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献殷勤于无事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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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成年人,汝不仍是女子乎?\
乔安言不愿再在此话题上纠缠,深深吸气,脸上满是难以置信:\此事公司调查三月,竟未发现你如何知晓得如此详尽?\
龙沉励太过了解,仿佛与李先生已相识许久,若真是相识,李先生岂会不知龙晟集团,龙沉励又怎会迟迟不动手。
这一系列谜团让乔安言百思不得其解。
\勿急,言犹未尽。\龙沉励挑眉微笑,\适才吾未言,李先生尚有一位前室,那位前室怀其子后离异,然两人一向不相往来,但毕竟皆是成年人,偶尔也会联络,只是甚少有人知悉他们之间的关系。\
\李先生的那位儿子是谁?\
\景序扬。\
\景序扬……\乔安言咀嚼着这个名字,越念越觉耳熟,下一刻恍然大悟,\此非创立景证企业的董事长乎?\
此景序扬可谓厉害非常,白手起家,步步高升,金融界风生水起,就连徐正铮闻其名亦心生敬意。
\然景序扬近来体弱,已退居幕后,鲜少在上流社会露面,更不与人交往,莫非你与他有所关联?\
龙沉励摇头,瞥了乔安言一眼:\景承风姓甚?\
\……!\
难怪龙沉励能如此爽快答应,一个月内解决此事,原来早已有了捷径。
景承风与龙沉励的关系无需多言,有了李先生的孙子在手,迁徙之事也更为便利。
乔安言松了口气,却又觉得事情不简单。
\不妥,若真如此便利,何以项目停工整整三月?\
龙沉励望着乔安言,眼中多了几分赞赏,将腕表扣于手腕,淡然道:\景承风与李先生有嫌隙。李先生为军人,又是前辈,思想保守,最看不惯戏子,让他这般人,结果孙子却在演艺圈混得风生水起,他怎能舒心?故两人几乎两年未交谈,加之李先生亡妻一直是景家的禁忌话题,故迁徙之事,我一直拖延,寻他法,暂不令景承风知晓。\
自然是会帮的,龙沉励心有不忍,这样的难事,他不愿逼他人去做。
\然则。\话音刚落,龙沉励眯起眼,续道:\为不让徐正铮占上风,待景承风自泰国归来,我便与他会谈,此事你不必挂心。\
龙沉励究竟有多厌恶徐正铮?纠结三个月不知如何开口的事,只因徐正铮,连选择困难症都消散了。
既然龙沉励已有更好的办法,乔安言自然无需再求助徐正铮。
归根结底,徐正铮再熟悉,也只是外人,尤其这种为难之事,让他帮忙,乔安言心中有愧,仿佛欠下什么,她此生最讨厌便是欠人情。
\好,既然你认为此事你可亲自解决,那我便不过问了。\乔安言放心下来,用指尖挑起龙沉励后颈湿润的发丝,吹风机对准那里,专注吹拂。
\咔嚓——\
不远处的玄关处,门把手忽然转动几下,乔安言与龙沉励未及反应,门已被猛然推开。
杨沐晚立于玄关,手中提着一个袋子,脸色尚可,但见客厅一幕,杨沐晚面色瞬间苍白,满心喜悦化为震惊。
龙沉励赤裸上身,乔安言站在他身后为其吹头发,如此亲密的动作,要说两人之间无事,无人会信。
\娘……\乔安言心中也惊愕,连忙关掉手中的吹风机上前,\你何时出院的?为何不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啊。\
\医生说身体无碍,我不想在医院多待浪费钱。\杨沐晚口上说着,目光却不自觉望向沙发,神情复杂,\此时正值午后,我怕你工作繁忙。\
乔安言尴尬,与龙沉励面面相觑,示 \他只来沐浴一番?\杨沐晚锐眸微眯,紧握乔安言的手,力道大得令乔安言微感痛楚。“安言,你以为我仍是稚童,易于欺瞒吗?他若真仅为此而来,何以装扮至此?你可否告知,你与龙沉励——”
\并无瓜葛。\乔安言断然否认,内心紧张,忙解释道:“此话怎讲,我与龙沉励仅是合作之交,无他!他衣冠如此,只因衣物在外,若真有情,以他性情,断不会裹着浴巾。”乔安言言辞恳切,杨沐晚自幼见她长大,深知她不会因小事欺瞒。
杨沐晚闻言,神色稍缓,抬眸注视乔安言,认真说道:“安言,切记,你不可与龙沉励有所牵扯。你,配不上他。”
\配不上他……\乔安言一怔,如遭雷击,全身僵硬。她自知身份悬殊,可这话出自生母之口,锥心之痛甚于刀割。
此乃生母也!竟当面直言她配不上龙沉励,即便事实如此,何须这般直白,刺入心扉?
