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画面突然变得有点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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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怪物出副本？
饶是谢祁再有面对无耻要求的心理准备，也还是被她提出的这个要求吓到。
简直无稽之谈。
可拒绝呢？
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凭她的实力，怕是……
看起来也不好糊弄。
“我知道的东西很多，可以先向您提前透露一些有价值的情报，您可以在明天进行核实以后再给我您的答案。”
谢祁回答得毫不犹豫：“说。”
“早晨系统会更新出抽选天赋，您的天赋为【无尽脑域】，是一种尤其强大的精神力，轻而易举地就能入侵敌人的大脑，夺取意识操纵敌人，强大到一定程度可直接摧毁敌人的大脑，用意识杀人。”
她看中的就是这个极其稀有的天赋。
谢祁紧绷在心底的弦微微一颤。
“你能看到未来？”
君洛璃两眼弯弯：“您同意帮我的话，我自然会告诉您——谢老师，晚上别睡太死，如果您不想死在睡梦中的话。”
这无疑是给谢祁弹了一个重重的脑瓜崩。
“我会尽我所能带你出去，你把天赋跟晚上的事跟我详细地说一遍。”
君洛璃笑起来，看起来巴掌大充满童真的脸上写满心机：
“不，我才不说呢，不吊着你，你怎么可能会帮我逃离副本，我可没有竹老师那么好骗给你白打工哦。”
“……”果然不好忽悠，而且看样子暂时一点消息都挖不出来了。
竹喧推开门出现在他们背后，食指戳戳谢祁，“搭档，我直播间观众说你可能是t？”
“……”那群人的嘴怎么比村口大妈还碎。“没有的事，单纯觉得你傻，没见过你这么傻的。”
竹喧一瞪眼给门狠狠甩上：“我去你的——听见了没爹们，就是你们自己想歪了，不可能的事儿啊，别乱猜了，而且我喜欢胸大屁股翘的……”
谢祁无语地看一眼门，再扭头时眼前的君洛璃已经没影儿了。
他没回办公室，来到走廊上眺望天空。
他要真有那个能力把Npc带离副本，也不会老老实实地留在副本里乖乖走剧情了。
拒绝君洛璃的话，那就是拿整个小队的命来赌她的人性。
一旦君洛璃杀光所有学生，他们就直接嗝屁了。
不过这也算是个提醒，他得想办法阻止学生之间发生矛盾自相残杀。
还有负一楼里那个蛇首人身的怪物，明显不是喂几顿饭就能收买的，最多将他们放到最后再杀。
现状已经够他头疼了，结果又来个大融合，把所有原本分隔开的玩家都拉到同一空间纬度，跟其他队伍争夺生存的权利。
他本来就是个怕麻烦的人，在被抓进游戏里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杀，就是彻底的解脱和逃避。
但他突然间就有不想死的理由了。
曾经他放弃过那么多，也该得到点什么来安慰安慰自己了。
——
接近零点，谢祁动作轻柔地揭开被子，穿上鞋来到窗户边。
晚上别睡太死……
得知了太多东西，强烈的不安和对未来的恐惧让他根本无法入眠。
竹喧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听到声响的他用余光扫了床上的那两个鼓包一眼。
竹喧窸窸窣窣地坐了起来，双目迷茫地看着他的方向。
“天还没亮吧，你怎么起这么早……”他打着哈欠说。
谢祁走过去往他背后垫了个枕头，坐在了床边。
“竹喧。”
“嗯。”
“我想自杀。”
竹喧被他一句话吓得瞌睡全无。
“死前就已经饱受折磨了，为什么死了还要继续受折磨。”
竹喧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他从谢祁疲惫颓废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儿求生欲。
