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彩云国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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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了红黎深和鲁礼部官的对话后，九九明白了自己是误解了他，这其实是一位好官。
在这王城内，越是年轻优秀的人才越容易被“同流合污，比如有靠山的往往会倚仗权势自甘堕落，而无靠山的则容易被派别威逼利诱成为他们所操控的傀儡。
鲁礼部官对待进士们严苛到不通情理，尤其是对优秀的人才更为苛待，也正是为了预防此点。
能通过这场“欺压”的进士们基本都会被培养出对自身能力的绝对自信，从而对朝堂势力有了抵抗力。除此之外，在这场“欺压”中还能展现他们的优秀能力，让高层不敢轻忽怠慢。
至于秀丽和影月为什么会被分配清理茅房和擦鞋，也是有原因的，一般来到这样的地方人就会松懈，便可以彻底看清官员们的真面目。
想到秀丽和影月的记事本上的内容，九九笑了起来，对于一会儿的审讯大会，她越来越期待了。
这边朝议上，面对黄奇人拿出的证据，礼部蔡尚书汗如雨下，他正是这段时间所有事情的幕后黑手，包括但不限于诬陷秀丽进士身份来路不当，各种巧立名目侵吞国库银钱，指使下属私吞进士们寄给家乡的俸禄，以及自不量力地对上了红家。
其实，这位蔡尚书并没有想要和红家作对，之所以敢对红黎深下手其实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红黎深是红家宗主，不然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做这些。
昨夜得知红黎深身份后，蔡尚书是打算趁夜远走高飞的，却被一群面相凶恶的壮汉们围住府邸，无法逃离，这才不得不参与朝议。
尽管黄奇人给出的证据充足，但蔡尚书依然没认罪，还想挣扎。他急的满头是汗，在视线瞥到黄奇人脸上的面具后，指着他的面具大声嚷嚷起来：“我也有话要说！黄尚书大人，我想请教您为何一直戴着面具？既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为何能够晋升到最高阶的官位？从来没有听过如此荒谬的事情！”
知道黄奇人真面目的一些官员不禁心惊肉跳，喧哗的动静让蔡尚书以为自己得到了支持，更加大声指责起来：“一直戴着面具谁知道你是不是冒名顶替的，搞不好真正的黄尚书大人早就被你杀害了！假如你自认问心无愧，现在立刻摘下面具，现出你的真面目来！”
空气顿时凝结，在场人对于这位蔡尚书的愚蠢有了了解，为官这么多年都对自己的同僚一无所知。
黄奇人喟叹一声，当即就要摘下面具证明自己问心无愧。
知情的官员们快要被吓死了，纷纷激动地出声阻止，有表示自己不能背叛妻子和孩子的，有表示不想打破自己平静生活的，还有表示不想和傻子一样愣在原地的，总而言之就是不能让他摘下面具。
紫刘辉对黄奇人的相貌好奇起来，他上次被九九拦住了就没有看到。
回想起九九看着黄奇人的脸呆怔的样子，紫刘辉就心里发酸，虽然他还不知道黄尚书的长相，但从九九的表现来看，也能猜出黄尚书并不是传言中的长相丑陋，甚至应该是很好看。
爱看戏的霄太师自然是支持黄奇人摘下面具的，不过在此之前他扫了眼众人，开口道：“从未见过户部尚书大人的官员假如克制不住好奇心也可以不用转身，下场好一点的从此三年无法正常工作，到最后官位遭到贬谪、家中鸡犬不宁，下场凄惨的就是精神失常。”
霄太师这番话让黄奇人周遭的空气倏地降至冰点以下，站在黄奇人身边的景侍郎顿时胆战心惊。
之后，包括紫刘辉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依照霄太师的话乖乖转过身去，只有蔡尚书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得意地等着黄奇人揭开面具。
