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幕—苦涩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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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你到底行不行啊？浑身僵硬地跟啥一样？”孟欣然冲着操场上的坐着的两个人大喊。
林昊则是羞红了脸，恨不得一头扎进草地里。也不知道孟欣然是吃错了什么药，一定要拍两个人的合照。结果折腾了快一上午，还是没有一张合适的。
“你能不能放松点，人雨柔都不介意，你介意个屁啊！”
“怎么可能不介意！”林昊在心里大声咆哮着，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不远处的方阵里有一双眼睛快把自己点着了。
“—二—！—二—！艹！岳少阳！出列！”
岳少阳立马回过神来，站出队列，还大喊了一声报告。
“你今天怎么回事？一早上就光原地踏步你能给我踏错三四回！”教员咬牙切齿地走到他面前，恨不得给他踹上几脚。
“报告！我愿意接受处罚！”此话一出，整个队列不由得为岳少阳捏一把冷汗。
“你！”教员恼怒地指着岳少阳，这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火没处发心里面憋得慌。
“好！处罚是吧！俯卧撑100个，不！200个！再跑三公里！你不是想看吗？我就让你过去看个够！”
岳少阳二话不说，趴下就开始做俯卧撑，他这个架势把教员也吓了一跳。
“看什么？你们继续训练！”
整齐划一的口号又一次响彻整个操场，淹没了岳少阳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
另一边，总算完成拍摄任务的男女主坐在看台上俯瞰着整个操场，林昊的目光时不时瞥向做俯卧撑的岳少阳。
“啧啧啧，隔着大老远都能闻到一股醋味，如果眼神能杀人，我估计已经被千刀万剐了。”杨雨柔见林昊总是往那边看，忍不住调侃林昊一句。
“切，他才没那么小气呢！”虽然事先跟岳少阳打过招呼，但林昊完全是在嘴硬，毕竟今天这摆拍全是那种很暧昧的动作。
杨雨柔一眼就看破了林吴的心虚，又看向一边选照片一边打情骂俏的关书良和孟欣然，有些怅然若失地说：“真好啊！有人这么关心你！”
“啊？”林昊被杨雨柔冷不丁的一句话搞得一头雾水，不过她也总算找到个机会把憋了好久的话说出来。
“不是也有人很关心你吗？”
杨雨柔回想起曾经自己的追求者以及对象，大部分都是因为她的样貌才对她有所好感，想到这她苦笑着摇摇头。
“那欣然呢？我觉得她挺关心你的。”
“噗！”杨雨柔一下没绷住笑了出来说：“我不是蕾丝边。”
然而林吴皱起眉头问杨雨柔：“你为什么觉得关心只会来源于对象，朋友之间不也是会互相关心的吗？”
杨雨柔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林昊见杨雨柔沉默了，便继续说：“其他人我不敢说，但是如果你离开的话，孟欣然估计会非常难过，所以……留下吧！”
杨雨柔惊讶地看了一眼林昊，又慌乱地看向远处说：“你……你在说什么？我不就在这吗？什么留不留的。”
林昊微微往后一靠，自顾自地说：“前段时间我去导员办公室申请退学，你猜我看到了谁的退学申请？”
杨雨柔长叹一口气，撩拨了一下被风吹起来的头发，无奈地笑了一声说：“林昊！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每次我自欺欺人的时候，你都要跳出来戳破我的谎言。”
“自欺欺人……多好的词语，但你把自己骗过去了吗？如果你连自己都骗不过又怎么能骗过其他人。”
杨雨柔白了一眼林昊说：“因为总是有个傻子看不出来，三番五次地提醒我，让我知道我是在骗自己。”
林昊笑了：“你看看，连傻子都能看出来，别人能看不出来吗？只是傻子不会配合你演戏罢了。”
杨雨柔轻笑一声：“那我可不可以最后问傻子一个问题，傻子最后为什么选择留下？”
林昊收起笑意，深沉地看着孟欣然和关书良说：“我觉得我留下和你还没走的原因应该是一样的，都是舍不得，舍不得这自己奋斗三年得到的成果，舍不得这轻松愉快的大学生话，舍不得食堂里难吃却便宜的饭菜，当然，最舍不得的是他们，那些能在危难时刻拉你一把的朋友。雨柔，你真的舍得或者甘心去到一个没有孟欣然以及我们的未来吗？”
“我……”杨雨柔还没来得及回答林昊，就看到一个一身休闲装，但是却感觉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男生走进了操场，对方似乎在操场上寻找着什么。
“南江……”杨雨柔下意识嘀咕了一句，凌南江也正好跟杨雨柔对上眼，便微笑地朝她走过来。
“诶，雨柔！你去哪啊？”
杨雨柔没有回应林昊，只是径直朝凌南江走过去。
途中还经过了孟欣然和关书良的身边，孟欣然见杨雨柔慌慌张张地就问她：“雨柔，你去哪啊？”
“哦！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你们结束了就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说完，她就在两个人的注视下走到凌南江的身边，和他说了一两句话后就跟他一起离开了操场。
“她跟你说她去干嘛了吗？”迷茫的林昊凑到两个人身边询问，却看到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完蛋！我大姨妈来了！我先回去了，你俩自己看着办吧！”孟欣然一把把相机塞给关书良，自己捂着肚子快马加鞭地跑出了操场，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你信吗？”林昊拍拍关书良的肩。
关书良白了林昊一眼：“你都不信我怎么可能相信？再说，我知道她不是这天。”
林昊瞪着大眼睛看着关书良，一边感慨一边鼓掌：“牛批牛批，她自己估计都不记得，你这不愧是模范男友啊！”
“去你的！”关书良笑着用相机在林吴胸口捶了一下。
林昊也笑着把关书良手里的相机接了过来说：“去吧！模范男友，你的宝贝我会把他安然无恙带回宿舍的。”
