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身世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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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的天幕下，叶非花带着楚非雾飞了很久。
两个人罕见地沉默，没有再说一句话。
直到天边隐约透出一丝亮光，叶非花才找了个断崖山顶，将楚非雾放下来。
“小废物，这么没良心，一句话都不说？”
叶非花笑着揉了揉楚非雾低垂的脑袋。
是有预兆的，楚非雾心想，我早该注意到的，可都没有在意。
在楚非雾的心中，叶非花一直都是顶级强大的存在，如一团旺盛的火焰，明亮又热烈。
这样明艳的女人，怎么会马上就要死了呢？
叶非花大咧咧地坐在崖边的大石头上，随手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坛酒，仰头喝了一口。
“小非雾，其实，当年遇见你的时候，我已经命不久矣。”
“我当时想的是，自己找个清净的地方死了算了，没想到就在路上捡了你。我想这应该是缘分，于是救活了你，又养了你三年。”
“现在，应该就到了缘分尽了的时候吧，你别伤心。”
楚非雾坐在地上，仰头望着对面的叶非花，太阳正从她身后慢慢升起，映得整片天空姹紫嫣红，灿烂夺目。
叶非花斜倚在巨石上，以手撑头，含笑瞥着楚非雾，美艳得不可方物。
楚非雾鼻子一酸。
“为什么要等死？你的病……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叶非花叹了一口气，盘腿坐好。
“倒是有个药方能治我的病，但我已经问过许多有名的炼丹师，他们都无法炼制出这个药方上的丹药。”
“所以啊，我就只能等死了。”
楚非雾伸出手：“药方给我。”
“做什么，”叶非花笑着，“你离能炼丹还早着呢！”
“我就要。”
“好好好，”叶非花从岩石上一跃而下，走近楚非雾，伸出食指和中指，点在她额间：“等你到达窥气期，就可以查看药方了。”
“这个药方十分珍贵，不要和他人外传。”
楚非雾连连点头。
“非雾，我不能陪你太久了，以前我总觉得还有时间，所以很多东西没和你细说，现在我说，你听。”
叶非花罕见的郑重其事，楚非雾仰头看着她，认真点头。
“灵力的等级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气期：灵气、窥气、凝气；流期：涡流、窥流、瀑流；再之后就是大能期：灵者、灵能、灵地、灵天。”
“灵力又分为金雷、木、水、火、土五系，每个人都只会有一个属性，比如，我是水系。”
“那怎么判断自己的灵力属性呢？”楚非雾疑惑起来，她并没有感到自己的灵力有属性之分。
“你现在还在灵力期，所以属性尚不明显。想知道自己的灵力属性，等你修炼到窥气期，灵力到达充裕的地步，自然就明显了。”
“还有另一种方法，就是借助外物，比如外界的学院，招收学生的时候，就会用【天珠】进行检测，天珠能够判断灵气期的灵力属性。”
“提问！”
楚非雾想到了什么，高举着手，一脸迫不及待。
“说。”
“那成为炼丹师需要什么条件吗？”
听闻这话，叶非花怔了怔，转而笑了起来：“成为炼丹师的前提是火系灵力。”
“噢……”楚非雾沉默了片刻，又迟疑道：“我还有个疑问……”
叶非花颔首示意她继续讲。
“像这样的藤镯，在外面常见吗？”
楚非雾自从有了灵智，就一直和叶非花待在深山里，没怎么接触过外面。
叶非花点头：“当然，藤镯只是一种装饰品，戴藤镯的人很多很多的，你这不也是……”
她忽然怔住，一把抓住楚非雾的手腕：“等下，这只藤镯，是你从小就戴着的吗？！一次都没有摘下过？！”
楚非雾摇头，“从未摘过，而且刚刚还发生了些奇怪的事。”
她一五一十地将藤镯发光以及进入另一个天地的事情描述给叶非花，叶非花的表情越来越惊诧。
“对，你也姓楚，你就是青澜的孩子啊，怎么会这么巧……我怎么就没有注意到，没有想到……”
叶非花忽然流泪了。
她轻轻地握住楚非雾的肩膀，上下打量着，目光中满是关切和怜惜，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滴落。
“非雾，这是你的本命藤镯。”
“你母亲也有一只。”
这回换楚非雾愣住了。
“你……认识我母亲？”
母亲这个词对楚非雾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存在。
她从没想过，她居然还能见到认识她母亲的人。
从前在林家，因她是个傻子，从来没人跟她提过有关身世的一切。
叶非花拉起她的手，语气是几乎从未有过的耐心：“我和你母亲是很好的朋友，她曾经告诉过我，藤镯里的世界叫藤界，里面的藤枝就是她的本命藤。但除此之外，我就不知了，这是你们族人的秘密。”
“今后，你也要保护好你的本命藤。”
楚非雾摸了摸自己手上的藤镯，忽然觉得亲近极了。
她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但叶非花却摇头：“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现在你的实力太低了，就连知道，也会对你不利。”
“我今天和你说的一切，都不要和外人提起……要是有别人问起来这藤镯，你就说只是首饰，记住了吗？”
楚非雾点头，强行按捺下心头所有疑惑，不再追问。
她相信叶非花的判断。
太阳挣脱了黑夜的束缚，从山头一跃而起，朝气蓬勃，完全将自己展露在东方的天空中。
此时此刻，叶非花周身的气质变了，不再是先前那样对一切都漫不经心看似洒脱的样子。
现在的她鲜眉亮眼，目光灼灼，坚定地看向楚非雾。
“我想好了，不再躺平等死了，我要继续去找炼丹师为我炼药！”
楚非雾十分惊喜：“我和你一起去找！”
“不行，”叶非花果断地摇摇头，“我要边搜集灵草边找寻炼丹师，太危险了，不能带上你。我已经想好了，这里离天衍学院最近，你去那里学习，三年之后，我去找你。”
楚非雾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她想，自己实力太低，跟着叶非花也是拖后腿，不如就听叶非花的安排。
“你答应我，你不能死。”楚非雾伸出小指：“拉钩。”
叶非花笑靥如花，笑得开心极了，她也伸出小指同楚非雾勾在一起：“我答应你。”
“原本觉得你有自保能力，后半生过得比常人好，我就放心去了；可现在，你既是青澜的孩子，那我可一点放不下心了。”
“我不会死，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楚非雾点头：“好！”
叶非花深深凝视了楚非雾一眼，眼神中的情绪复杂。
可楚非雾看不太懂。
叶非花又露出她一贯的笑容。
“现在，”她抬头，看了看大太阳，之后照常一把抱住楚非雾，将她夹在胳肢窝下，迅速飞起：“走吧！”
楚非雾张开双臂。
“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