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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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叶宇和赵雪在村医解娃的招待下吃了午饭，又一直待到榆水生的醒来。
“榆哥，你腿都伤成这样了，就在我这里养几天呗”
哪知榆水生摇摇头只说了一句
“我就是死，也要死在钢厂。”
一句话堵的解娃神色一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随后似乎发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榆水生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看向叶宇
“我不死里面，就让我埋那片河岸就可以。行不？”
村医有些奇怪道
“榆大哥，你这事跟这两个年轻娃娃说啥了”
榆水生叹息一声把钢厂的地已经被卖到叶宇两人手上的事情说出来，一听这事，村医也开始了骂娘模式，倒没说叶宇两个人，只是一直喷榆阳区的官员个个尸位素餐，倒卖国家资产什么的。
许久之后骂累了，才记起只能拿出一些换的药让送榆水生回去的叶宇帮忙带上。
他原本想跟着，但是榆水生说他是村医，万一有人闹急病找他，死活不让他送。
村医只好又说等休息的时候再去看他，如此想来榆水生一个人住在废弃钢厂，很多事情应该都是这位在帮衬。
三人又重新往回走，叶宇自然是免费的拉车牛马，榆水生突然开口
“小伙子，我一直都没问你们买下这块地究竟是干嘛啊？”
叶宇有些无奈的回到
“说实话，我们俩也没什么想法，毕竟这块地的来历”
想到之前老人的各种举动，叶宇索性将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从两人的千万存款不翼而飞，一直讲到两人来到钢厂，当然对傅慧明出手的事情被略过。
听完整个过程，榆水生不得不感叹现在这世道怎么是愈发乱了，还叮嘱两人以后要愈发小心
“虽然我知道小伙子你不是普通人，但是毕竟他们人多势大，还有枪，你还得顾虑身边人，所以一定要仔细小心”
“谢谢大爷，我一定谨记在心！”
叶宇道，看到叶宇如此认真的回答，榆水生似乎是有些担心挫伤叶宇锐气，又鼓励道
“你们比我要勇敢的多，即使是遇到不公和危险，我也没你们两个身上感到任何的害怕和畏惧，不像我遇到事情就想着缩回钢厂。
或许当初我如果能够勇敢的站出来，而不是以自己所谓淡泊来逃避责任，一切都会有所不同，所以你们千万不要学我”
这下，叶宇和赵雪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老人家自我批评，他们难不成还点头说批评的对？
只能哭笑不得的默默点头。
听着榆水生念叨，这严打也才多少年，人心怎么就成这样了呢，一路感叹终于再次回到钢厂。
“叶宇，那边好像刚刚有人离开”
赵雪忽然指过去，十来个人正背对着几人离开，已然走开很远。两辆黑色面包车正停在两人车子的不远处，远远的对望几眼，有人拿望远镜看了看这边，两辆车就此离开，后面还跟着一辆拖车。
而走进门，原本地面的上的血迹都已然消失，仿佛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假象一般。
想来就是方才那批人清理了现场。
“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身份，但应该跟那四个人不是一伙的”
听叶宇这么说，赵雪点点头，两人还是先扶着榆水生到集装箱房间里，榆水生还尝试拄了一下村医给的拐杖，也没什么问题。
这下叶宇跟赵雪才终于打算告辞离开。
“走吧，你们想来还有很多麻烦事情要做，我就不留你们了。但我还有最后一句话送给你们”
“您说”
“珍惜眼前人，到了我这个年纪，其实发觉什么都不重要，天天就只想着能再看那些过去的人一眼，
你们未来的路想来还很长，还很久，或许会有很多很多的困难要去克服，但都不要轻易放开彼此。
人生在世，总得抓住点什么，才会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到现在”
叶宇也没想到老人突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想到眼前这位似乎并未结婚，恐怕还有一段不曾告诉自己的往事。
想到这里，叶宇对着榆水生鞠了一躬，赵雪眼中带泪，也后知后觉的忙不迭鞠了一躬。
老爷子摆摆手表示自己再无什么话，叶宇两人终于告辞离开。
