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毒蛇共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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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的雨很快又结冻成冰。
玄律就踏着遍地薄冰走上了决斗场。
站在决斗场上,他立即成了人们关注的主角。说他是硬着头皮走上决斗场的一点也不过份。只因他知道,就算他能侥幸战败共工,再拼了命战败榆罔,可夸父这一关他绝过不去。
所以,要想决斗获胜而娶到嫘祖简直就是个梦!
天空中经过震荡的乌云又在堆积,好像把天空变得低了许多。灰蒙蒙的天,让人感到压抑和憋闷。寒风吹来,让刚淋过雨的人们感到透骨割肤的寒冷。
但是没人肯离去,人们忍受着严寒等待着更为精彩、更为激烈、更为好看的决斗。
也等待着决斗的结果——
看他们的公主到底花落谁家!
共工走上了决斗场,站到了玄律面前。
他的脸上满是笑意——在玄律眼里却是这样阴险和恶毒!
共工道:“我再问你一句:肯不肯答应我?”
他说的当然是指把小丝送给他。
玄律摇了摇头,道:“我没权利决定别人的命运。”
共工敛了笑,道:“但我能够决定你的命运。那只有一个,就是死!”
话音未落,一拳击出——
这一拳快得甚至超过了音速,一击出就不见了拳头!
拳头呢?
啊!拳头包括整条手臂都变成了一股气势——像巨大毒蛇吞人时的狰狞可怖的气势!
说得再明白点:这气势在玄律眼里就是一条巨大无比的毒蛇!
这才是共工的真功夫吗?
玄律只能迎击!
他已被袭来的气势罩住,自知怎么闪避都会被击中,除非迎击!
对准那恐怖的“凶蛇”轰出了一拳——
全力的轰出了蓄势已久的一拳。
“砰!”
拳劲与气势相击,气流成涡,砸地之后深坑立现。
一声惊叫,玄律被震退丈外,勉强站稳。
共工却稳如山岳,脸上掠过一丝冷笑。
一招硬拼,强弱立见。
玄律强自压下胸腹翻腾的气血,心头涌起一丝悲凉。
自己全力一拳堪堪才挡住了对方随意一击,这仗还能打下去吗?
功力巨减之后,玄律此刻连斗志和信心也所剩无多!
“呀——!”
玄律仰天一声长嚎,重新鼓起余勇,腾身而起,挥拳攻向了共工——
在外人看来他的气势也很逼人,腾身出拳的姿势也完全像高手风范。
但在共工眼里实在不值一哂。
他甚至奇怪,以玄律这样的身手怎么还敢参加决斗?
面对攻上来的玄律,共工伸出了一只手,仿佛是等着玄律撞进他的手里。
玄律的拳头真的就撞在了他的手上——他感到共工的手像是有一股吸劲儿,他想改变招式都不行!
心中大叫不妙时,拳头已被共工抓住了。
玄律只能用力回抽拳头,但丝毫未动,心中一凛。
共工一声冷笑,把玄律的拳头往怀里一带,趁玄律用力回抽时,一脚把玄律踢飞出去。
一声惨叫,玄律喷出漫天血雨,身形横着摔在决斗场外,当即昏死过去。
共工身形一飘,到了玄律跟前,冷道:“我还是让你死得利落点吧!”
说着,右掌化出“刀气”,就要割下玄律的脑袋——
“不要!”
一声娇呼,一女子扑到玄律身上,护住玄律。
几乎与此同时,一缕劲风袭向共工后心。
共工旋身劈出“刀气”,冷叱道:“什么人?”
“砰!”
刀气和袭至的劲风相击。
一丽女飘身退开。
共工定睛细看,偷袭自己的正是那个令他为之心动的绝色美女。
小丝冷道:“他已经败了,你何必还要杀他?!”
共工笑道:“我嫉妒他能够拥有你这么个大美妞儿!他死了,你就会是我的了!”
小丝瞥见玄律已被燕莹、怡春四女抬着退到人群跟前,便也一转身想离开,却被共工拦住。
共工笑道:“你想救他就必须先打败我!或者答应以后跟我好!”
小丝冷道:“你别欺人太甚!”
