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给怪物打屁股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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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洛璃。”谢祁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少女偏过头，抬了抬唇角，点点头。
“队长，以后我就是编外人员啦，对不对？”
“嗯，欢迎。”
事实上，谢祁并没有完全信任她。
合涂热情地搂上去，“君君！”
宋初栀稍稍偏头，眼神跟谢祁相撞。
【副本二:巅弓精神病院已开启，请玩家们做好准备】
他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到半空，唯有君洛璃还站立在地，眼神迷茫。
“君君！”合涂拉住她的手。
接着他们便从草原上消失了。
一阵天旋地转后，五人在一间带阳台的病房里醒来。
与上个副本不同的是，这儿有蓝天、白云、阳光，空气也是清新的。
“gei嘎嘎嘎嘎！biu biu biu！biu！”
“诶～抓不着～抓不着哟yue yue～来打我屁股啊～”
“196号！赶紧给我回来吃药！”
“不要不要，苦苦的，狗吃了都yue！”
谢祁：“……”
竹喧：“……”
嗯，如果没有这些精神病人的吵闹声，估计体验会更好一点。
另外几人还闭着眼，他俩是最先醒的。
竹喧推开阳台的玻璃门沐浴在晨光下，黑色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他趴到栏杆上，舒服地眯起眼睛，两条修长的腿放松地站着。
有点像……晒太阳的狗勾。
弹幕区里那群颜狗又开始了。
[宝宝好像耶耶qAq]
[啊啊啊，谢祁在拍照！]
[妈的，真的啊！]
“竹喧，看我。”
晒得正舒服的竹喧慢悠悠地别过头，在温暖的阳光下对着镜头张扬放肆地笑了起来。
向阳而生。
“把我拍帅一点啊谢祁。”
君洛璃才睁开眼睛坐起来，手里就被谢祁塞了一部手机：“帮我们拍个照，谢谢。”
“……喔。”
“来来来，离那么远做啥，”竹喧左手搂过他的脖子搭上他的肩膀，“来来来，看镜头哈。”
[儿子你多动症克制一下行不行，你老子截屏都截不赢了]
[楼上爹粉笑得我]
君洛璃拍完一张准备把手机还回去，结果竹喧又换了个poss。
“……”
持续十多次后，终于是想不出什么奇葩姿势了，才放过她。
“拍咋样，我看看我看看！”
谢祁先他一步拿过手机，将最后三张图片迅速删掉再递他。
“草，帅啊！我长得真好看！发给我发给我！全都发给我！”
君洛璃：“…………”
全发过去后，竹喧坐到阳台上的小板凳上玩手机，谢祁点进相册的最近删除将那三张图恢复。
谢祁直播间：
[我日]
[哥你……克制一点不好吗]
[眼珠子恨不得黏人家脸上]
[好温柔的眼神，我不行了，我撅过去了]
他将他最喜欢的一张设置成他跟竹喧的聊天背景。
[爱情，我不管，这就是爱情！]
[可惜对面是个榆木脑袋（扶额）]
歪七扭八地睡在病床上的合涂跟宋初栀同一时间醒了，坐起身来。
且见谢祁看着手机微微上扬的唇角，宋初栀表情古怪。
这种笑容和视线……他谈恋爱了？
不会影响正常的判断和智商吧……？
结算面板弹了出来。
【66-01（谢祁）获得奖励 紫钻*，空间戒指碎片*2】
【66-02（丁维杰）获得奖励 紫钻*，空间戒指碎片*1】
【66-03（合涂）获得奖励 紫钻*，空间戒指碎片*1】
【66-04（宋初栀）获得奖励 紫钻*，空间戒指碎片*1】
【66-05（竹喧）获得奖励 紫钻*，灰姑娘的水晶鞋*1，灰姑娘的公主裙*1，灰姑娘的手套＊2，恭喜您集齐灰姑娘大全套】
竹喧摸着这条蓝色的大裙摆裙子布料愣神。
好像还是好几层的，外观设计好复杂……怎么还有大蝴蝶结啊……