破旧的钢厂大门再度恢复安静，看着叶宇和赵雪的背影走远，榆水生转身走入房间，他有些累想再休息一会儿。
可刚一躺在枕头上，清晰的纸张被压声音从脑后传来。
爬起来往枕头后一摸，一个文件袋，打开里面居然正是那份钢厂土地出让的合同！也不知道叶宇两人什么时候偷摸放在自己的枕头下面的。
忽然想到那个叫赵雪的小丫头似乎趁着叶宇扶着自己的时候先跑进过屋子，应该就是那时候。
“这不行，这不行！”
榆水生猛的拿起拐棍，顾不得腿上的的伤痛，夹起文件袋追出去
“诶，等等，你们两个小家伙，给老头子等等！”
哪知听见他的喊声，叶宇和赵雪走的更快了！
老爷子想跳脚可是条件毕竟不允许，只能踩上那条烂路也玩命追。
哎！榆水生的拐杖一下触到缝隙里面，整个人摔倒在地。
这下叶宇自然没法再当听不见，当即运转轻功，几个纵步间回到老头身边，将人扶起。
还好运气不差，老头没有摔到哪里，只是包扎的地方有些出血过多，想来要重新包扎。
也顾不上自己摔跤的事情，榆水生猛的把文件袋塞到叶宇怀中
“这份礼物太贵重，我不能要！”
“怎么不能要？！有了这个，大爷你以后想埋钢厂哪里就埋哪里，你就是想埋厂中央都没有能阻拦你”
被叶宇这番不知道是逗趣还是劝解的话一堵，榆水生也不知道怎么回，就一句话
“反正这份礼物我不能要！以后要是死了真要找地方埋，你能让我埋厂外面的河岸我就知足了”
叶宇看着眼前的倔强老头，终于柔声道
“在我看来，你才是最应该拥有这片土地的人，你想要死在钢厂里，那你安知如今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榆阳钢厂，未必就不想死在你这个曾经让它发光发热的人怀里吗？
而且我只是把文件放到您这，有生之年我们都不会主张这块地。
您未来要是有想法，可以把文件给一个信任的人让他重建钢厂，您要是没这想法，村医那有我们俩的电话，死后我们自会来收回这块地。
放心，您到时候想埋哪就埋哪！”
一番话说得榆水生突然落了眼泪，泪水落到文件袋上又让老头马上擦去，强行稳住自己的情绪后，榆水生大声道
“在这等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不不，老爷子，我们两不需要您的东西”
“在这等着，不然老头子就是不要这条命，跑死也要追你们的车”
叶宇无奈苦笑的叹口气，表示自己明白了。
只见老人拄着拐重返集装箱，再次出现也是拿着文件袋，不过是牛皮纸包着的，走近前递给叶宇。
叶宇狐疑打开确认不是自己的土地合同，而是一堆看不太懂的参数和实验数据，似乎是一些钢材的数据。
榆水生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蓝本本交给叶宇。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生前还会把这个东西给人。这是我当初极力主导研发却最后失败的新型合金钢材。后来回到榆阳的几十年里，我一直没有放弃研究。
但等我成功之后，却发现在如今这个社会，已经没有人会去相信一个在破产工厂里面当个看门人的老头懂什么钢材了。
我这一辈子，没有守住钢厂，也没有能力圆当初自己的那个梦，本以为就会这般窝囊的死去。
谢谢你，小叶，谢谢，在你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那些人。
直觉告诉我把这项技术托付给你，一定没错！”
叶宇张张嘴，人生实在难得这种场面，他现在是真不知道说什么。
老头却把东西拍到他手里，似乎终于了却什么心愿一样，如释重负般的往回走去。
“行了，走吧，年轻人，你还有自己的路要走，不用回头。”
“您的腿”
“我还没到老死的程度”
............
慢慢回到屋前的椅子坐下，叶宇和赵雪的身影已经彻底远去。
榆水生给自己重新做了包扎，再次拿起那个透明文件袋看了许久，然后缓缓才抱在怀里，夕阳的光恰如其分的照在榆水生的身上。
“厂长，爸，孩儿不孝，只有这点本事，不过我这也算守住了咱们钢厂吧。
我死后的事情就不能怪我了，妈你说呢？”
红色的余晖也是如此温暖，照得榆水生有了睡意，迷迷糊糊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热热闹闹的医院病房，那些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厂长，咱们既然要收养这个孩子，得给起个名啊！”
“是要取个名，不过你们说这孩子该叫什么好呢？”
一时之间，男男女女们都在说着自己的主意，只有孩子仿佛张开嘴想说些什么
“水生，爸爸妈妈们，我叫水生，榆~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