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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你必须为穆家传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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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烛火豁然亮起,苏寻春拧头就要呼救。

男人抢先一步锁上房门,朝她半跪叩谢,“在下皇甫桑墨,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火光随夜风轻摆,映在男人刚毅五官之上,他身形魁梧,黑色锦衣高领紧束,衣褶泛着淡淡光泽。

她认得这人是萧佑泽追拿的要犯,不明白对方为何此时出现。

皇甫桑墨示意她入座,从蹀躞带取下一块小巧的玉牌放在桌上。

“太子殿下吩咐,从今往后属下便是夫人的影卫。”

这男人眼中的孤高与冷锐哪里像是甘愿臣服之人,料他必有后文,苏寻春伸手将玉牌推回去。

“我不需要。”

“殿下之命,属下不敢不从。”

苏寻春今日才跟萧佑泽闹了不愉快,心底打定主意不再往来,正烦着,加之浑身阵阵酸痛,哪里有耐心与这人周旋。

“既是影卫何必现身让我知道?有话请直说。”

皇甫桑墨撩起衣摆与她相对而坐,毫不掩饰眉宇间那股不屈的野心。

“夫人果然与一般女子不同!不瞒夫人,我答应殿下的任命并非自愿,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苏寻春眉头压了压,“我为何要帮你?”

“事成后,我可以安排夫人离开京城,去一个...殿下找不到你的地方。”

那晚在五鹤山,皇甫桑墨清晰记得萧佑泽看向这女人的眼神,与自己亲眼看见妻子被劫匪绑走时,如出一辙。

可他比自己幸运,苏寻春毫发无损。

后来,萧佑泽用皇甫家仅剩的十三口之安危与他交易,他方知这位太子爷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起先他不肯松口,直到萧佑泽兑现承诺平安带回义弟靳子琮。

他养好伤去见萧佑泽,以为对方必定给自己安排苦差,结果只是让他来保护苏寻春。

靳子琮告诉他,苏寻春是穆承彦之妻。

他万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会觊觎臣妻,眼下宫中传言早已流入民间,再有两月帝后会亲自为太子选妃。

这女人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踏入东宫。

尤其今晚见她态度凉薄,更加坚信自己赌对了:这女人对萧佑泽并无感情。

至于将军府的事,孰人不知穆承彦独爱小妾。

故而他坚信,苏寻春答应与否,只是时间问题。

苏寻春掌心微微发汗,忽而扯了扯嘴角。

“殿下让你来试探我?若不是,我也对你这笔交易没兴趣。”

她的反应在皇甫桑墨计划之内,能被萧佑泽看上的女人,必定不会是空有美貌的绣花枕头。

冷风拂过,吹得木窗频繁晃动,苏寻春回头时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

整夜,她几乎没能合眼,越不去想满脑子越是萧佑泽的模样,挥之不去。

每每翻身伴着酸痛,与他欢好的印记若隐若现,不断撕扯她紧绷的神经,竟不知何时落下两滴滚烫的泪水。

对镜梳妆时,两眼下面一片乌青,甚是惹人心疼。

她舍了面纱戴上面具,遮去大半张脸,提上药箱往穆家去。

穆蓉蓉并未按照约定在侧门等她,苏寻春猜测或许出了岔子,本想离去,可又想皇甫桑墨就在附近。

犹豫半晌,还是推门进去。

将军府内一片宁静,与前两日的热闹恍如隔世,来的路上一群孩子正唱着歌谣讽刺穆承彦乐极生悲,刚升官就没了儿子。

苏寻春更觉心凉,这京城真是个吃人的地方。

西疆战事不断,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可这皇城里个个养尊处优闲着没事做,朝臣忙着勾心斗角,有几人真心为国、为民做实事。

她攥紧肩带加快步子。

一定要尽快脱离穆家,离开京城。

苏锦夏住在西厢,她刚穿过月洞门,听得一片吵闹声,想来穆家所有主子下人都汇集于此。

当中还有一男一女两道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女人约莫四十,穿的粗布麻衣色彩倒是明艳,正拉大嗓门跟穆恒吵架,瞧见了她,猛地扑过来,作势要脱掉鞋子打她。

“苏寻春!你个下作的小贱人!竟然如此害你妹妹?!”

快三年没见,这女人身手矫健,她提起裙摆往旁边躲,下一刻却见对方被空中飞来的砂石迷了眼,摔在她脚边。

与她同行的男人跺了两脚,让人赶紧起来,自己一瘸一拐向苏寻春走了几步。

“寻春呐,这两日你去哪儿了?”

苏寻春冷冷看着他们,不情愿打了招呼,“爹、梅姨娘。”

穆恒生怕她向苏启宏告状,忙拉着赵氏过来,端着公爹的架势大声呵斥:

“你还晓得回来?锦夏这事全都怪你!要不是你执意以和离要挟不让锦夏做平妻,你母亲何至于此?”

“如今可好?!来了三位大夫都说锦夏伤了身子,以后恐难受孕!”

说罢竟还抹了一把眼泪。

赵氏知道这事不能怪寻春,无奈苏家人又那么巧在今日赶来。

虽说今非昔比苏家落寞、穆家高升,他们刚在京中站稳脚跟,难免被人诟病。

唯有顺着老头子的话,保全穆家颜面。

“这事...不能全怪你,但...你回来就好,以后为穆家开枝散叶的事......”

苏寻春躲开赵氏伸来的手,蹙眉道:“与我无关。”

这话不仅她听了恶心,更狠狠伤了梅姨娘的脸,挥手就要赏赵氏一耳光。

苏启宏素来注重颜面,即使这三年逃亡,干惯脏活累活、在人嘴里接饭吃,仍旧放不下昔日“首富”的身段。

他牢牢钳住梅燕葶的手,“休得胡闹!既然寻春回来了,大家就坐下来好好讲清楚!穆家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穆恒与苏启宏二十五年前当着关二爷的面拜过把子,不久后因时局分道扬镳,常保持书信来往,有了为儿女指腹为婚一说。

苏家生意越做越大,成为一方首富,而穆恒仍只是一方乡绅,他起初以为苏启宏会不将女儿嫁来,如期等到新娘子那日才知这老家伙用了掉包计。

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个乡下丫头上花轿。

他一直耿耿于怀,即便苏寻春再怎么为穆家,都只当是其做儿媳的本分。

而今他儿子是五品将军,苏启宏只是个打杂工的,还妄想讨要说法,这不摆明讹诈!

他非但不会认下这个错处,还要让苏家人搞清楚究竟是谁掌握话语权。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锦夏伤了身子,我儿可以不休她,但苏寻春必须留下为我穆家传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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