难怪他总是表现得那么冷漠镇定。
因为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彻底的死亡对于他来说，反而是最向往的。
“谢祁，你要吃些东西吗？”
谢祁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丁维杰是闻到泡面味儿饿醒的，一起身就看见各抱一桶泡面坐在地上嗦面条的两个人。
还他妈酸菜的，味儿可浓。
还他妈边吃边聊。
“你第一次吃这种东西吗？”
“也不是，吃过两次，但是第一次吃这个口味。”
不是，你俩从哪儿搞来的泡面？
系统商城里还卖这种东西？
“你俩有毒吧，大半夜的吃泡面？”
两个人捧着泡面桶一同侧过身。
竹喧转过来时，还在不停地嗦面条。
谢祁在动下巴。
画面突然变得有点滑稽。
丁维杰突然想到了“这种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他突然就不想计较了，抓着被子盖过自己重新躺下，淡定地说：“……没你俩事儿了，吃去吧，啊。”
竹喧：“莫名其妙。”
谢祁似乎反应过来了，嘴上的动作短暂的停滞了一瞬，又恢复到原本的状态。
狼吞虎咽的样子太傻，所以就没跟他们计较。
……不打傻子？
看到掠过窗户的乌鸦，谢祁莫名有种预感，放下泡面站起身，往下看去。
楼下有人在追逐。
是玩家。
他听见了门外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z……”竹喧才张嘴，就被他用手捂住。
淡蓝色的面板上弹出一条消息：
[谢祁：0点，大融合了，门外有人]
竹喧点点头。
[是来杀咱们的？]
[谢祁：多半是，越来越近了]
竹喧轻轻脱掉拖鞋，手中现出一把匕首，蹑手蹑脚地往门的方向去。
在他轻轻握上门把手的瞬间，谢祁也跟着屏住呼吸。
门向内打开，竹喧迅速将手伸出，抓着对方的脖子强行拽进来，用匕首将他抵在墙上质问：
“干什么的？”
对方怒视着他：
“老子要杀的又不是你们，你抓老子做什么，过个路还得收过路费？”
闻言，竹喧有些尴尬，等等——
“杀人？为什么？不是才大融合么，哪儿来的仇人？”
“抢夺资源啊还能干嘛！都不看系统公告的吗？你松开我，我可以跟你交换情报！”
竹喧瞥向窗边的谢祁。
谢祁微微摇头——瞳孔猛地一缩——
竹喧紧紧攥住那只握着匕首妄图刺进自己腰间的手臂，同时用横在对方颈间的匕首将对方喉咙割裂——
鲜血喷涌而出。
竹喧胸口起伏着，看着倒在地上流着鲜血的男人双目失神。
【您已成功击杀玩家88-04-，继承88-04-所有财产】
他杀人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
床上的丁维杰发出尖锐的叫声：“啊—— ——”
谢祁扑过去将竹喧的拖鞋怼进他的嘴巴。
“想死吗，想引来更多人？！”谢祁紧蹙眉头恨铁不成钢地注视着他，压低声音说。
竹喧还没从杀人后的恐惧里缓过神来，门就被外面闻声而入的人暴力踹开，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
他一刀刺向那只伸进来的、握着手枪的手，在尖叫声中夺过枪扔到谢祁脚边。
丁维杰飞速地提着电锯跳下床，将整扇门都打开，举起电锯吓走那两人。
有几扇门打开，探出来看一眼发生了什么又赶紧关上，丁维杰冷冽的视线扫过他们的脸，将门“啪”地关了。
他将手搭上竹喧的肩膀轻拍两下。
“喧儿，你没事儿吧？”
竹喧沉默地指向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丁维杰咬着牙关只敢瞥一眼，用手蒙上他的眼睛将他拉到床边。
