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开始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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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是陈阳从小到大睡得最有安全感的一晚。
这一夜，也是祁同伟最煎熬最五味杂陈的一晚。
不过好在，陈阳身上淡淡的茉莉香，起到了安神作用，也让祁同伟随后沉沉睡去。
待到鸡叫天明，祁建国率先出门，去村支书那为他老爹祁满仓请病假。
大早上的，祁家村村支书祁德胜，抱着个大茶缸子正在刷牙。
得知祁建国来意，当场连连摇头：“不行啊建国，这是镇政府的安排，我也很为难，
现在镇上还在竞选美丽乡村，哪个村表现好哪个村就有机会，
你也不想祁家村因为一个你爹，而拖了后腿吧。”
“啥玩意？”祁建国感到不理解：“都死三个城管了，还竞选美丽乡村，政府这么闲嘛？”
“行啦建国。”祁德胜不耐烦摆摆手：“别问这么多，既然你爹脚崴了，就让你儿子祁同伟补上，
他还是咱们村唯一一个大学生，派他去还能给咱们村长脸，你看这样行吗？”
“不行啊支书。”祁建国一脸为难：“同伟是读书人，巡逻治安那活得一直走路，可是能把他小子累坏的。”
“那再不行，就让你爷爷祁仁义去，这总可以了吧。”
“可以个屁。”祁建国一瞪眼：“我爷爷走路都费劲，让他去了，那他可就不是跟我爹崴脚那么简单，万一再把命搭在那你负责啊？”
“你看，又急。”
“我急你大爷。”
“什么素质。”
“素质尼玛，就这素质。”
祁建国吼完祁德胜便气冲冲回了家，看来今天的治安巡逻，必须得让祁同伟顶上了。
其实一开始，祁建国心疼自己儿子，不愿意让细皮嫩肉的祁同伟参加巡逻治安。
风吹日晒的很受罪，还是免费的义务劳动。
什么祁家村唯一大学生长脸不长脸的，都是虚名，假的。
可得知此事重要性居然与美丽乡村有关，祁建国这位种地多年的农民。
虽然不太清楚具体是啥，但既然牵连上村集体，那他就不得不掂量掂量。
“嘭嘭嘭！”
祁建国一到家，便开始拍祁同伟的房门：“同伟，起来了吗？”
“怎么了爸？”
屋内的祁同伟睡眼惺忪。
门外的祁建国咬着牙：“抓紧穿衣服，跟我去镇上顶你爷的巡逻岗，村支书这个王八蛋不讲情面，他就是个狗娘养的。”
“好吧。”
祁同伟摆脱温柔乡，临走还在陈阳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才转身悻悻离去。
……
“爸，大早上的那么大火气，你跟村支书吵架了？”
祁同伟打了盆水开始洗脸，山泉水透心凉，很是畅快。
“可不是咋的，他说你爷爷去不了就让你去，你再去不了就让你太爷去，搞得我当场就把他骂了一顿。”
祁建国把独轮车推出来，还在上面铺了个小毛毯。
祁同伟纳闷：“你推这个干嘛？”
“让你坐啊，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真让你走到镇上，还不得累坏了。”
“拉倒吧。”祁同伟真是笑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你推着我别人会笑死，
再说我都那么大个人，你推着也很累的。”
“管他们干嘛？我小时候就是这么推你的，大了也一样。”
“行了爸，你可别出洋相了，我才不坐呢。”
“真不坐啊？”
“真不坐。”
“那行，我去把隔壁老嘎家的黄牛借来。”
“……”
祁同伟出发了，他坐在老黄牛的背上，他爸祁建国走在前面牵着绳。
为了不让人看清自己的脸。
祁同伟从家来时，还特意拿了个斗笠戴在头上。
可是就这，却是抵不过祁建国一路上的瞎嚷嚷。
“建国，去哪啊这是，你牵的牛背上这位谁啊？”
“嗨，还能有谁，当然是我儿子同伟啊，昨天刚大学毕业回来，
今天就非得替我爹去联防队巡逻治安，小孩很懂事，知道孝顺他爷爷了。”
“是嘛！那建国你可真有本事，生了个孝顺的大学生。”
“哪里哪里，这边还有事就先不说了，镇长还等着见见亲我家同伟，准备聘用他当秘书呢。”
“啥？镇长要聘用你家同伟当秘书？了不起啊真了不起，那往后有啥事找你办可得答应。”
“嗨，都是乡亲们，啥事不事的，有事直说，先走了啊。”
祁同伟坐在牛背上，冷汗往下哗哗流，自己这老爸咋吹起牛来一套一套的。
还有，怪不得前世那么多同乡找自己办事，原来都是祁建国夸下的海口。
直到太阳终于有了温度，父子二人才走到镇上。
祁建国去买了几个大包子，父子二人的早餐才算垫吧了垫吧。
“怎么个巡逻法，用不用换联防队的衣服？”
祁同伟印象里，现在的联防队还不如往后的辅警。
属于是自愿的民间组织，来处理应对一些紧急情况。
要不是为了村集体的荣誉，根本就没人干。
“不用换。”祁建国打了个哈欠：“人家联防队也没咱们的衣服，等会那个队长来了，看他给咱们安排在哪条街，一直在那转悠到天黑收工就行。”
祁同伟觉得无聊：“那这得啥时候才能结束，总不能天天这样吧。”
“那谁知道，怎么也得抓到凶手才能结束吧。”
“那这段时间可得有的忙了。”
在大街小巷没有监控，没有天眼的时代。
任凭人力展开地毯式搜索，几乎是毫无用处。
所以联防队的作用，只能是再发生恶性事件时，能够及时有效阻止更多的人员伤亡。
说的再直白，这死的是体制内的人，搞得是镇政府的领导们害怕了，才会让人从民间组成联防队。
不然，死个普通人的话，直接立案侦查，逮到最好，逮不到就拉倒了。
祁同伟和祁建国被分到了玉竹街，这是整个玉龙镇人最多的一条街。
因为这条街是集市，每逢一三五七九号全是赶集的。
而今天五号，正是大集。
父子二人开始闲逛，顾名思义的就是巡逻。
已经好几年没在家赶过集的祁同伟，面对一切倒觉得新鲜。
早上人还不太多，松松散散没几位。
提着篮子抱着筐，大部分都是中年妇女和抱着孩子的小媳妇。
买的卖的要价还价，因为几分几毛争的脸红脖子粗，一副市井之象。
那翠绿的豆角，丰盈的茄子，以及颗颗饱满的蚕豆，让人一看就很有购买欲。
祁同伟不由得感慨：“全都是有机食品，这搁在城里可不多见。”
祁建国表示赞同：“那当然，都自家里大粪浇出来的，没上半点化肥。”
“不是，爸，咱们文明点行吗？”
“好好好，嫌爸给你丢人是吧，那我不说了。”
祁同伟本以为，他在这转悠到太阳下山，就可以应付完差事回家了。
要知道，茫茫人海，凶手哪有那么好找。
可是，他在玉竹街从头还没走到尾，便发现了一个可疑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