乔安言再不堪,也有尊严。杨沐晚见她面色苍白,意识到言语尖锐,遂柔声安抚:“安言,莫怪母言重,只因担忧。龙沉励身份如何,你心知肚明,他绝不会娶你,最多玩弄一番,你不可糊涂,受了委屈,我何以安心?”
\母亲,我懂。\此言虽刺耳,杨沐晚不言,乔安言亦明了。“我并未妄想。”
杨沐晚急切道:“那你允我,如有那般可能,必当拒之!”
\……诺,我应允。\
杨沐晚这才展颜微笑,久病之态顿减许多。乔安言低头,见手已被杨沐晚握出红痕,忙掩饰过去,接过她的提包,推门而出。
龙沉励已更衣完毕,一袭西装英姿勃发,天生的衣架子,宽肩窄臀,魅力四溢。“乔助手,我这边有事需先走,换下的衣物,你送到洗衣店,洗净后再予我。”
杨沐晚又多望龙沉励几眼,见他点头示意,便欲离去,忙道:“龙二公子有何急事?不留下用晚餐吗?此时已近黄昏。”
\不必了。\ 龙沉励本有意逗留,奈何刚才的情景尴尬,加之与杨沐晚接触,总觉心情微妙,故而觉得离开为妙。
\公司尚有许多文件待理,我须先去一趟,下次再约吧。\
\啊!原来公司有事,那龙二公子快去吧!\ 杨沐晚频频点头,掩饰不住失落,“安言,你送送龙二公子。”
二人出门,沿阶梯而下。龙沉励单手揣兜,感觉异样,回首见乔安言低首默然,眉宇间尽是疲倦和哀伤。
\你怎么了?\ 龙沉励停步,皱眉审视乔安言的脸,试图找出异样。
乔安言反应过来,对上龙沉励的黑眸,吸了口气,摇头道:“无妨,龙二公子请放心,衣物我会送去洗衣店,您慢行。”
片刻之间,乔安言的态度转冷,如当初两人心生嫌隙时,眉眼间尽是疏离。
龙沉励面色不悦:“究竟何事?阿姨误会我们关系了?若是误会,我去解释——\
\不必了!\ 乔安言忙伸手阻止,岂能开玩笑,杨沐晚本就疑心两人关系非比寻常,若龙沉励再去解释,只会加深误会。
\她没误会,我在门口已解释清楚了。\
\没误会?那你这冷面做给谁看?\
乔安言不自觉抿唇,“有吗?”她向来掩藏得好,不该像学生般情绪挂在脸上。
\有,非常明显!\ 龙沉励目光锐利,深邃的瞳孔中压抑着怒火,“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你老实告诉我,阿姨说了什么?”
老实说?说杨沐晚告诉她,她配不上他,日后要保持距离,不可逾矩?
乔安言暗自苦笑,直视龙沉励的深眸,平静地回答:“龙二公子,您定是太过敏感,实无事发生。就算我脸色不佳,也只因忧虑母亲身体,一会儿便好。”
乔安言解释得坦然,龙沉励虽认同此解释,心中仍有不快,愤然拉开车门,眼角一扫,蓦然,瞳孔紧缩,强行抓住乔安言的手腕。
她肌肤不算娇嫩,但肤色如雪,手背上红痕醒目,刺痛了龙沉励的目光。
\这是何故?\ 龙沉励质问的语气严厉。
乔安言一惊,连母亲都未察觉,却被龙沉励发现,此人洞察力过于敏锐。
\我……\ 乔安言柔唇微启,思索解释。
龙沉烈已拉开车门,取出药膏,细致地涂抹在乔安言的手背上。一边涂抹,龙沉励皱着眉,挺直的鼻梁投下暗影,“到底发生了何事?竟将手掐成这样?乔安言,你何苦自虐?”