“咱不看了，不看了啊，跟你没关系，他自找的，你也是为了活命为了保护我们，是吧……不是你的错。”
“你这屁话自己信不信，”竹喧抓着他的手拿开，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凡事只有0次和无数次……”
“真正需要担心的是日后会遭遇来自其他玩家源源不断的袭击，”谢祁突然说，“想活下去，手上必然会沾血的，你刚只是迈出了第一步，后面还会有很长一段路要走，难道你杀一个就要停下来忏悔一次吗？
这是玩命的游戏，竹喧，如果别人不死，那么你就会死，会替别人死，你会甘心吗？”
丁维杰忍无可忍地推了谢祁一把，那张无措的脸变得狰狞：“滚！邪\/教！别给我兄弟洗脑！”
谢祁默默迎上他的视线，眼中无半分怯意：“邪\/教？这游戏本身就是邪\/教，我只是揭露出他的真面目而已。”
看他俩的走势逐渐不对，竹喧赶紧站起来隔在他们中间，勉强笑着推着丁维杰往一边去。
“哎呀，一个队的，别吵别吵，各抒己见而已，没必要，没必要，我不难过了，真的，一点儿也不难过了。”
谢祁转过身。
竹喧搁心里捏了把汗。
这可比杀怪杀人难搞多了，丁维杰是他发小，队里没谢祁也不行，总不能在他俩之中随便杀一个来解决吧。
夹在中间的人最难堪，说话还得百般掂量，稍微歪一点儿他们队伍就完了。
房间里弥漫着的血腥味让他们毫无睡意，现在玩家聚集，贸然出去会有很大的风险。终究还是谢祁忍不下去了，将那人用拆卸下来的被罩裹着从窗户扔下去。
竹喧复杂地看着那滩血，“那这个怎么……”
丁维杰将床单扯下：
“用这个擦。”
竹喧看看光溜溜的被子和暴露在外的棉絮：“……”
早知道就在外面杀了。
丁维杰把糊满血的床单也扔了下去，随后霸占了大半张床。
谢祁则趴在桌子上，应该是打算这么将就一夜。
行呗，竹喧两手一摊。
都睡了，那就他来守夜呗。
真他妈无语。
面板上弹出了谢祁的消息：
[谢祁：你睡吧，我守着，有情况第一时间叫你]
竹喧抬头看看那个趴在桌上，落寞的背影。
[丁维杰脾气冲，但是他人挺好的，你比我清楚哪些话该听不该听]
[谢祁：嗯，没生气]
[你看着可不像没生气的样子……]
[谢祁：那你哄哄我]
[别生气了]
[谢祁：……]
[谢祁：你哄女孩儿也这么敷衍吗？]
耳边传来竹喧的一声鼻息，谢祁侧过脸，果然看见他在笑。
竹喧蹑手蹑脚地朝着自己这边来了。
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背上，一下一下抚摸着，竹喧小声说道：“别生气了。”
谢祁微微笑了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的椅子坐下。
“陪我趴会儿。”
竹喧乖乖趴下，脸朝着他。
“就陪一会儿，陪久了阿杰看到了要跟我发脾气。”
谢祁点着头闭上眼。
“我眯会儿。”
竹喧：“……”说好的你放哨呢？
绝了。
楼下。
带着手套的喻晏探了探这具男尸的温度，抬眼打量这栋灯火通明的教师宿舍楼。
“大哥，她们追上来了。”
“她们”，或者说“它们”，离喻晏的小队只有十米不到的距离。
两颗头弹跳着，张开黑洞般的大嘴扑了过来。
喻晏手中现出一个银色的锦囊，浮上空中膨胀起来，强大的吸力将那两颗头都吸了进去。
一把紫光流转的剑飞过去，将那两具身体劈成四半。
喻晏一手接住落下的锦囊，一手将悬在空中的剑收回手中。
赶过来的几人难以置信地在他身后这具穿着眼熟的尸体边蹲下：“这是——老四！？他不是去搜刮资源了吗，怎么会死在这里！”
喻晏指指窗户。
“抛尸。”
“他妈的，”88-02一拳打在地上，“别让我逮到那个狗杂种！”他抬起头：“看起来，至少是从三楼扔下来的。屋子里肯定有血腥味……老三，走，就这一列，咱挨个挨个排查，给老四报仇！”
喻晏：“查这三列。”
88-03不解：“啊？”
“不排除斜着扔的可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