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彩云国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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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家伙！又收买我的家仆偷偷混进我家来！”黄奇人盯着站在他书桌对面的人，语气冰冷。
红黎深无所谓他的态度，他弯腰，朝着黄奇人的脸伸手，直接摘下他的面具，戏谑地说：“你还是那么美艳动人啊！”
“真是怀念呐，咱们那届国试每个见到你脸的人，除了我以外全部对你一见钟情，魂不守舍，跟你在一个考场的人可算是倒了霉了，就连监考官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你，导致考试都过了也没打钟宣布结束。”红黎深拿着面具往脸上比了下，凑近黄奇人说：“我记得当时因此遭到开除的，总共……约有三十人左右吧。”
正因此，那年国试被称为“噩梦国试”，直到现在有关的众人均有默契的绝口不提当年往事。
黄奇人听完后一脸的嫌恶，但即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闭嘴，不许再提我的长相，尤其是你！”
“你还在记恨啊?”红黎深打开扇子半遮住脸。
黄奇人冷笑一声，“你怎么会理解被求娶之人以‘无法以夫人身份站在这张脸旁边’这种理由拒绝的我是什么心情？更可恨的是，在那之后对方什么人都不嫁却偏偏成了你的夫人！结果在你们成婚之日，我还要被迫戴上面具！”
他越说越气，又是一声冷哼，“你就该回你的红州区，成天在我面前晃荡，身为宗主不回自家府邸却留连在紫州，还入朝为官，也就只有你才做的出来！”
“那有什么关系，我热爱工作嘛。”红黎深放下手中面具笑道。
“呵！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想待在邵可大人身边，你个恋兄狂！”黄奇人睨了眼有些动怒的红黎深一眼，继续说：“听说你最近在外廷经常出没在你侄女面前，要她称呼你大叔，真是笑死人了！”
“你懂什么！还不是我宝贝侄女成天被你使唤来使唤去，我才去帮忙的！”红黎深说着突然一脸忧伤，“你不懂，那种想见无法见，想表明叔父的身份又无法说出口，只能偷偷在暗处守护的心情。”
红黎深一直都担心是秀丽以为他把红邵可赶出红家的，所以一直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哪怕九九多次劝说也不敢。
黄奇人气笑，“鬼才会懂！你那叫什么偷偷在暗处守护！你放在酒馆附近那些人才叫暗中守护吧，提前埋伏在小秀必经之路，再蹦出来和人家各种搭讪，那是变态！”
提到酒馆，红黎深也顾不得黄奇人嘲讽他是变态了，他眼睛微眯，“说起来，那小鬼昨晚偷偷去见我乖女儿了吧？堂堂一国之君，整天惦记着女人，没出息！”
对于紫刘辉和九九的事情，黄奇人多少是知道些的，毕竟红黎深没少跟他念叨。
看着一脸泛酸的红黎深，黄奇人嘴角上扬，一手托腮，“既然这么看不上，不如让她换个人，嫁给我如何？九九活泼可爱，想来能给生活增添不少乐趣。”
这番话成功地震惊到了红黎深，黄奇人满意地微微一笑，“你可能不知道，九九之前可是说她无法抵抗我的吸引，十分喜欢我呢！”
黄奇人表示自己可没有说谎，他只是把原话稍微改动了下，反正意思都是差不多的。
牵扯到自家宝贝女儿，红黎深理智顿失，“我绝对不会把九九交给你的！”
黄奇人原本只是为了气红黎深才这么说的，可真的被红黎深否定后，突然有些气闷，为什么不能把九九交给他，他难道还不如那个不成气候的小鬼么？
感觉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太对劲，黄奇人话题一转，“是你把秀丽安排到我这的么？”
说到正事，红黎深恢复冷静，“你去问绛攸吧，与我无关。不过呢，我是认为与其说得天花乱坠，不如亲眼目睹比较直截了当。”
黄奇人：“开放女子参加国试，简直荒唐！”
红黎深：“所以你就一言不发地表达否定？”
“那当然！他想下届就开始，时间太过仓促，凡事皆有轻重缓急之分，区分什么需要紧急处理、什么需要时间处理是基本中的基本，这个提案愚蠢到我都懒得开口表示反对。”
“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会默默接受了绛攸派来的秀丽啊，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女儿身对吧?”
