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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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里侧房间。
谈流之好像发现了什么，偏头朝楼下望了一眼，他暂缓了手中的攻势，默默开启灵能天赋。
高夫人似有所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林以僵硬的抬了抬手，小脸上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
“嗨，那个，您还有印象吗，我昨晚帮您对付灵堂里那些恶心的壁画来着.....”
【哈哈哈哈哈老婆你还记得刚才叫人家复读机嘛，怎么这么快就“您”起来了？】
【哈哈哈哈好像好学生第一次犯错，结果被教导主任抓包了，好想揪他脸蛋，宝宝让妈妈亲亲！】
林以的声音在这位女士的逼视下越来越小，对方明明没有眼睛，他却感觉到一道严肃的目光正在审视着他。
高夫人双手交叠在小腹前，微微颔首。
她声音柔和，听不出喜怒，“有点印象。”
话虽这么说，但林以表情却十足的欲哭无泪。
【滴！高夫人好感度下降2点，当前好感度60。】
【滴！高夫人好感度下降5点，当前好感度55。】
【滴！高夫人好感度下降3点，当前......】
虽然模样不同，高夫人的气质却像极了一直教导自己的奶奶。
都是那么的坚定，平和。
像一座巍峨的山峰，一条宽广的溪流，让人不由得肃然起敬。
他有些无措的放下小刀，慌忙解释道：“刚才您失去理智，我为了自保，抱歉弄坏了您的心血。”
高夫人并不说话，她静静的伫立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支挺拔的白杨。
她在等待。
终于：
【嗞.....当前系统....断开连接！】
【尝试重连！重连失败！】
【嗞.....正在排查原因，请稍后。】
高夫人这才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是那孩子。”
林以怔怔的看着对方，背后一阵发寒。
什么意思？
npc居然能识破系统披上的伪装，知道面前的不是原本的人？！
那他的外貌在对方看来是林家小少爷？
还是他林以自己的？！
作为一个“游戏”中的人物，她又对玩家和系统了解多少......
这简直就像二次元的人物有了自己的意识，在该机械微笑的时候对你说，“等我从手机里出来，你就完了。”
这太可怕了！
他不动声色的举起武器，眉目沉着的盯着对方。
即使女人穿着脏乱的，被泥土混成一团，从而看不出颜色的旗袍，她仍然优雅的抚了抚耳边的碎发。
“本来这段历史就要被此掩埋，可突然有一天，我却察觉到这段时间在被一股强大而可怕的力量不断重启。”
林以拧着眉头沉思，努力消化着里面的内容。
女人柔和的声音透过寂静的雨幕传到林以的耳中，“也许，我应该是无知无觉的吧。”
她轻微有些哽咽，“可我心中有一股火！它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烧的我日夜难安，痛苦万分。于是我又因此清醒着，毁灭着，重构着，轮回着......”
她笑了笑，偏头‘看’了眼旁边依旧无知无觉，只知道傻笑的侍女纸人。
不知是羡慕她无知的幸福，还是单纯的笑她的无知与麻木。
她转过头，对林以露出只剩半截舌头的口腔，淡淡道：“孩子，你跟那孩子不一样，他被我们宠的无法无天，不谙世事。”
少年一张无辜漂亮的小脸上沾满了灰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对方，柔弱的仿佛一点风雨就能将他击倒。
“你虽然长相秀气，但是内心坚毅。”
她用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望向林以。
抬起绣线，如使臂指，林以没有躲开，任由那根粗长的绣针在他的心口点了点。
“我能看到，你的内心也有一团火。”
林以不禁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如果你没有能力，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可是当你有能力的时候，我希望你能站出来，担起责任，到有需要的人、有需要的地方去。”
她端庄的站在那里，语气并不铿锵，却有一股直击人心的力量。
林以却抬起唇角，苦笑了声。
他从小身体就十分差劲，别说帮助别人，连自己都不断的在鬼门关徘徊。
奶奶去世后，他更是生了一场大病，烧怎么也退不下来，吓得在外工作的父母赶忙将他接在身边，带着他求医问药。
可即使辗转了各大医院，他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衰败了下来。
甚至有一次，他突然在课堂上喷出一大股鼻血，流的满身是鲜红，止都止不住，吓坏了在场的老师和同学。
最后，他只能待在家里，看着爸爸愧疚的眼神，还得要妈妈辞职小心翼翼地照顾他，他甚至无数次看到母亲偷偷的擦眼泪。
想到这里，少年的目光有些黯然。
他连自己的命都救不了，如何救别人呢？
来到这个所谓的助‘人’为乐系统中，他虽然要时刻面临生死，可灵能碎片和灵能天赋的出现，最起码有一天可以让他拥有正常人的体魄。
这对他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而且他这个人，虽然不怕死，但对于生的渴望绝对超过绝大多数人。
是因为生病所以想健康的活下去吗？
他皱了皱眉，不再多想。
但无论如何，卷入这个一看就是风暴口的地方，和整个逃游系统作对，是绝对、绝对不划算的事情！
他不想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放弃自己的坚持。
他要回去，健康的回家去。
但他也不愿欺骗面前这位女人。
于是他摇摇头，真诚道：“抱歉，因为一些缘故，我太想活着了，想必您也能看出来，我不是您这一方的人。”
“所以，抱歉。”
高夫人叹息道：“十分可惜，那没办法了！”
高夫人抬起手，绣架上的绣线被一截截抽出！
那根血红色的绣线在空中飞舞，像昨夜灵堂里那两条惨白的手臂，灵活而不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