“够兄弟！回来请你喝冰可乐。”说完，关书良也马不停蹄地离开了操场。
林昊重新坐上看台，手里还摆弄着关书良的相机。
“果然是最新款啊，这个操作手感简直绝了。”林昊一边调试相机一边寻找有没有什么可以试试手的。这时，在阳光下奔跑的岳少阳闯入林昊的视野。
“就你了！”
然而相机快门的声音却淹没在一个熟悉的声音中。当岳少阳结束他的处罚，下意识看向林昊坐的地方时，那里却已经空空如也。
另一边，孟欣然一路上小心翼翼尾随杨雨柔和凌南江进到一个西餐厅，特地绕了一大圈以后坐到了杨雨柔他们那一桌的附近。
“你怎么直接来学校了？”两人坐定以后杨雨柔率先提问。
凌南江则是温柔地看着杨雨柔说：“今天事结束得比较早，就想给你个惊喜，放假那个送外卖的男生是你们学校的啊！当时你怎么不说呢？”
“这多不好，所以你这么着急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杨雨柔喝了口水来掩藏自己的不自然。
凌南江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有些哽咽地说：“我爸住院了，可能就是这几天了。”
杨雨柔有些惊讶，她假期的时候还见过凌南江的父亲，虽然看上去很严厉，但是对杨雨柔还算是不错。杨雨柔这才注意到面前的男生虽然跟假期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但看上去十分憔悴，假期那个阳光开朗的凌南江现在平添了一份沧桑。
“那我请假跟你回去看看叔叔吧！”
“他现在更加在乎你和我的婚事，我来除了出差以外，最重要的是带你回去结婚。”凌南江宽大的手紧紧握住杨雨柔的手。
水杯倾倒的声音从杨雨柔背后传来，她回头只看到一桌子的水和倒下的杯子。
凌南江继续说：“我其实也想等你大学毕业再说，我知道你想拖着，我也想，但是我父亲的事让我们不得不面对这一切。”
“我理解.…..”
“所以你最后的决定呢？”凌南江紧张地看着杨雨柔，跟凌南江同样紧张的还有杨雨柔身后的孟欣然。
“女士，如果您不点餐的话，能否请你把位置让给别的顾客呢？”服务员突如其来的询问分散了孟欣然的注意力。
孟欣然怕被发现只能小声告诉服务员：“啊？我朋友一会就来了。”
“抱歉，您说什么？”
“我说我朋友一会就来了。”孟欣然有些着急地打发服务员，但是今天这个服务员仿佛跟他杠上了一样。
“那这样好不好，您坐到那边两人座去等，把这个长桌空出来好吗？”
孟欣然还在思考怎么才能继续留在这个靠近杨雨柔他们的位置，一个男生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抱歉，她是跟我一起的。”
孟欣然转头看到凌南江冲她招手，她也马上起身说：“你怎么坐到这里了也不跟我说一下。”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凌南江在点菜的时候，孟欣然偷偷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人，干净利落的短发，眉宇之间有股傲气，高挺的鼻梁，但没有生人勿近的气场，更多的是一种亲和力。而且对比身边的男生，面前这个人多了一份成熟，再佐以手腕上那块价格足以让人望而却步的手表，以及一身孟欣然只敢在橱窗里瞻仰的品牌，她想不到面前这个略微比自己年长的男生家庭有多么富裕，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雨柔嫁给她也挺好。
“你就是孟欣然吧！我听雨柔提起过你。”凌南江微笑地询问孟欣然。
“嗯嗯！”孟欣然第一次感觉自己有些手足无措。
“雨柔在学校里怎么样啊？有没有人欺负她？”
孟欣然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没有没有，大家喜欢她还来不及呢！”
“啊！不是那个喜欢，就是那种朋友的喜欢。”孟欣然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太合适，又继续补充说。
“嗯。”对方轻笑着点头，孟欣然就觉得现在的自己跟个二货一样不会说话。
“如果我跟杨雨柔结婚，可以邀请你当伴娘吗？”孟欣然没想到对方会问这样的问题，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已在刚才她就想好了。
“我不会去的，但我会祝福你们。”她斩钉截铁的回答。
“为什么？你不是她的闺蜜吗？难道不想见证她这么重要的时刻？”凌南江疑惑地看着孟欣然。
“是，我也幻想过以后跟雨柔一起穿上婚纱的样子，她肯定很美，但那都是以后。”
孟欣然继续说：“我看得出来你家庭很富裕，我也能想到雨柔和你结婚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生活，我真的不想看到我心目中的女战神最后沦落到每天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所以求求你，放过她吧！至少现在放过她。”
孟欣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高傲的她现在会这么卑微的请求一个她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但她实在无法让杨雨柔放弃无数可能的未来，从此人生只有依靠面前的男人，她孟欣然做不到坐视不管。
谁知道，凌南江拍拍手说：“很棒！雨柔有你这样的朋友她真的很幸运。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最终的决定权不在你也不在我，而在她自己，我相信你也知道她在她家是什么情况，嫁给我她就能改变这一切，如果你是她你会怎么做？”
“我……”
孟欣然多想说自己是杨雨柔就不会嫁给他，但是她说不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孟欣然才发现，自己就像个活在童话世界里的公主，是面前的男生让她踏入了现实，现实里面没有大团圆结局，只有从无数无法分辨对错的选项中选出能让自己好受一点的艰难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