共工笑道:“你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如果你笑一笑还不迷死了人!嘿嘿!你这么美跟了谁不好?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这个狗熊、大废物!不怕有一天他保护不了你而被人轮奸了?”
凌烟仙子走到跟前,笑道:“共工,这一场你胜了!你去决斗场上等着下一轮决斗吧。”
玄大师走到跟前,笑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大母神有所不知,玄律在来这儿之前已经受了重伤!”
凌烟仙子一怔,道:“那他怎么不说?”
玄大师道:“他不想让贵部族为难!”瞟了共工一眼,又道:“打败了一个重伤在身的人还这么狂妄,世上真的有这么不知羞耻的人!本事大能怎么样?心术不正只能是成为一个邪恶之徒!”
共工冷笑道:“你不怕我一拳轰碎了你?”
玄大师道:“怕我就不说了!死有何惧,但不能轻易言死!生而何欢,却不能苟且偷生!心怀善良,万神相护,心怀恶邪,百鬼缠身!我……”
小丝拎起玄大师,大步走回玄律等人身边,往地上一扔,冷道:“卖弄口才也不看看时候!”
玄大师差点跌倒,红了脸,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打不过他,还说不过他!”
玄律这时已经苏醒过来,正盘坐地上运功调息。
燕莹、兰香氏四女环顾身旁,神色凄楚而紧张。刚才正是燕莹舍身扑上连同小丝救了玄律。
小丝瞥了玄律一眼,冷道:“那个恶人不会放过咱们,我们不如早走………
玄大师道:“玄律这样能走吗?”
这时决斗场上已经站着四个人:
主持决斗的笑呵呵的小老头、共工、夸父和榆罔。
共工笑容满面,好像已经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夸父还是那老实巴角的样子——但在任何人眼里,他就是一个不可小瞧的绝顶高手!
他低调并不说明他没实力。
榆罔神色凝重——只有相柳和浮游才知道他此刻心里的压力有多么重!
他面对的是有绝对强大实力的夸父和依然深不可测的共工,自知获胜之不易。
小老头道:“经过大母神和族长等人商议,下面的决斗不用抽签儿了。你们三人中有一人打败了另外两人就算最后的胜利者。”
共工道:“这不太公平吧!榆罔一场没打,而我和夸父已经各打了一场,他以逸待劳,当然大有胜算了!”
夸父道:“反正都要打,不如咱们俩先打一场,胜的和榆罔打……”
榆罔附声道:“我不想占谁的便宜,你们谁胜了,今晚可以歇息一夜,我明天再和他决斗!”
共工道:“万一我们当中有人伤残,或者被打死了呢?你不是捡了大便宜!”
榆罔道:“那你说怎样才好?”
共工道:“我看还是抽签儿!”
凌烟仙子走到决斗场上,笑道:“我看按榆罔说的比较合理!今天由共工和夸父打一场,胜的明天和榆罔最后决斗。如有伤残,可以多歇养些天,什么时候养好,什么时候决斗。”
共工投目凌烟仙子,冷道:“我明白了!其实你们根本就想把公主嫁给榆罔!”
凌烟仙子道:“我们并不介意你怎么想,但我们会遵守诺言,把嫘祖嫁给最后的获胜者。”
说完,便又离开了决斗场。
小老头大声宣布道:下一场夸父战共工!胜者明天与榆罔决斗!”
喊完,小老头和榆罔一同离开了决斗场。
共工对夸父笑道:“咱俩让人给耍了!”
夸父道:“实力永远是实力!”
共工道:“傻瓜!咱们拼个两败俱伤,明天怎是榆罔对手!”
夸父道:“大母神决定的事情你能改变吗?我们不打还能怎样!”
共工道:“如果我故意败给你,你明天有把握打败榆罔吗?”
夸父道:“你为什么要故意败给我?”
共工道:“不为什么,只觉得你这人不错!如果你没把握明天打败榆罔,今天你不妨就故意败给我!我一定能打败他!”
凑到夸父耳边,低声道:“我娶到嫘祖,第一天晚上让给你睡,怎样?”
夸父憨憨一笑,道:“可对我重要的不是睡她,而是把她带回部落去!”
共工道:“那就这样,我故意败给你,等你打败偷罔娶到嫘祖,第一晚上让我为她开苞!”