“……只是因为人手不足罢了。”黄奇人从来不会被一般常识和观念所束缚，所以更不会拘泥是男是女这种无谓的细枝末节，他之所以不同意是因为考虑到了现实问题。
“女子参与国试，这个提案确实有讨论的空间，但这过于挑战自古以来只有男人才能参与政务的传统观念。陛下冷不防地提出来，朝臣是不可能接受的。虽然可以敕令强迫实施，但无法得到朝臣认可的制度只会让陛下与大臣产生芥蒂，抱持反对意见的大臣们也势必趁机依循法律漏洞撤销法案，如此一来根本毫无意义可言。”
“想要长久的让这个制度维持下去，必须先扎实地灌输女性参与政事有所助益的观念，否则任何良好的制度皆无法发挥真正的效果，而这都是需要时间的，而且也是一个赌注。”
“就这么任意的开放女子国试，他有考虑过万一无人来参加怎么办么？除此之外，还有相关的女性人才培养方式，所需要用到的资金以及场地、还要重新制定各方面相关的法规等等，最重要的是灌输女性亦可从政的观念，以上这些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工作，他却说要在今年大考之前完成，真想大骂他是白痴！”
见红黎深笑而不语，黄奇人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反对呢？”
“……自然是因为有个小姑娘从小就立志做大官，我大哥从多年前就开始给她进行扎实的国试教育，现在则是由我那做事还算可圈可点的义子在给她补强不足的部份。”
黄奇人闻言，态度严肃起来，“有可能通过国试么？”
“是前几名哦。”
“为官意愿呢？”
“你经常和她接触还不清楚么？”
“那她本人知道这个白痴提案么？”
“怎么可能？她随了我兄长本就好学，对于绛攸和陛下的意图一概不知，只是一心希望入朝为官，哪怕知道不可能，也依旧没有放弃苦读，是个惹人怜惜的孩子呢。”
黄奇人闭眼沉思了片刻，开口：\好吧，那就看陛下之后会如何做吧，但若他再贸然说一些愚不可及的，我照样当面否决。另外，如果通过的话，就把她派到我这儿来吧。\
红黎深秒拒，“我不同意，给你的话，一定会被你指使到连婚期都错过的！”
“如果那样的话，我会负责娶她的，主要是我这边人手长期不足……”
“开什么玩笑！还不是你自作自受导致的！而且你刚才还说要娶我女儿，现在又要娶我侄女，怎么，盯上我红家女儿了？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岁数了，想老牛吃嫩草啊！”红黎深气坏了。
黄奇人头冒青筋，狠狠拍了下书桌，“你给我出去！以后谁再放你进来，就跟你走！”
红黎深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不久之后，女子国试法案在多方人的暗中促进下，终于通过，秀丽成了本届国试唯一一名参与的女子。
九九也在同一时间，被紫刘辉下旨封后。尽管许多朝臣对九九的血统有异议，认为她并非真正的红家人，但在红黎深、紫刘辉和霄太师的联合压制下，九九还是顺利入宫了。
今天是国试结束，国王钦点第一批进士的日子，所有朝臣齐聚朝堂之上，随着钟声敲响，霄太师等朝臣同时下跪，迎接至高无上的天子到来。
随着紫刘辉落座在王座之上，掌理国试的礼部官员高声宣布今年国试及第考生的名字。
“本年度国试第一名及第考生，状元，杜影月。”
“在！”被礼部官员带领到最前方的少年声音稚嫩略显紧张。
“第二名，榜眼，蓝……龙莲。”
声音之所以出现停顿是因为这位没有来，礼部完全没有预料到居然会有人敢缺席进士的就任典礼。
但流程还是要继续走下去的，在紫刘辉的示意下，礼部官员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然后快速报出下一位及第考生。
“第三名，探花，红秀丽。”
空气顿时凝结，所有官员集中视线向一处。
“在！”
秀丽抬头挺胸，直视前方，以此来对抗戳在身上的数百道视线。
从踏入朝堂后就一直浑身紧绷的秀丽，在和一道满是笑意的眼睛对上后，忽地就放松下来，这里还是有人一直支持她的。
秀丽的身姿更加挺拔了，由于放松下来，看起来游刃有余的，这让朝臣中一些不满女子为官的人稍微改变了些看法。
扮成侍官跟随紫刘辉来到朝堂之上的九九，看着进士打扮的秀丽，心里满是欢喜。
她本来是因为担心，以及想要亲眼见证秀丽这一幕才拜托紫刘辉带她来的，看到秀丽这样子，她觉得自己不用担心了，秀丽绝对能成为一位优秀的官员的！
紫刘辉身体微微倾斜，嘴唇微动，“九九，你说，秀丽像不像野花啊？”
“像。”九九轻声回道。
是啊，秀丽就像是一朵盛开在山野之间的野花，坚韧而美丽。
“以上，第一甲前三名、唱名完毕。”
于是，除了李绛攸及第那一年，有史以来年轻得让人瞠目结舌的第一甲三名进士及第考生从此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