随着黄奇人的面具摘下，蔡尚书瞬间变成了一个“呆子”，不管对方说什么都只会傻愣愣地点头。
黄奇人突发奇想，取来纸笔，开始对其问罪，完全变成一个点头傀儡的蔡尚书，对于每个问题都是一再点头。
“好，取得供词，景侍郎、霄太师、宋太傅你们三位就是证人，以你们三位的地位、身份与信誉，应该足够了。”黄奇人说完后迅速戴上面具。
比较正直的景侍郎有些纠结：“凤珠，这样好像诈骗……”
“这些都是事实，哪来的诈骗？”
“但是……”
“哎呀，在我看来，其实一开始就应该这么做。”
某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红黎深和鲁礼部官从被推开的殿门外走了进来。
紫刘辉对被软禁中的红黎深会出现在朝议之上并没有任何意外，他此刻的视线落在了那个推开殿门后就站在角落里，一身侍从打扮的人身上，不禁莞尔一笑。
红黎深笔直地朝蔡尚书走去，周围人赶紧给他让出一条路。
“凤珠能够获准戴上面具，是因为没有人可以取代他，最重要的是，凤珠要是以真面目在宫里走上一圈，那你们就等着政务系统瘫痪吧。”
看着依然陷在呆滞状态的蔡尚书，红黎深无趣地撇撇嘴，然后啪的一声在对方面前双手一拍，蔡尚书立即清醒过来。
“红，红尚书大人！”蔡尚书脸色大变，随即赶紧开口说道：“您相信我，不是我做的！”
红黎深露出一抹微笑，“您的脑袋实在不够灵光，数年前我就已经对您手下留情过了，仅仅扯下假发警示，没想到您居然没学乖，再次践踏我最重视的亲人的尊严，我绝不可能给予同一个人两次机会！”
说完，红黎深优雅地掏出一叠书信，拍在蔡尚书身上。
“您所有的家产包括替换的假发全部由红家扣押，这信件是您的家人、亲戚以及至友们写给您的断交信，在告知他们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每个人都不假思索、争先恐后的写下书信，请您好生收藏吧。另外，今后不准接近与红家有关的场所，这点要求应该办得到吧？不过就算办不到也没关系，因为红家已发出通缉令，一旦发现您的踪影，下场就是绑上大石头就近扔进河里。”
蔡尚书打着哆嗦，扑跌在地，不顾面子的求饶，“我、我再也不敢了。”
“很抱歉，我的原则是讨厌一个人就会把他逼到走投无路。”红黎深的笑容不变，在视线扫到怔愣的盯着他的李绛攸后，压低声音说：“数年前，你嘲笑我的义子是弃儿，见他步步高升又纠缠不休，还一直向他推销根本就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我真想量量你的脸皮究竟有多厚。”
九九在红黎深压低声音后，就侧耳倾听了，她之前就发现只要自己集中注意力，听力就会变得很好，即使红黎深声音很轻，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蔡尚书在几年前就挑拨过小绛和父亲的关系，所以那一阵子小绛神情很是恍惚，在她知道问题的来源后，做了许多努力，终于让两个傲娇又没嘴的人坦诚的谈了一次，这才解开了小绛的心结。
这边，红黎深说完后就直接掀开了蔡尚书的假发，一个戒指从假发中掉落，“这个，我也拿走了。”
紫刘辉等人不禁大吃一惊，居然还能这么藏？
这个戒指是茶家宗主的身份证明，只要将这枚戒指送至茶本家，便能获得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谢礼，也是蔡尚书给自己留的底牌，万一真有什么问题他也可以用这个戒指向茶家求助。
但可惜的是这枚是赝品，蔡尚书本来是有真品的却弄丢了，于是便命人打造了这枚假的。
“你就是拿着这玩意儿前往茶氏一族求援也没用，我已经派人前往通报，对方回应与你毫无任何关联，而赝品一事我也已经派人告知了他们。”看到蔡尚书脸色越发惨白起来，红黎深露出了冷酷的笑容，“呵呵，我怎么可能会好心给你留下退路。”
看完全程的九九，同情又解气地看向跌坐在地上，仿佛没了魂一样的蔡尚书。
真是活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