夸父道:“万一我打不败榆罔呢?岂不欠了你的人情!我还到哪儿找个美女让你开苞!”
共工道:“这事好办,玄律身边那个大美妞儿多够味儿,你帮我把她弄到手也行!”
夸父道:“不行,我与她们没冤没仇的,不是太缺德作损了吗!”
顿了顿,又道:“咱们还是靠自己实力打一场吧!胜败对我虽然重要,但我尽了全力,回去后谁也不好怪我!”
共工气道:“你真他娘的死心眼儿!”
夸父道:“公平决斗怎是死心眼儿!”
其实共工更为忌惮夸父。他原本想和榆罔今天决斗,又想到榆罔以逸待劳,自己胜他也不会太容易。更重要的是夸父如果歇息一夜,明天会更强,更不好对付。还不如趁夸父现在功力巨耗时先击败夸父,明天战榆罔。但是他又担心夸父余勇可鼓,今天伤了自己,那样明天战榆罔就没多少胜算了。所以才想劝夸父故意败给他。可夸父却是如此“死心眼”,共工却也无奈。
共工又道:“那好吧。你动手吧,不管怎样,我今天都要败给你!但愿你明天不会让我失望。”
夸父道:“反正我没答应你的条件!认败是你自己愿意的!”
说着,抢步欺身,双手抓向了共工双肩——正是那招“移山扑”。
共工心中一凛,夸父的气势依然这么强大。看来不能不拿出压箱底的真功夫了!
共工难道一直未露真功夫?
夸父双手抓住了共工的双肩,一声大吼,“神鬼投”,把共工抛投向空中。
共工向一片树叶一样飘进了云层。
人群立即一片哗然——都想到了前番的雷空!
但是共工很快又坠落下来,飘飘然落在了决斗场上,稳稳地站定,对夸父笑道:“多谢你助我云端一游!”
他竟然安然无事!
这说明共工更强于雷空!
夸父又扑了上来,再次抓住了共工,大吼一声“天地震”,将共工一连气往地上重摔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
沙土四溅,冰雪飞射。
共工好像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衣褂子。被夸父摔得像是支离破碎了。
人们知道,就是共工有九条命也被夸父摔死了!
夸父终于停住了手。他自己都不忍心再摔了!
他在想——是不是他真的要故意败给自己!
共工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竟然还能站起来!
啊?他竟然还脸带笑容!
共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舒展了一下双臂,对夸父笑道:“你真够狠的!不过,我总算受得住!这难道就是你的实力?”
夸父有点傻眼了,讶道:“你……真的没事吧?”
共工道:“我像有事吗?你如果只是这么点门道,说不定我一不小心会杀了你哩!”
“砰!”
夸父一拳轰在共工身上。
共工往后退了几步,喷出一口血,道:“这一拳还差不多!再来几下我看看!”
夸父像是被激怒了,猛的扑上,拳击脚踢,展开疯狂迅猛的进攻。
“砰砰砰!”
“咚咚咚!”
“啪啪啪!”
共工被连连命中!
在夸父不断重击之下,共工身形成了一个草人,东摇西晃,飘忽不定。
“神鬼投!”
夸父打够了,踢够了,又一声大吼,抓住共工,把他抛送到云层里去了。
人们知道,这次就算共工是神仙也死定了。
夸父真的是不可战胜的强悍!
玄律站了起来,他像众人一样仰望天空。
他心中竟有一丝遗憾:共工就这么死了?以后自己连报仇的机会也没了!
共工又坠落下来——
不是尸体!
尸体绝不会笑!
尸体落下时也绝站不住!
共工不仅站住了,而且还在笑。
啊!他简直就是个魔鬼!
共工走到夸父面前,笑道:“你摔也摔过了,打也打过了,抛也抛过了。还有什么绝招没使?”
夸父微微变色,道:“你告诉我,我为什么打不死你?”
共工道:“很简单,你还没有我强!不信你敢挨我一拳吗?”
夸父道:“行!别说一拳,多少拳我也挨!那才公平!”
共工道:“不,只一拳!一拳我打不败你,我就认败!”
夸父身躯顿时高昂如山,道:“来吧!”
共工出拳了——
一股巨大的凶蛇气势又迅猛地轰向了夸父。
这气势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一些高手!
