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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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祁闻昱嘴巴动了，耳朵也听到他的声音，宋清珞会怀疑自己有幻听。
她瞳仁不可置信地放大，“你不是有助理吗？”
祁闻昱看着前面马路，脸不红心不跳道：“他们太忙了，再找个人帮忙分担一下。”
宋清珞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苏漫，她幽幽道：“你还挺体贴下属。”
祁闻昱声音含笑：“是啊，像我这么好的老板可不多，要不要来？”
他话音刚落，跟在劳斯莱斯后面的黑色小车上，安文和安武都同时打了一个喷嚏。
看着他脸上漫着的淡淡笑意，宋清珞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道：“我考虑一下。”
“行，考虑好了告诉我，随时可以入职。”
趁着周末来寺庙的人还挺多，他们到达时，停车场只有寥寥几个空位，祁闻昱把车停稳，宋清珞解开安全带，正准备把身上的衬衫也脱下来。
祁闻昱突然看过来，“穿着吧，山里蚊虫多，防蚊还能防晒。”
那语气自然得似乎这衣服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
宋清珞抬头，愕然对上他的视线，那双眼眸漆黑深邃，像是藏了发光的水母，吸引人往更深的海底探索。
她抓着衬衫门襟的手慢慢放了下去，没有拒绝，“好。”
云慈寺是明城最大最古老的一个寺庙，经过多次翻修，现在也是一个景区，宽敞的道路两旁种了不少参天古木，环境清幽，每年都有信众来这里参加短期修行。
临近中午，阳光越来越烈，宋清珞时不时抬手遮挡一下刺眼的光，祁闻昱注意到，悄无声息地从她的左边走到了右前方。
高大的影子斜斜落到她身上，宋清珞眼睛舒服了些，放下手却看到原本光线照射过来的方向，祁闻昱走在那里。
他今天的着装偏向休闲，褪去西装革履，只穿了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休闲裤，背影看着就像邻家大哥哥，跟她印象里一样。
一股暖流注入心湖，宋清珞心里温暖，心跳也控制不住在加速，但脑袋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来的问题，却又像一瓢冷水那样泼了过来。
他对她这个没有感情的未婚妻都能这么体贴，那对以前那些假女朋友会不会也是这样？
宋清珞垂下眼眸，脸上的失落一纵而逝，脚步也不自觉走得比原来慢一些。
穿过广场，快走上寺院主建筑的台阶时，祁闻昱回头看一眼，才发现后面的人不知不觉跟他落下了一段距离。
而他这太阳也白晒了，阳光依旧在小姑娘漂亮的五官上跳跃，只是明媚的光线也没有柔化她脸上的清冷。
“怎么走这么慢？不舒服吗？”祁闻昱往回走了几步，在她身前站住。
宋清珞抬起头，对上他关切的眼神，平静地摇了摇头，“可能有点热。”
祁闻昱看她几秒，直接将手握到她的小臂上，他掌心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衬衫传来，宋清珞眼睫毛惊讶地颤动了几下。
“干什么？”她努力抑制着，才让声音听起来淡定自如。
祁闻昱看着她，深邃的眸荡漾着浅浅的笑意，“我拉你，能走快点。”
“哦。”
宋清珞木木点了下头，祁闻昱看她没抗拒，就开始拉着她的手臂，一起往前走。
祁闻昱脚步比自己一个人走时慢了些，但也比宋清珞原来的步伐快，她比他落后一步，抬头就看到男人高大宽阔的背影。
隐隐生长出来的占有欲作祟，走到台阶的一半时，宋清珞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你对以前那些假女朋友也这样吗？”
祁闻昱没注意听，回头看她，“你说什么？”
宋清珞盯着他看了几秒，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祁闻昱顿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两人视线突然交汇在一起，他捏着她的手臂，轻笑勾唇，“刚才就是在纠结这个？”
“没有。”她移开视线，矢口否认。
祁闻昱低头看她，嘴角笑意更深，抬手轻轻把她的脸转回来，宋清珞对上他调笑的眼神，脸颊温度顿时升高。
“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宋清珞抬脚往上走，祁闻昱另一只手伸出来把她拦住，“我又没说不回答。”
“你听好了，”男人低沉温厚的声音从她耳畔划过，“你是第一个。”
宋清珞愕然抬头，两人视线重新对上，她的心跳控制不住加速跳跃。
那时，微热的风吹过，他们头顶上一片云被吹开，日光洒落在两人之间的缝隙，映照在祁闻昱如明镜般的眸底，也似反射到她的心湖，刚才覆盖在上面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
到了寺院里面，祁闻昱跟一个青衣僧人说明来意，僧人便带他们到了后面的禅房。
祁老夫人昨晚收到祁老爷子的电话，早上用过早饭，就等着孙子的到来。
“阿昱……”江佩如穿着一身与佛门相配的素净衣服，在看到门外进来的人时，抑制不住红了眼眶。
“奶奶。”祁闻昱快步上前扶着前来迎接自己的奶奶。
江佩如紧紧握着他的手臂，反复端详，眼角还是渗出了泪水，“阿昱，回来就好，奶奶就知道你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奶奶，”祁闻昱抬手在老太太脸上擦掉泪水，“别哭了，清珞还在后面。”
江佩如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未来孙媳妇，也连忙抬手自己擦擦眼泪，祁闻昱往旁边移开一些，门边安静站着的身影才落入她眼中。
“珞珞？”江佩如轻轻喊了声。
宋清珞闻声慢慢走上前来，“祁奶奶。”
江佩如应了声“哎”，亲切拉过她一只手，认真打量起来，小姑娘面容俏丽，眉眼跟宋汀澜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但却又比妈妈更加灵动秀气。
她眼睛慈祥弯起，把宋清珞拉着到长椅上坐下，“奶奶印象中珞珞还是个小婴儿，没想到现在都出落得亭亭玉立的了。孩子啊，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回家就好。”
“也没有受太多苦，后来去了养父母家，他们都对我很好。”宋清珞微微笑了下。
“奶奶也从老头子那里听说了，珞珞的养父母都是良善之人。如果没有他们，我们珞珞指不定还在哪里受苦呢。”
江佩如说着，眼里泛起怜惜之情，抬手轻轻抚了下宋清珞的脸，“还好菩萨保佑，珞珞回来了，以后跟我们也是一家人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阿昱保护你。”
宋清珞眸光闪烁，条件反射似的抬头看了祁闻昱一眼，不料正好对上他垂下来的视线，她顿时脸上一热，低下头应道：“嗯，谢谢祁奶奶。”
“这么客气干什么，傻孩子！”江佩如又问，“你外公外婆一切都还好吗？”
“外公最近痛风症发作，腿脚行走有些不便，不过经过药物和饮食控制，现在已经在慢慢恢复当中。至于外婆……”
宋清珞顿了顿，“自从妈妈出事后，外婆伤心过度，身体也不太好，外公怕她触景伤情，安排她到国外的疗养院散心，前段时间我也去看望过，外婆看到我平安回来，心情好了不少。”
江佩如拍拍她手背，“听起来他们都还安好，我半年前也还去看望过你外公，但你外婆倒是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了。”
宋清珞眼睛弯成浅浅的弧形，“等再过一段时间，我相信外婆也会回来的。”
江佩如脸上笑容加深，“希望如此，到时候我跟老头子一定会亲自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