龙沉励误以为这是他自己造成的伤害。
乔安言一愣,顺势答道:“这不是自虐,只是让自己清醒些,谁让公司事务繁重,我需保持头脑清晰。”
话落,乔安言手腕被捏疼,轻呼一声,欲收回手,却被龙沉励按住,用冷冽的眼神警告。
\世间清醒之道多矣,你却选此最让人不屑之法?\
\何为不屑?古人有悬梁刺股,我乔安言捏手提神而已。\ 龙沉砺闻言,嘴角勾起嘲讽之色,“竟这般言辞狡辩?此事做得如此堂而皇之,古人尚且悬梁刺骨以求上进,你身为现代人,手段竟如此落后?”
“我只是稍施薄力,根本不疼……”乔安言见已搪塞过去,便欲收回手。
龙沉砺手中一空,黑瞳微烁,眉心微蹙,未多言,径直将药膏掷于乔安言掌中。
“下次慎用此法,这两日涂抹此膏,伤势会迅速痊愈,不留瘀痕。”
“嗯。”
乔安言垂目,瞥见手中的药膏,不看则已,一看心惊。药膏上尽是英文字符,但她识得,此膏国内并无售卖,批发价便需千金,虽昂贵,效果却奇佳,通常用于烫伤与疤痕治疗,用在她这点小伤上,实属大材小用。
“我手只是微红,片刻即愈,此膏对我无用,还请收回。”乔安言心生惶恐,珍品在手,她都忍不住颤栗。“我龙沉砺送出之物,从无收回之理,如觉无用,自可弃之垃圾桶。”龙沉砺未加细看,拉开车门径直入内,车轮疾驶,唯余烟尘飘散。
龙沉砺嘴硬心软,乔安言思及此,不觉哑然失笑,忍笑转身欲上楼,却对上杨沐晚的目光。
乔安言心中微怔,杨沐晚仿佛未见方才一幕,淡然道:“随我上去整理房舍,往后你便住此处。”
……
数日后,乔安言仍在办公室向龙沉砺汇报工作,背后玻璃门忽然被大力推开,伴着男子的怒吼:“龙沉砺,你这家伙!”
乔安言回首,几乎认不出眼前的景承风。
景承风晒得颇重,原本白皙如玉,绝对是国民偶像中的鲜肉一枚,如今却黝黑两度,近乎晒干。
龙沉砺闻言一笑,双膝优雅交叠,倚椅而坐,“何故如此?我命你去泰国拍摄封面,非教你去晒日光浴,莫非你整日都流连于沙滩,陪比基尼美女嬉戏?”
“陪你妹,哪有那闲工夫!整个沙滩我都包下了,三天之内我与三个‘人妖’共处!”
“怎会有此等事?”龙沉砺不明所以,“既然是全程拍摄,他们理应为你遮阳,如何晒得如此?”
景承风面色一沉,“你以为我不知道?”
“何事?”
景承风冲上前,扼住龙沉砺的颈项摇晃,“你安排我和那三个‘人妖’共宿一室!拍摄期间不断抛媚眼也就罢了,夜间竟动手动脚,我担心清白不保,只好穿上裤子跑沙滩上睡,连续三天在外,岂能不黑!”
“噗嗤——”乔安言忍俊不禁,见景承风怒目相向,连忙无辜解释:“想起开心之事。”
景承风白眼一翻,但他没见过美人鱼,此梗已过时。
龙沉砺任由景承风掐了一会儿,缓缓推开,起身将他拽至座位,苦口婆心道:“景承风,你误会了,我会做出那种事吗?怎可能故意让你与那三人同室,你可是我兄弟!定是误会一场。”
“胡说!”景承风怒火中烧,“此事除你之外,还能是谁?怪责工作人员我都愧对你,你太阴险了!”
“罢了,既然拍摄已毕,此事就此揭过。”龙沉砺自然不会爽快承认此事确是他的安排,主要目的是给景承风一个教训,谁料今日还需求助于他。
“揭过?!”景承风正欲发作,龙沉砺却绕到他身后捏其肩头。
景承风顿时汗毛竖立,忙跃离座位,捂胸问道:“你今儿怎么了?”
若是往常,他一动手就会被保安带走,如今不仅未被驱赶,龙沉砺还主动前来伺候,定有阴谋!
“怎会如此?你先坐下,有事与你商议。”
景承风满腹疑虑,不敢再坐,反而远远站立,生怕靠近龙沉砺。
“无妨,不必坐下,就在此处说罢。”
“何必对我如此戒备?即便不必坐下,也不必离我如此之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