这应该就是共工的真功夫吧?
“砰!”
“砰!”
共工的气势击破了夸父的护身“力量体”,又击中了夸父的真身!
“啊——!”
夸父一声惨叫,巨大的身躯被震飞丈外,摇晃着,狂喷出鲜血,终于一腚坐在地上。
共工仰天发出一阵狂笑。
巨人族的人急忙涌上,救护着夸父退回人群跟前。
共工竟能一拳击败夸父,这就是他的实力!
但他的实力隐藏着怎样的奥秘呢?
为什么夸父打不死他?
玄大师面显忧色,感到共工必有鬼怪,越发深不可测。
不破解共工“打不死”的奥秘,就无法战胜他!
玄大师知道,以夸父的实力,就算和雷空战了一场,但也足可与共工匹敌。他的败,只因对共工太不了解!
现在,尽管人们不情愿,但谁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共工极有可能明天击败榆罔而娶到嫘祖。
甚至连雷泽也从凌烟仙子的眼睛里读懂了这一隐忧。
他们当然不希望女儿嫁给共工这样的人。
共工的人品和表现实在不能让人们看好。未知他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一个人不论到哪总得有个好人缘。
傍晚,憋闷了一天的雪终于下了起来。纷乱的雪花像失败者的情绪一样,看上去也有几分茫然与惆怅。
唉,雪是雨化成的精灵吗?如果是,这雪也应该代表着今天三位失败者的悲哀啊!
如果嫘祖被共工得到,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但最要命的是,共工已表现出不可战胜的强大与深不可测的诡秘!
玄律一伙人回到歇身的大屋,半天没人说一句话。
失败的悲哀还重压在每个人心头。
更有不知下步怎么办的无奈与迷茫。
玄律显然伤得极重,虽然不再吐血,也能走动,但被踢中的腹部仍然隐隐作痛,真气也无法提聚到腰部以上。
“我们还没有最后输。”终于玄大师打破了沉默,“我们唯一的希望当然就在榆罔的身上。”
他看了玄律一眼,又道:“我们应当对榆罔有信心。看得出西陵族是有意把公主嫁给榆罔……”
燕莹附声道:“对,不然最后这三人不会不抽签儿!西陵族是想让榆罔再多捡一场,直接参加最后决斗!”
小丝冷道:“可是共工和夸父之战太出人意料了!如果他们拼个两败俱伤,榆罔也许还能有胜算。可眼下共工完全有实力再战胜榆罔。”
玄大师笑道:“未必!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被共工的气势震住了!以为他会夺得最后的胜利,焉知榆罔不是也很强大!不管别人,我们至少应该对榆罔有信心才对!”
小丝冷道:“有信心顶啥用!就算榆罔胜了,他真能把嫘祖送给咱们?”
玄大师道:“这正是我们现在需要做的!”转对玄律,“咱俩现在就去找榆罔说明真相。母子连心,他不会无动于衷!救母心切,会使他明天更增强必胜的斗志!”
玄律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一败,似乎使他的脸上又多了些沧桑感。唉,人生
无常,世事难料。幸运怎能永远光顾。
当玄律和玄大师走进榆罔三人住的屋子时,同样感到了压抑的气氛。
榆罔和相柳、浮游歪在榻上,显然是在沉默。对于明天之战,他们不会不感到压力。
共工虽然和相柳、浮游是朋友,但他肯把嫘祖拱手让给榆罔吗?
谁都不敢作此奢望。
显然,玄律和玄大师的到来出乎榆罔三人的意外。
榆罔坐直身子,招呼二人落座,道:“玄律,你的伤不要紧吧?”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颇像兄长的样子。
玄律淡淡地道:“没事。”
玄大师陪笑道:“我们牵挂着你和共工明天的决战,闲着没事,过来看看。唉,我们败了,没了希望,这回就全靠你了!”
相柳道:“原来我们还以为玄律打败共工应该没问题。怎么功力大不如前了?”
玄大师道:“玄律在来这儿之前就受了重伤!”
相柳道:“这就难怪了!”
榆罔道:“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始终认为,你们来求婚背后一定有原因。”
玄大师道:“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救你母亲附宝。她被九黎族掳去,逼玄律掳来嫘祖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