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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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拜见父亲，母亲。”
正堂之上，早已褪下战甲的马仪，对着正座上的马超以及杨氏，行叩拜大礼。
身为人子跪拜父母，乃人伦大礼，马仪对此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马超大笑着站起身来，亲自扶起马仪。
看着个头与自己相差仿佛的儿子，马超十分欣喜地说道：
“仪儿啊，此番大战，你可是为为父立下了头功啊！”
一旁的庞德与马岱对视一眼，心中撇了撇嘴。
何止是大功！
这次要是没有马仪的及时借兵，以及多番谋划，马超军八成要烟消云散了！
马仪听到马超的话，连忙躬身回答道：
“父亲言重了，孩儿也都是依从您平日里的教诲，才能在此时想到这些计谋。”
不怪马仪谨慎，实在是眼前这位，在历史上的名声非常不好。
父亲、兄弟在敌营为质，马超却主动发起叛乱，与亲手杀父弑弟没有任何区别。
天知道自己此番立下赫赫战功，马超究竟是高兴居多，还是防备自己居多。
见他这副样子，马超有些不开心地说道：
“你小子怎么学了些腐儒的话，来糊弄你爹。
怎么，怕爹忌惮你功高震主啊？”
听到马超如此直白的说话，马仪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史书上对于马超的记载，虽然可能不假，但未必完备。
马腾作为大汉的忠臣，时刻以重现先祖：伏波将军的名号而努力。
入朝之后，眼见曹操威压献帝，气愤填膺，未尝不会做出杀身成仁、逼马超进攻曹操的事情。
况且，在马超反叛之前，有没有派人劝说过马腾，或者为营救马腾做出过努力，旁人都不得而知。
单凭史书上那只言片语的记载，不足以证实马超是冷血之人。
马仪嘿嘿笑了一下，随后趁着马超心情好，试探着问道：
“那父亲，孩儿能不能斗胆，向您要个赏赐？”
马超大手一挥，豪爽说道：
“当然，爹都答应你！”
马仪打蛇随棍上，立马说道：
“孩儿想要对所有俘虏的处置权！”
此言一出，全屋安静了下来。
要知道，此番战斗下来，马超军的俘虏可不少，足有六千人。
其中，还不乏曹军和叛军之中的精锐。
而整个马超军现在，也不过才两万多人。
马超麾下众将，对这六千人可是眼馋得很。
现在马仪张口便要这么多人的处置权，他们哪会高兴得起来？！
马超同样本能地想要拒绝，然而马仪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止住了。
“父亲若是答应，孩儿能保证父亲对西羌的掌控力，能更上一层楼！”
这个条件，瞬间把马超迷住了。
要知道，马超对于羌族，根本谈不上什么掌控力。
“神威天将军”这个名号，更像是一群粉丝，给自家爱豆起的昵称。
充其量，这些羌族也就相当于狂热粉。
爱豆要开演唱会，哪怕是异地，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买票去看。
可爱豆若是想召集他们，共同集资组建个公司，那响应者必然是不多。
马超同样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一把抱住马仪的肩膀，面色狂喜地问道：
“真的吗仪儿，你真的能做到？”
马仪笑着点点头，随后看了一眼杨氏身边的马优道：
“去，把白马羌的各位请进来。”
这两日的战斗下来，马优和马杰这两个小家伙，已经成了他的小迷弟。
听到大哥有吩咐，马优答应一声后，连忙就往外跑。
不多时，楼兰和哈奇渠，便被他带了进来。
“白马羌哈奇渠，见过神威天将军！”
“儿媳楼兰，拜见父亲，母亲！”
马超：“……”
马仪：“……”
众人：“……”
“我去大姐，你改口改得是不是太早了！”
马仪在心中一阵狂吼。
然而还没等他解释，马超却是先他一步问道：
“这位姑娘，你姓楼？
我没记错的话，楼氏一族，是白马羌的羌王一脉吧？”
楼兰此刻仿佛化身一位乖乖女，规规矩矩地行礼道：
“回父亲，儿媳正是白马羌的公主。
儿媳的父王，崇敬您很久了。”
听到楼兰始终以“儿媳”自称，哈奇渠心中极为无奈。
就在前天，楼兰在听到马仪索要的嫁妆、是让哈奇渠领着麾下骑兵出手一次后，竟以死相逼，硬是让哈奇渠点头答应了下来。
哈奇渠现在都在担心，此事在被羌王知晓后，究竟会如何处置自己。
“你……你们……”
马超怔怔地来回扫视着马仪与楼兰，片刻之后，他缓缓走回主位上坐好，淡淡吐出四个字：
“我不同意！”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心思各异。
有的人是看戏，有的人是不解。
哈奇渠心中恼怒，楼兰委屈又慌张。
然而马仪，却是很明白马超如此说的原因。
与其说是种族偏见，倒不如说，是他从幼年时，就在经历的伤痛。
马仪先是伸手挡在楼兰和哈奇渠身前，避免二人说出什么言辞激烈的话，刺激到马超。
随后他淡淡说道：
“父亲，小人之言，入不得君子之耳。
祖母虽是羌族女子，却陪着家徒四壁的祖父一起，一步一步打出了我马家的威名，恢复先祖荣光。
这份坚毅不拔的品性，便是汉家女子之中，又能有多少？
况且，金日磾身为匈奴人，都能得到汉武帝看重，成为汉室四大辅臣之一；
楼兰身为羌族公主，为何不能做您的儿媳？”
一番话，瞬间令马超语塞。
反观楼兰与哈奇渠，却是一脸感激地看着他。
这种被人认同的感觉，真好。
尤其是楼兰，心中对于马仪的情愫，更加浓重了许多。
见马超不说话，马仪决定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父亲，孩儿已经答应，给予白马羌子民足够食用一年的粮食。
只要能实践此事，再借由白马羌之口，传遍西羌，那父亲的威名，将广播与众羌族之中！”
“什么？
你还答应给白马羌，一年的粮食？”
马超震惊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指着马仪骂道：
“逆子啊，你知道白马羌一年，需要消耗多少粮食吗？
就算咱们从现在开始不吃不喝，将粮食全都送给他们，那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敢答应此事！”
马仪闻言，也是一愣。
杨阜和赵昂的家底儿可是颇为富庶，留在历城和祁山大寨的粮草非常多。
便是三万兵马，也能吃用一年之久。
现在，马超竟然用“杯水车薪”来形容两者之间的缺口，还真是令马仪感到十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