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是,真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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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出去啊！”许徕娣想从书桌前站起来，但是身体仿佛被固定在这椅子上似的，除了双手和脑袋，哪儿都动不了。
【生理惩罚为完全脱发。请问宿主，是否确定拒绝接受升级任务？】
许徕娣已经有点被吓懵了，大声喊着：“我确定，我拒绝！放我出去！”
话音刚落，眼前的场景消失了，她重新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被子，和腿上放着的数学书。
她松了口气，也没心思预习了，把书草草往枕头下一塞，蒙上被子闭上眼睛。
早知道就不捡那一百块钱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等考完联考拿到奖学金，就去警察局自首吧……
她这么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没曾想，自己真的会秃。
不是剃了光头那种，而是秃了。
彻彻底底，头上很光滑的那种，秃了。
她哭了一个早自习，一边背单词一边哭。
林可安慰了她一个早自习。
尽管时不时会发出“噗嗤”的声音，但是她也算是领了这份心意。
而后桌那个天杀的张初霖，毫不掩饰地笑了一整个早自习。
以往她总是能忽略身边嘈杂的声音，专心做自己的事。
今天却是实在被那放肆的笑声烦得不行。
早自习一下课，她就顶着自己的卤蛋脑袋，抽噎着，一脸坚定地走向了办公室。
这破学，不上也罢。
敲门走进办公室，一个办公室十个老师，二三十双眼睛（眼镜）齐刷刷地黏在了她光滑的脑袋上。
初秋早上的办公室很安静。
静得甚至能听到自己吸溜鼻涕的声音。
沉默在这间不大的办公室中蔓延许久。
最终还是李军推推眼镜打破了沉默：“徕娣啊……咳咳咳，你这是……”
许徕娣哽咽着开口：“李老师，我来找您问休学需要什么材料。”
她不想哭出声的。
可是眼角余光里，那几个仿佛开了振动模式，肩膀疯狂抖动的老师还是刺痛了她本就脆弱的神经。
“我真的不想在学校了，本来生活就够惨了，一觉醒来头也秃了，我，哇……”
李军一只手一直保持着推眼镜的姿势，许徕娣却看得出他是在用那只推眼镜的手遮挡住他疯狂上扬的嘴角。
果然，他一开口，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笑：“咱们，别，哈，别冲动，咳咳咳，先别哭，慢慢说，你这头，怎么回事？”
许徕娣不知道她的头怎么回事，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完全社死了，一门心思想换个星球生活。
满脑子只剩下六个大字。
这学上不了了。
几个老师轮番上阵安慰她也没法让她止住眼泪。
更何况这些老师安慰的时候时不时的“噗嗤”声也实在让她更觉得难堪。
混乱的场面一直持续到英语老师从抽屉里扒拉出一个黑色的带着个小黄鸭的渔夫帽戴到她头上。
“别哭啦，我高中的时候也剃过光头，不用洗头发多方便呀，戴着帽子就行啦。”
英语老师笑眯眯地拍拍她脑袋：“我瞅瞅，哎挺可爱的，这个帽子送给你戴，我就试过一次，脸太大戴不了，你这小瓜子脸戴着刚好，真漂亮！”
办公室其他几个老师纷纷顶着憋得通红的脸附和。
英语老师接着把她推出办公室：“听话，先回去上课，什么休学不休学的，考完联考再说。”
她木然地顶着英语老师送给自己的新帽子，慢慢挪回教室，假装听不到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哈哈笑声。
一整天除了上课，她都找些没人犄角旮旯试图跟那个所谓的“系统”讲话，但是除了偶尔路过的同学好奇的目光外，并未收到任何回应。
直到晚上坐到床上，脑子里才重新响起那道电子音。
【姓名：许徕娣
性别：女
系统等级：零级
升级任务：罚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三百遍，即刻执行。】
依旧是坐到了那张书桌前，这次她心头却出奇地平静。
甚至还有心思开口跟系统交流：“您好，请问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接受了这个任务，头发回来吗？”
一阵沉默后，电子音回复道：
【系统为正三观系统。
绑定宿主是由于检测到宿主出于善良本性的不良行为。
未来将由我为宿主纠正三观。
督促宿主平安长大，成为正直善良，且对社会有用的人。
一级系统将发布奖励任务，完成任务将获得现实货币。
鉴于宿主之前的不良行为，系统从零级升为一级需罚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三百遍。
脱发为不可逆惩罚。】
它说了一大堆，许徕娣最关注的还是那三个字。
“不可逆是什么意思？”她又有点想哭了。
她这辈子都得做个秃子了吗？
又是一阵沉默。
【不可逆是指无法为宿主重新安装头发，但已脱落的头发将以正常人类速度重新生长。】
还能长出来，还有救。许徕娣心头一喜。
【是的。请问宿主，是否即刻接受升级任务？】
“接受，我接受。”许徕娣一边说，一边拿起笔开始写。
没关系，不就是核心价值观，就当练字了。
写了不知道多久，她抬起头，看到大屏幕上的二十四字右下角的数字变成了299。
多少？299？
不是不是只抄三百遍吗？
【宿主延迟一天完成升级任务，任务自动翻倍。
现已完成301遍，剩余299遍。】
合着抄了半天，等于白抄。
手腕酸疼得厉害，她有一瞬间自暴自弃地想，要不算了，这多久才能写完啊。
【请宿主放心，任务空间与现实世界时间流速不同。】
许徕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那声音却没再答话。
她又想，流速不同是什么意思，是这里的时间比外面慢一些？
【是的。准确来讲，宿主进入任务空间后，现实世界时间于宿主来讲处于定格状态，直到宿主离开任务空间。】
这么一听，好像还挺容易接受的，抄吧，抄完还能睡一觉。许徕娣这么安慰着自己，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叹了口气继续抄。
抄到最后五十遍的时候，她的手已经酸到发抖，握不住笔了，那个系统又出声了。
【请问宿主，是否使用任务奖金购买疲劳消除？】
“任务奖金就是你刚刚说的现实货币是吗？
我这种惩罚性质的升级任务也有奖金吗？”
【……】
【请问宿主，是否使用任务奖金购买疲劳消除？】
许徕甩甩酸痛的手腕。
惩罚任务也能有奖金？
没有奖金，又买了系统的东西的话，是不是就算占了它便宜？
想到自己光秃秃的脑袋，许徕试探着开口。
“那我，买个试试？”
话音刚落，手上的酸痛感消失了。
一直到她抄完，手的酸痛感始终处于一个很难受但是不发抖可以忍受的状态。
大屏幕上右下角的数字变成0的那一瞬间，许徕娣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认识过那二十四个字。
屏幕上的字缓缓消失，电子音重新出现。
【恭喜宿主完成今日任务，现在开始结算奖励。】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抄写任务，一遍价值0.5元人民币，三百遍共计150元。
任务性质为惩罚任务，扣除三分之二，即为100元人民币。
延迟一天完成，扣除三分之一，总计零元。
疲劳消除价值人民币50元，最终奖励，负50元人民币.
已从宿主账户扣除，脱发惩罚已收回。
已脱落头发将以正常人类速度重新生长。】
电子音停下的瞬间，她回到了床上。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短信，显示自己银行卡被扣除了50元。
余额为0，收款方是一个公益助学机构。
不是，真扣钱啊。
她想打开那条短信看看那个助学机构的信息，但是手酸，人也困。
没等加载出来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