“傻逼系统，你搞错了吧？我又不是灰姑娘！”
他小声嘀咕：“好歹再给个假发，短发穿裙子戴王冠穿高跟鞋多违和啊。”
竹喧直播间：
[……？？？]
[所以你……？？？]
[啊？？？]
[他不会以前穿过女装吧……]
画面一转，竹喧把腰上装饰用的蓝宝石扣下来了。
“这个还挺闪挺值钱的。”
[我那财迷儿子（扶额）]
[儿子你是龙吗，这么喜欢收集宝石]
“不是啊，”竹喧抬起脸，“这些东西我以前从没见过，我家很穷的，只在网上看到过图片，我觉得稀奇很正常啊。”
谢祁沉默了一会儿，接话道：“我家有很多，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
竹喧白他一眼，朝他伸手：
“那你倒是拿来。”
谢祁从背后拿出一瓶金银花露递给他：“甜的。”
竹喧眼睛亮了亮，把裙子往床上一丢，开盖畅饮。
“这次的结算，没有生命之水。”谢祁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停留在结算面板上说。
“这也意味着，难度越来越大，我们要尽量减少受伤，非紧要关头不使用现有的生命之水，同时——抢夺其他队伍的生命之水。”
竹喧抱着玻璃瓶啊了一声，“说好的80％以上才有安全感呢？”
“只要你在我就有安全感。”
谢祁自顾自说，尽量不去看另外几人异样的表情。
竹喧得意地用大拇指指向自己的脸：“那确实！哥们儿就是一匹靠谱的野狼！”
君洛璃抽抽嘴角。
您这脑回路绝了哈，这么暧昧的话都听不出来。
话说谢祁这自我攻略自我掰弯的能力和速度还挺快的，从最初的有点嫌弃到现在时不时撩一下，中间才隔几天。
【休息时间结束，请玩家们来到门前等待工作人员前来抽签，抽签结果不可更改——（系统声音突然变得愤怒，语速加快，字体加粗标红）也不准把字倒过来抽！听见没有！点你呢该溜子！】
竹喧：“……”
[（扶额）（笑哭）]
[儿子别无语，哈哈哈哈]
“扣扣扣”，敲门声响起，谢祁走过去将门打开，一个竹筒就怼到自己脸前。
“请抽。”身穿黑色长袍、兜帽遮过下巴的“人”说道。
谢祁随意在里面拿了一根，上面用红色的字写着：
【中度精神分裂症患者】
什么意思……？
手中黑色的木头签子消失不见，而他身上自动更换成了蓝白色的病号服。
“请，下一位。”工作人员吐字清晰。
怎么着也是个普通话一乙的水平。
竹喧上去就抓着竹筒想拿过来摇一摇，但对方不肯松手，一只毫无血色骨节分明的手将竹筒攥得更紧。
行吧。
竹喧抓着他的手腕摇。
谢祁：“……”
工作人员：“……”
怕不是混进来了个真的精神病？
竹喧抽出来的是：
【实习医生】
然后他就被换上了一身白大褂。
宋初栀抽到【重度抑郁焦虑患者】
合涂抽到【实习医生】
而后门被关上，谢祁发现房间里此刻仅剩他一人。
好吧，也不完全是，还有一个坐在阳台上摆弄那几盆盆栽的君洛璃。
他查询了一下这个副本通关条件和时间安排，条件是成功康复出院，时间嘛稍长一些，45天，后面打了个括号[——患者身份通关要求]
谢祁打了个响指，君洛璃转过头。
“嗯？”
“抱歉打扰，我需要你去帮我摸清楚外面的状况，带着消息回来，能否帮个忙？”
说着，他又解释：“游戏已经开始了，我现在是患者，行动各方面都受到规则的约束和限制，没到能出去活动的时间是不能离开房间的。”
他现在并不清楚所谓的活动时间。
或者说，对这个陌生副本陌生环境一无所知。
“没问题，”君洛璃比了个欧克的手势，“具体需要我怎么做？”
谢祁看看床上的公主裙，脑子里瞬间腾出来一个主意。
他在商城里兑换了一些昂贵的衣服首饰，包和鞋，指指卫生间：
“打扮成探望亲属的富家小姐，名正言顺地混进办公室假装询问亲属的情况，偷些你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回来，必须带一份患者作息表和建筑楼层分布图。”
＊
君洛璃刚从阳台跳下去没一会儿，他房间的门就被人打开，一个疯疯癫癫的跟他同款病号服的独眼怪物喊着不打针不要打针钻到了他的背后，抓着他的肩膀用自己挡什么东西。
门口是跑得气喘吁吁的竹喧。
