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温柔的顾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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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苏灵致沉在噩梦中，难以自拔。
她穿着蓝白校服，面容稚嫩青涩，被锁在学校厕所隔间里，冬日寒冷，一盆又一盆的冷水不断地泼进来，她被淋得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她拍着门拼命地求饶，门外却是尖锐的嘲笑声，骂她不知羞耻，勾引秦深，随着冷水泼进来的，还有尖锐的石头，她被砸得头破血流。
倏然，一声厉喝阻止她们，秦深踹开隔间的门，找到头破血流，狼狈不堪的她，她蜷缩在角落里，身上血迹斑斑。秦深眼底发红，脱下自己的外套裹着她，护着她出来，同学们作壁上观，窃窃私语，苏灵致被秦深半搂着，几乎不敢去看旁人奚落的眼光。
湿透的衣裳带着血水蜿蜒在地，旁人的奚落带着几分羞辱，苏灵致羞愤得几乎抬不起头来。
她看到苏婉，罗晓莹等人站在台阶上，含笑看着她，似是欣赏自己的杰作，秦深护着她路过时，苏婉嫌弃地捂着鼻。
“苏灵致，你真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苏灵致脸色雪白，看着苏婉的眼神恐惧到极点，拼命地往秦深怀里躲，秦深警告苏婉这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苏婉讥诮，“我是苏家大小姐，学校的新图书馆是我家捐赠的，你能奈我何？”
画面一转，已是楼顶。
冬季飘雪，寒风呼啸吹过顶楼，冷得刺骨，她被苏婉，罗晓莹踹得摔在地上，苏婉踩着她的手指，十指连心，骨头几乎被碾断。她疼得惨叫，罗晓莹拽着她的长发，拿着尖锐的针刺她的胳膊，苏灵致的惨叫在空旷的校园里格外清晰。
一名少女脚步仓促跑上楼顶，冲过来推开苏婉，罗晓莹等人，抱住苏灵致，被激怒的苏婉挥了挥手，一群身穿校服的少女围过来对她们拳打脚踢。
赵雪岚抱着苏灵致，被打得鼻青脸肿，无助求饶，被逼到楼顶边缘，八层楼的教学楼对年幼的她们是深渊。
苏婉笑容恶意，“苏灵致，跳下去吧，你就解脱了。”
苏灵致被虐得体无完肤，苏婉带着那群少女逼近她，步步逼到教学楼的边缘，寒风呼啸，苏灵致问，“苏婉，你为什么那么恨我？”
苏婉撕碎温柔的面具，掐着她的下巴，“这世上，就不该有你的存在，去死吧，苏灵致。”
一个巴掌狠狠地甩过来，苏灵致脆弱的身体往后倒，从楼顶摔下去，踏空就像摔进万米深渊，她推开随着她一起坠落的赵雪岚。
恐惧中带着解脱。
真好，死了就好，死了就没有痛苦。
雪岚，下辈子见！
“灵致！”
苏灵致尖叫着从噩梦中醒来，浑身冷汗，过于真实的疼痛与恐惧把她按在梦魇中，她清晰地记住掉落高楼时踏空的恐慌。
为什么会做这样可怕的梦？
苏婉，秦深……霸凌，坠楼，维护她的赵姐，混乱的梦境直刺人心，她莫名的害怕，抬手摸到一片冷汗。
门被推开，灯亮起来。
暖黄的光照亮黑暗，拽着她拉出深渊，顾臻蹙眉看着浑身冷汗，狼狈不堪少女，“做噩梦了？”
苏灵致睡前的门虚掩着，他刚开完一场国际会议，正要入睡，听到她的尖叫，苏灵致下床时双腿还是软的，差点跪在地上，梦中踏空的真实感觉蔓延到现实。
顾臻疾步上前，苏灵致失控地抱着他，她是真的感觉恐惧，太真实的梦境，好像亲身经历过，她宛若抓住救命浮木，紧紧地抱着顾臻。
“很可怕的梦。”
顾臻抬手，在她背上笨拙地拍了拍，“梦是反的。”
“太真实了。”苏灵致心有余悸。
“梦见什么？”
那真是梦吗？苏灵致又不确定，或许，是原主的记忆，怎么会进了她的梦，苏灵致拒绝去探究，顾臻也察觉到她的恐惧。
“我梦见……我坠楼了，摔得血肉模糊。”
顾臻声音像是温柔的小提琴，“苏灵致，我会抓住你。”
你不会摔！
苏灵致鼻尖泛酸，眼里已算涩意，温暖的怀抱密不透风地为她撑起了避风港，她却心怀叵测想杀他。
苏灵致有些难过，为了自己的冷血无情而感到难过。
顾臻打横抱起她，放到床上，苏灵致迟迟不敢闭上眼，顾臻把灯调成夜灯模式，光暗了下来。
他刚要起身，苏灵致抓住他的手，顾臻低头看着她，缓缓坐到床边，任她抓住，或许是夜色迷惑人心。
苏灵致问，“顾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对她，好得过分！
顾臻微垂着眸，沉默是金，苏灵致有些懊悔，为什么要问这样暧昧不清的问题？她探究什么？装傻充愣多好，她和顾臻本就不是能交心的关系。
“你对我也很好。”卧室昏暗的光在他脸上覆了一层剪影，光影璀璨落在他的眼睛里，格外温柔。
苏灵致心里微涩，“救命之恩，就……真的涌泉相报啊？”
可你知不知道，那本意是要去杀你的。
“不是！”
顾臻握紧她的手，他这种人为了一次救命之恩，对谁予求予取，若是蒋宗年和简遇行听了，怕是要笑十年。
不是什么救命之恩，更不是挂在嘴边的我最喜欢你，更不是她送往办公室花里胡哨的小礼物。
是他带她去看狗屋时讲述那段阴影时，她眼底的心疼，是他陪她逛商超时，她不断地往回头问，顾臻，果汁喝不喝，零食吃不吃时的关心。是顾嘉良辱骂他是一条狗时，她下意识的回护，是阳光明媚的清晨一句空腹喝咖啡不好，鸡蛋吃不吃的日常。
是他带她去顾夫人宴会，斩断她的后路，她心知肚明，却又包容的温柔，他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这么好。
说喜欢他，是骗他的。
可不经意的关心，却又是真心的。
她矛盾，又真实，他心底有一头野兽疯狂叫嚣着想要，理智却冷若冰霜地告诉他危险，这就是他对苏灵致的感觉。
她是他贫瘠灰暗人生中最明媚的玫瑰。
所以，他想让她假戏真做，陪她演这一场戏。
“睡吧！”顾臻柔声说，“我在这里陪着你，等你睡着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