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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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楼顶有一扇门，需要特制的钥匙才能打开，”苏安简短解释了一下，但还是要求技术人员查一下楼顶的监控。
技术人员查看片刻：“目前看起来，楼顶应该没有人。”
“不过，这是什么？”他突然指着其中一个小屏幕惊呼。
众人围了过去，本该锁上的，通往楼顶的门大开着，还被风吹得有些晃悠。
“不好！”苏安低呼了一声：“我现在上去，确认在楼顶的情况后马上通知消防队。”
“我跟你们一起上去。”陵轻舟道。
她压低声音对江逸澈道：“如果她真的在楼顶，麻烦你悄悄靠近她，尽量让她先远离危险的区域。”
江逸澈点头答应，他现在还是隐身状态，这也给他行动带来了不少的便利。
楼顶
“没看到她，”苏安看了一圈：“你们有看到吗？”
众人皆摇了摇头，江逸澈说道：“我似乎感觉东南方向有气息。”
陵轻舟把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她给大家指了指江逸澈说的方向。
可惜江逸澈无法离开自己十步远，不然他早就先行查探了。
苏安放轻脚步，慢慢靠近楼顶东南角，他记得，那里在围栏外还有一个不大的延伸平台。
众人也跟在他身后靠近，陵轻舟几乎屏住了呼吸。
苏安走到围栏边，正想探头出去看，突然一个人脸出现在他眼前，差点碰到了他的鼻尖。
他感觉心跳都慢了几拍，但是死死咬住嘴唇，没有让自己尖叫出来。
但是他身后的小护士也看到了这一幕，那张在楼顶昏暗的灯光下突然出现的惨白的脸，把她吓坏了，她大叫起来。
“鬼啊！”
陵轻舟捂住了她的嘴，怕尖叫声刺激到叶晚晚，同时自己飞快地再往前走了几步，尽量让自己离叶晚晚不超过十步，好让江逸澈可以救人。
“你别过来！”陵轻舟每走一步，叶晚晚便后退一步，她已经退到了延伸平台的最边缘。
苏安拦住了陵轻舟，同时回头用眼神示意小护士立即通知消防队。
陵轻舟举起双手：“好，我不过去，你冷静一点。”
她立即呼叫系统：“系统，我需要解除我与江逸澈的距离限制。”
系统：“叮，暂时无法解除。”
“……”
苏安语气温和，听起来似乎只是在询问晚餐吃了什么，他道：“晚晚，发生什么事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叶晚晚露出一个笑容：“看星星。”
苏安慢慢靠近：“我陪你一起看好不好？”
叶晚晚低头，似乎在努力思考。
陵轻舟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叶晚晚离边缘太近了，她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去，而这里是八楼。
叶晚晚思考完毕，她抬起头：“好，不过，你们都要回答我几个问题，谁回答的好，我便让谁上前，好不好？”
“好！”苏安不假思索地答应：“你问，你想要问什么？”
“我也可以回答吗？”陵轻舟问，毕竟她刚刚说的是“你们”。
叶晚晚点头：“当然。”
“第一个问题：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女儿吗？”
苏安作为她的主治医师，自然是知道她的个人经历的，但他有些为难，因为此时最重要的不是表达观点，而是说出叶晚晚想听的答案。
他斟酌措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也有很多母亲，她们……爱的方式可能不一样。”
他知道叶晚晚缺爱，如果此时再说她不被爱，怕会再刺激她。
叶晚晚摇头：“淘汰。”
她转向陵轻舟：“你的答案呢？”
“不会，”陵轻舟道：“母女关系复杂矛盾，不能简单的归于爱或不爱，这取决于你们双方对爱的定义。”
叶晚晚没有说对错，她只是问：“那你说，什么是爱。”
陵轻舟依旧举着双手，她慢慢地往前跨了一步，叶晚晚没有反对。
她回答：“我只知道，至少爱不应该是折磨，无论是肉体上还是心里上。”
“折磨？”叶晚晚重复这句话：“折辱、磋磨，这似乎是我漫长的人生中每天都遭受的，所以，她并不爱我对吗？”
苏安着急，他立即道：“也许她只是不会表达爱。”
“不！”陵轻舟趁着叶晚晚分神再走近了一步：“不会表达从不是理由，应该由被爱的那个人判断，自己是否被爱着。”
叶晚晚凄然一笑，她扬起手，晃了晃手中的一封信：“是啊，多可笑，她第一次说爱我，竟然是在遗书上。”
“所以，我不能相信她对吗？”叶晚晚闭了闭眼睛：“我已经决定要恨她了，她为什么要说爱我。”
“她这样，我还怎么恨她！”
陵轻舟鼻子泛酸，东亚母女关系似乎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关系，她自己也给不出答案。
她冲江逸澈点了点头，然后往前冲了几步。
叶晚晚神色一凛：“我说了你别过……”
苏安也着急伸手要抓住陵轻舟：“你别刺激她！”
“嗯？”
叶晚晚瞬间回到了楼顶的围栏里面，她刚刚感觉到了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丢了回来，似乎是被一个人扛了起来。
她回头看了看，后面明明没有人。
苏安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立即冲上前去把叶晚晚控制在自己保护圈内，以免她再次冲向围栏。
陵轻舟低声向江逸澈道了谢，江逸澈又潇洒地翻过了围栏，过来牵着她的手。
感觉到她手心冰凉一片，江逸澈忍不住双手护着搓了搓。
“别担心，她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个想杀你的样子。”
叶晚晚此时已经蹲坐在了楼顶的地板上，她看着陵轻舟，问道：“表姐，你觉得我像你吗？”
陵轻舟也在她面前蹲坐了下来，她试探地伸手摸了摸叶晚晚的头发，温声说道：“你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叶晚晚眼圈泛红：“你也见过我小时候吗？人也会关心自己的影子长什么样子吗？”
陵轻舟的手从叶晚晚的头发滑落，覆在了她的手上，也许是不经常晒太阳的缘故，叶晚晚的皮肤，比陵轻舟还要再白至少一个度。
陵轻舟微笑：“哪有这么白的影子？”
叶晚晚怔了怔，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再问：“我能不能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