“妈的，谢……谢祁，帮我摁着他，老子一睁眼，那个老东西就让老子来给他打屁股针，我拒绝的话就扣我什么实习分，这家伙跑得飞快，逮都逮不住！”
“不打针！我不打针！啊啊啊！屁股不要被捅烂！有毒、剧毒！大哥，大哥救救我！他想杀了我！他从十年前就开始跟踪我调查我，哈哈哈，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谢祁：“……”不出意外，这位应该是那什么被害妄想症吧。。。
他反手抓过对方的脖子往地上灌，冲竹喧看一眼：“摁住了，赶紧。”
怪物发出杀猪般的哭嚎声。
“啊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会变成厉鬼回来报仇的！啊啊啊——”
竹喧也不知道为什么扎针的手法会这么熟练，几秒钟的时间就打完了，给被自己想象吓晕的怪物裤腰提上去，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追着他跑了四层楼，还朝我扔东西，累死了，耗子似的到处钻。”
他指指自己被划了一条口子的脸颊，道：“看到没，他扔的杂志打的，我的帅脸都破相了。”
谢祁盯着那条伤口没说话，默默递过去一个创口贴。
“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吗？”他问。
竹喧点头：“差不多吧，好像是早饭时间，很多怪物和人都往一楼的食堂去了，我一路追上来的时候听见他们在讨论一会儿吃什么。”
“那就好办了。”他说。
竹喧歪了下头：“你要做啥？哎不说了，我还得回去给那老头子收拾办公室，乱得一批，连个放屁股的地方都没有。”
他往地上看去，还没说话，谢祁就说道：
“你先回去吧，免得老头扣你实习分，你应该是攒够实习分以后才能通关。他醒了会自己回去的，有什么事发消息跟我报备。”
竹喧点头起身带上门离去。
谢祁阴冷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怪物身上。
就这个傻逼又恶心的东西，要竹喧给他扎针，还弄伤了竹喧的脸。
他脑子突然隐隐作痛，蓝紫色的瞳仁紧缩了一下，瞬间被猩红侵染，手中匕首闪现，狠狠扎进了怪物的后颈。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血溅了他满脸，他却不受控制停不下来似的，下手的动作愈发变本加厉，在怪物的哀嚎声中扯出一个瘆人的笑，嘴唇开裂，将怪物的后颈用插得一片血肉模糊。
“啊……啊——”
不够，根本不够！
气愤！更加地气愤！未消半点！冲天的怒气燃烧的烈火无尽的黑洞，虐杀的情绪在此刻到达顶峰。
他握着鲜血牵着线往下滴的匕首无厘头地乱插乱划，刺穿脖颈，捅破心脏，割裂皮肤挑断神经。
“谁准你伤他的！谁！他还碰到过你哪里、你还碰到过他哪里！哪儿！这儿吗！别要了！你是什么下贱的东西，你也配吗！我杀了你——”
怪物挣扎的动作彻底停止了。
怪物死状惨烈，全身上下竟已找不出一块完好的肌肤，几乎都被剁成一滩肉泥。
“任何人都不准碰他——”他握着匕首将手臂高高举起，被血染红的两眼瞪到最大，用尽全身力气将匕首捅进他的头部——“不准……任何人！”
此时，监控室：
“66-01病情发作！出人命了，快！”
喻晏颤抖着腿看着监控里的画面，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红木桌上留下几行从指甲盖中流出来的殷红血痕。
谢祁，真的疯了……？
不可能，那么多艰难困阻、恶意算计、下毒暗杀他都挺过来了，从来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怎么可能被竹喧脸上一条划痕气疯？
等等——精神病院、病号服、角色、规则……
谢祁现在受到游戏和规则的影响，是患病的精神病人！
妈的，这一个副本真他妈的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