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甩不开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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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很快发现了女孩的异常。
起初，他漠然的看着女孩跟着他，他觉得女孩迟早会知难而退。毕竟对于一个半大的孩子来说，无论是走这么远路的辛劳，还是长期没有进食的饥饿，又或者逐渐寒冷的天气，都足以让一个人类的小孩放弃。
作为神明的造物，他不会疲惫，不畏惧寒冷，更不需要进食。他也不会好心的给那个女孩弄食物，照顾她。
他只想摆脱她。
可惜，女孩也并非普通人。
人偶并未停歇的走了三个日夜，她也就安安静静跟着走了三个日夜。
依旧是那样面无表情。
滴水未进的女孩，身体并没有出现状况。
人偶一点也不想知道女孩的秘密。
“喂，你听着，前面就到了人类的城池，往后不许再跟着我，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人偶警告着女孩，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随后双手交叉在身前，转身踏进了眼前的城池。
「001」什么都没察觉到，直接无视了她不想听的话，跟着走进了陌生的城池。
来往的行人注意到了这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无它，这两人实在是太漂亮。
人偶停在了一家服装店前，走了进去。女孩只来得及看到他进去的背影，想了想，乖乖等在原地。
店员注意到了女孩，有些怜惜的看着穿着破烂的她。
“小姑娘，要不要来……啊—！怪物啊！救……救命！”
店员猝不及防望进了那双如星空般的眼眸。
透过那双眼睛，他仿佛看到了铺天盖地的魔物，它们伸出利爪，狠狠的抓向他的脖子。
‘死在魔物手下的可怜虫。’女孩在心里宣判着属于店员的命运。
而恢复意识的店员仿佛看到了怪物一般，跌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向后退去，吸引了行人的目光。
“他怎么了？”
“怎么回事？”
“好像他刚才和那个小孩说话来着？”
“难道那小孩是什么妖怪？”
“啊！那我们不快跑！”
听见动静的女孩转过身，对上了那一双双或探究、或畏惧的眼神。
“啊！怪物啊！”
“有鬼啊！”
“救命，救命啊！”
行人们仿佛看到了很恐怖的东西，一哄而散，各自逃命。
‘这个人死在魔物手下。’
‘这个人也死在魔物手下。’
‘还有这个，也一样。’
‘这个人死在塌陷中。’
‘这个人死在海乱鬼手里。’
‘还有这个……这个……’
女孩细数着他们的死法，发现寿终正寝的人还真少。
“怎么回事？”
人偶走了出来，换上了一身黑色带振袖的短袖和短裤，露出白皙的小腿，腰间系着紫色的腰带，头上带着斗笠，紫金色的帘子垂在身后，两只金色铃铛挂在斗笠左右。
他皱眉看着混乱的现场，女孩如世外之人，和这里格格不入。
“他们看到了我的眼睛，被吓跑了。”女孩平静的叙述着。
人偶听着行人的嚎叫，将他们口中的怪物和眼前的女孩画上了等号。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双如星空般的眼睛，什么都没发现。可是那些人类的状况也不作假。或许他因为他是人偶，所以看不出来异常吧。
随便吧，无论是那些人类，又或者眼前的女孩，他都不在乎。
他不关心女孩有什么秘密。
随手丢下一袋摩拉，那是从盗宝团手里抢的，愚蠢的东西妄想打劫他，被黑吃黑也是命该如此。
人偶想离开的，却看到了女孩依旧穿着那身破烂的衣服。
“丑死了，算我大发好心吧，小傻子，去换身衣服。”人偶又丢了一袋摩拉在柜台上，原本店里的店员早跑的没影了。
女孩依旧面无表情，却听话的带着身衣服进了换衣间。
人偶似乎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唾弃着自己莫名的善心，也不等女孩出来，转身就离开了此处。
女孩出来时，迎接她的是空无一人的店铺。
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循着一个方向走去。
……
月夜。
人偶手持长刀，直接杀进了一座府邸。
“雷电五传的人，为了给愚昧的神明献上最强的刀剑，而至踏鞴砂的百姓苦难于无物。你们的罪行，将由鲜血来洗刷。”
府里的人皆不是他一合之敌，人偶 手起刀落便能带走一个人的性命。
“哀鸣吧，痛哭吧！去忏悔你们的过错！”
人偶不知道这些人里有没有无辜的人，无所谓，他见过更多无辜的人逝去，而且，他早已摒弃那些怯懦的情绪，神明不在意人的死活，作为神明的造物，延续祂的作风不是应当的么？
一条条性命在他手中陨落，人偶的想法也越发固执冷漠。
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人偶突然松开了手中的刀。他单手捂住了双眼，宽大的斗笠遮住了他的神情。
“找到你了。”
沙哑而稚嫩的声音，是那个女孩，她居然找了过来。
人偶想，她会不会被吓哭？看到如刽子手一样的自己，她总该感到畏惧了吧？她不会再跟着自己了吧？她该离开了吧……
他没发现，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在颤抖。
女孩平静的看着这一幕，越过一具具尸体，踏过一滩滩血迹，走到了人偶面前，握住了他冰冷颤抖的手。
“哥哥，该走了。”
人偶感觉到了那只温热的小手，‘她竟然没有被吓跑？’他感受着那双手传来的温度，一时间忘记了甩开。
他放下捂着眼睛的那只手，看着不到他肩头的女孩。
她换了身衣服，蓝紫色的短袖上衣配着黑色的裤裙，紫色的短发整理过，一双眼睛专注的看着他，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人，看起来乖巧极了。
人偶分辨不出他现在是什么情绪。
幕府军来的很慢，从听到喊打喊杀的动静再到到达这座府邸，足够人偶跑几百遍了。
压下莫名的情绪，恢复冷漠的人偶拽着女孩离开了这座城池。
即便是城中有人死亡，城门的守卫依然十分懒散。
没费什么功夫，人偶就带着女孩撤离到了安全的地方。
确认安全后，人偶还是甩开了女孩的手，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他默认了女孩的跟随，却也仅此而已，更深的东西他不会问，也不想知道。等她腻了，不再跟着他了也随便。
可惜他失望了，女孩一直跟着他，无论是他杀戮，还是流浪，一直都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