的红了脸。
谢钰和农人们坐在村里最大的打谷场,看着堆成好几堆小山似的稻谷,脸上原本迎和的笑容变得真实许多。
村长是个中年男子,他正抽着旱烟,烟从他的嘴里、鼻子里跑出来,惹得从他身边过来的小孩频频捉弄他。
村长被他们捉弄得狠了,就将旱烟放下,站起身去捉他们。
“略略略!阿伯捉不到我,阿伯捉不到我!”小孩对着村长做了个鬼脸,小小的身体在各个稻子堆里穿梭。
村长装模作样的捉了一下他们,就坐在地上,一副不跟你们玩了的表情。
小孩们也是天真,从躲着的地方窜出来,一个个的跑到村长的面前关心的看着他。
“村长伯伯,你怎么样了?”还有更精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杯水递给村长。
村长没接他的水,突然抱起其中一个小孩,恶劣的声音传来,“这不就抓到了?”
其他的小孩抛弃了被村长抱着的小孩,四处逃散。
“伯伯羞羞!伯伯耍无赖!”
村长听到这句话,面色羞窘,将手里的小孩放下,坐到他放旱烟的位置上,咂咂嘴:“没大没小,都不知道尊重一下小老儿!”
“吴村长。”
谢钰走到村长面前,他休息得差不多了,也该走了,毕竟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了。
“谢兄弟。”村长刚准备拿起旱烟继续抽,猛地被打乱了阵脚。
“村长,在这里多有叨扰,麻烦你们甚多,我一会儿就要走了,多谢你们这几天的款待。”
村长面上有挽留之意,“谢兄弟,你帮了我们三天,吃了晚饭再走吧!”
“不了,走了,再见!”说完,谢钰立马转身,走的速度稍微放快。
村长在后面追得气急败坏,“你这个瓜娃娃,喊你吃饭就吃饭了嘛,真的是……”
没一会儿,谢钰就牵着马来到村口。
那个守村人依旧在村口坐着玩泥巴,看到谢钰牵着马走出来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没看他了,谢钰对此无感,毕竟对比第一次,这个态度好了不知道多少了。
等他回到缙章县的时候天已经黑得彻彻底底了,街上只有一两个行人,行色匆匆。
为了防止“谢钰”再出来捣乱,这三个月他一直睡的原来的房间。
他揉了揉肩膀,“谢钰”是真的没有做过重活,弄了三天就痛了三天,甚至连脚都是痛的。
回到房间,余清没有在房间里,他随便翻了一身衣服就走了。
他走到小温泉的那里,将衣服褪下,坐在温泉里闭目养神。
温泉并不大,只有十平米左右,还被“谢钰”弄了一个房子围着,此时这个房间里布满雾气,看不清人。
余清坐在另一边,刚刚谢钰来的时候他躲到水里去了,还是感觉水面上没有动静了他才慢慢露出来的。
谢钰没有靠着墙,而是背对着他的这个方向,水雾弥漫在他的周围,他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但又因为有水雾的原因,看得并不真切。
但是,看着极具诱惑。
余清不知道,他的耳朵上慢慢爬出一抹红晕,他只是感觉,这个房间太闷了,他的脸都热起来了。
三个月的时间,他改变了不少,变得最彻底的便是肤色,也许是谢钰太白了,他自卑得彻底,所以整日捂着,就连外出也要打伞,总是被人笑话娘们唧唧的,最终的结果就是,他的肤色比正常人的白一点点,但是看着比较病态。
从前营养不够,这三个月在谢府将身体养得差不多了以后,他又长了不少,反正比谢钰高了快半个头了。
脸上的肉也多了,看着也更好看了。
他是典型的薄唇,狐狸眼,若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看了,定是会指着他骂薄情,也幸好,他不经常出去。
他就静静的靠在温泉的边缘看着谢钰的背影,其实烛光下,本来就看不清人影,是他眼睛比较特殊,在黑暗下也能视人,否则,换了一个人在这条件下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温泉池里静悄悄的,他听着谢钰的呼吸声由轻到重,他又待了一会儿,感觉谢钰真的睡着了以后才慢慢的移过去,生怕自己把水搅动,把谢钰弄醒。
谢钰的头发披散着,有一些分散在他的肩膀上,看着极其诱人,但余清眼尖的发现,他的肩膀上红红的。
他知道他最近一直都在研究稻子,但是他没想到他这三天没回来是去帮人收稻子了。
还没看谢钰的手,他就知道谢钰的手肯定受伤了,他看着就是一副娇生惯养的样子,干三天的活怎么可能会不受伤。
想到这里,余清的心里慢慢燃起怒火,但是触及谢钰的脸,又熄了。
他盯着谢钰红润的嘴唇看了好一会儿,鬼使神差的亲了上去,亲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赶紧爬起来,迅速将衣服穿好,然后飞快的逃了。
许是感觉到有人碰他,谢钰的睫毛轻颤,但最终还是没醒过来。
余清跑回房间,猛地灌了两杯茶下去,红透了的耳朵才好点,他拿着一本书坐下,强迫自己看书,但谢钰那张脸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甚至看到一个字,脑海里都会浮现谢钰的样子。
鼻子里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他伸手接住,见是血,赶紧找了一块帕子。
他真的是无耻下流到极致啊!就是馋人家身子,还不承认!
