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世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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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山和孙二蛋，也有许久未见，就十分火热的聊了一会儿。
知道何大山是来卖老鳖的，孙二蛋也未见过磨盘大的老鳖，就在好奇中去看磨盘大的鳖，到底长什么样儿。
到了骡车旁，孙二蛋看到大背兜里，比磨盘还大一点的大老鳖，也禁不住的啧啧称奇。
惊叹中，孙二蛋拿出一包红梅烟，抽出一支，递给何大山，又擦燃火柴，帮何大山点燃。
接着把自己的烟也点燃，孙二蛋狠狠吸了一口，凑近何大山轻声说道：“大山哥，你这运气还真是好。”
“一早，镇里就派人来说，县里有大领导要下来检查，让我们店里安排一桌，必须要有一道稀罕的山珍海味。”
“我姐夫正在为难呢？大山哥你就送来这么个稀罕玩意。”
“是吗？”
何大山眼睛一亮，小声的问道：“二蛋，你意思是说这老鳖能卖得更贵。”
孙二蛋肯定的点了点头，伸出三根手指道：“大牛哥，你就一口咬定这个价，我姐夫一定会毫不犹豫买下这只千年老鳖。”
遇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没有谁会拒绝。
在何大山的连声道谢中，孙二蛋急匆匆的去找他哥了。
不一会儿，孙二蛋就陪着一个又瘦又高，戴着眼镜的老头，来看老鳖。
孙二蛋给何大山介绍道：“大山哥，这是我们领导刘经理。”
何大山慌忙说道：“刘经理好！”
刘经理点了点头，也不多说，直接就背着手去看背兜里的老鳖。
孙经理仔细打量了一番老鳖，才笑眯眯的问道：“老乡，你这大老鳖怎么卖。”
何大山毫不犹豫的说道：“刘经理，我这可是千年老鳖，若不是遇到这两年干旱，江水下降，还真逮不住它。”
“我就一口价，领导出三百我就卖，出不了这价，我转身就走，到县里去卖。”
听到这价钱，何思远也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吃了一惊，他还以为爷爷他们说的是三元一斤，哪知道还是他见识浅薄啊！
看来，姜还是要老的辣。
刘经理皱了皱眉头，似乎是觉得何大山要价太贵。
孙二蛋在一旁感慨道：“经理，这么大的老鳖，真的是千年难遇，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买到这么稀罕的玩意，可就很难了。”
物以稀为贵！
刘经理一想也是，他这辈子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也从未听过，见过这么大的老鳖。
何大山笑着道：“刘经理，成不成你给句话，我也好往县里去。”
刘经理不再犹豫，点了点头道：“行，老乡，那就三百，对了，你这鱼也是卖的吧！”
何大山连忙点头道：“卖的卖的。”
刘经理看着桶里的鱼，都是好鱼，都活蹦乱跳的，就满意的说道：“老乡，你知道价格吧！这鱼我可不会高价收哦！”
何大山笑着道：“刘经理，这都是些普通鱼，我怎么敢卖你高价，那老鳖实在是太稀罕，一辈子都难得遇到一回。”
接着，刘经理就安排人把六条鱼称了。
四条鲈鱼，一共重13斤5两，1元一斤，卖13元5角钱，两条鲥鱼，一共重8斤1两，1元1角一斤，卖8元9角1分钱。
两种鱼一共卖22元4角1分钱。
算好账后，何思远就跟着爷爷，随着刘经理上了二楼办公室。
很快，刘经理就开了一张收票，何大山千恩万谢后，又去了财务室领钱，拿到了3百22元4角1分钱。
何大山从未见过这么多钱，拿钱时，手都是颤抖的，把钱装进兜里后，还时不时用手摸一下，活生怕把钱弄丢了。
下楼后，何大山又领着何思远，到厨房里向张二蛋道谢。
张二蛋正在忙，指挥着他的几个徒弟打整大老鳖，见到同生共死过的好兄弟要走，就热情的把何大山送出了厨房。
这时，何思远才找到机会，凑到张二蛋身边，小声的问道：“张爷爷，你知道什么地方有票卖吗？”
何思远想买的东西太多，没有票，就拿着一大把钱，到供销社是什么也买不到的。
这年头，最苦的还是农民，要钱钱没有，要票票没有。
这些情况，张二蛋也是心知肚明的，他笑着道：“小远，幸亏你是问着我，换个人还真不一定知道。”
“你到西街竹韵茶馆，在门口大喊一声陈小毛，就会出来一个瘦高瘦高的年青人，到时，你提我的名字就行。”
“谢谢张爷爷了！”
何思远和爷爷一起，又郑重的向张二蛋道了谢后，才和三姐、小妹坐上骡车，爷爷赶着车，直奔西街。
竹韵茶馆离国营饭店，也就二十多米远。
到了地方，何大山把钱递给何思远，有些担心的问道：“乖孙孙，用不用爷爷陪你去。”
何思远一脸自信的说道：“爷爷，放心吧！平时看书，听你说话，那些为人处世的学问，我早就熟记在心，现在正好去体检一下。”
自从昨天在酒桌上，看到自家乖孙孙，一脸从容，十分自信的和村长、会计他们交流后，何大山就想好好锻炼一下何思远。
可何大山却万万都想不到，何思远是带着前世记忆投胎转世的，曾有数百年时间，都在凡世间历练，早已看清楚人间疾苦，洞察透世事人心。
看着自家乖孙孙，一点都不胆怯，大大方方的，向茶馆走去，何大山忍不住一阵欣慰，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何思远走到茶馆门口，看到里面摆着十几张茶桌，稀稀疏疏的坐着十几个人，有下象棋的，有看书的，还有三、五好友聚在一起聊天的。
一个又瘦又高的青年，端着一杯茶，正在看两个老头下象棋。
何思远也没进去，就在门口大声的喊了一声：“陈小毛，出来一下，有人找。”
“谁找我？”
陈小毛应了一声，径直走出茶馆，在门边东张西望着，却对他眼前的何思远视而不见。
何思远笑着道：“陈小毛，这里呢！看看我，是我找你。”
陈小毛像挥苍蝇一样的挥挥手道：“去去去，你一个小屁孩找我有什么事，别耽误我喝茶下象棋。”
眼见被无视，何思远也不生气，依然笑着道：“小毛叔，是张二蛋爷爷介绍我来的，今天我在他那里卖鱼。”
“哦！”
陈小毛看了看不远处的骡车，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小屁孩，去叫你家大人来，你啥都不懂，又不能作主吗？来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