可是,他的唇真的好软,明明就只亲了一下,但他却感觉忘不了,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他觉得,要是他是谢钰,知道有人这么馋他身子,怕是早就把那个人踹得远远的了,哪会留这个人那么久。
越想,余清越是坐不下去,他气急败坏的把书甩在桌子上,急匆匆的跑出去。
mad!他竟然有反应,他真的是无颜面对列主列宗了!不过他又想,他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颜面见列主列宗哈!毕竟,他连族谱都没有。
他跑到院子里站着吹了好一会儿的凉风,脸才终于不烫了,但是他的脑子里还是想着谢钰。
他索性直接回到房间,做起了俯卧撑。
一个,两个,三个,谢钰他……
靠!谢钰他是不是有毒啊!
……
县城的某个小巷子里
“再喝两口!”
“哈哈哈哈!今个真是尽兴!改明儿再咱三再喝啊!”
“哎!老哥,你别乱动啊!都快掉地上了!”
两个人扶着另一个人歪歪扭扭的走在巷子里,突然,有一个人感觉自己的脸上湿湿的。
他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脸,把手放在眼睛下看,“这湿漉漉的是什么?下雨了吗?”
但是他忘了,现在并不是白天,他看不出来,只是觉得掌心黑黑的。
此时,又有几滴低落在他的头上,他有些不耐烦,就抬头向上看。
一张狰狞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此时夜黑风高,蓦地出现一张脸,顿时把这个人吓得大叫。
“啊!鬼啊!”
另外一个人被他的大叫惊住了,也跟着抬头看,顿时,一阵鬼哭狼嚎弥漫在巷子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
“……”
另外两个人吓得直接丢下醉了的那个人跑了,醉了的那个人立马清醒,迅速爬起来,也跟着跑了。
热,好热,哪里来的火?
谢钰从火里清醒,他迷茫的看着四周,整个屋子已经被火包围,屋子里全是烟,但是他却没感觉到呛,不远处,有个书桌,上面趴着一个燃着火的人,他下意识走过去。
那个人已经被烧死了,谢钰敏锐的发现,他的一条腿已经不见了,似乎已经被烧成灰了。
屋子被烧毁了,但是还保持了大致的样子,他还听到屋外的吵闹声。
“快快快!”
“大哥!你听见了吗?大哥!”
接着,就是水的声音,慢慢的,屋子里的火变小了,屋外的人也得以进来。
房间里昏暗无比,那些人将趴着的那个人身上的火扑灭,将他背了出去。
谢钰也跟着出去。
“娘!大哥,他,他……”一个颇为年轻的男子蹲下,探了探那个人的鼻息,他突然跪坐在地上,支支吾吾道。
“他什么?”一位妇人把他拉开,手颤抖着放在那个人的鼻子处。
“我儿啊!你怎么就去了啊!”才刚试出那个人没鼻息,妇人就抱着那人的头,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也是在这时,谢钰才看清那个人的脸,前世的他。
他说他怎么突然就变成“谢钰”了,原来是因为他被烧死了啊!
他看着他的母亲和弟弟去报官,可是他们随便查了一下就判定为走水了。
任凭母亲如何哭闹,他们都不为所动。
母亲和弟弟没有办法,就只能先把他安葬了。
他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身形,形同枯槁,他于心不忍,想立马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但是他没有办法。
弟弟猜出是他得罪了什么人,把他安葬后就匆忙收拾家产,带着一家老小回老家了。
他陪了他们三个月,见母亲的状态好多了以后,他看着自己已经变得透明的身影,又留恋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母亲,他的身形终于消失了。
他不知道,在他消失以后,他的母亲盯着他之前站着的地方看了好久,最后,她痴痴的笑了,“我儿陪我甚久,为娘心甚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