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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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澈敲开岳少阳家门的时候,他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卧槽?!你是在家里开酒吧呢?一大股酒味。”岳少阳刚打开门一股酒味就飘了出来。
秦澈看到岳少阳的一瞬间就惊呆了,杂乱的头发,混沌的眼神,青色的胡茬,身上也是随便穿的一件睡衣,甚至纽扣都扣错了,一点不像平常那个无论何时都保持得体的岳少阳。
秦澈注意到岳少阳看到自己的一瞬间眼神里满是失望。
“你咋来了?”岳少阳守在门口不想让他进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咋来了?谁都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人没了,派我来给你收尸。”秦澈一只手搭在门上,想把门打开,但是岳少阳拽得死死的。
秦澈使出吃奶的劲才把门拉开,还差点把岳少阳带出来。
秦澈打开门的一瞬间愣住了,岳少阳今天给他一个又一个惊喜。昏暗的房间里到处都是酒瓶子,桌上还堆着外卖,整个屋里唯一有些光亮的地方就是电视机,游戏手柄也被扔在地上,手柄旁边是个烟头堆积如山的烟灰缸。
“你?!你还敢说我那乱吗?你这不比我那乱多了!”秦澈数落着岳少阳,但岳少阳似乎不在意似的,径直朝电视走去,拿起手柄面对着游戏列表。
“你到底咋了?”秦澈想坐在岳少阳旁边都得先把酒瓶子推开。
“没啥。”岳少阳抹了一把脸,顺手拿起一瓶酒就开始喝。
秦澈赶忙从岳少阳手里把酒抢过来说:“你别再喝了,你再喝下去酒精中毒了咋办!”
“你给我!”岳少阳伸出手,却又是那么的绵软无力。
“不行,我得让林昊过来管管你。”说完就拿出电话,准备打给林昊。
哪知精神萎靡的岳少阳突然秦澈按倒在地上,眼疾手快抢走了秦澈的手机,岳少阳的身子越来越软,手却攥得死死的。
“求求你,不要告诉他!”
秦澈看他这样大概也猜出发生了什么,他无奈地说:“骗你的,我没他的电话,所以你们是分手了?”
岳少阳点点头,又摇摇头。
秦澈的耐心都快被他磨没了,摇晃着他的肩膀问他:“到底分没分?”
“还没,但也快了。”岳少阳低着头说。
“到底怎么回事?岳少阳,你他妈要但凡是个男人,就振作起来,别让老子看不起你。”秦澈揪着岳少阳的领子把他拽起来,才看到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只剩下了深邃的黑暗。
岳少阳没有一点反抗,只是不停地重复着:“都怨我,都怨我。”
秦澈看他这样,火一下就窜上来了,松开手把他扔在地上,用一副失望的眼神看着他说:“岳少阳,我看错你了,要不是因为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我才不愿意把林昊交给你,没想到你他妈竟然是这样的孬种,分手也好,分手我就可以重新追他了。”
说完就挣脱岳少阳的钳制,直接冲进岳少阳的房间,岳少阳一看不对,想阻止秦澈,奈何自己颓废了这么多天,站起来都感觉眼睛发昏,等追到卧室门口时,秦澈早就锁上了门还死死抵住,遵循记忆拨通了林昊的电话。
林昊这边正准备出门去奶奶家跟奶奶去菜市场买包饺子的材料,电话就响了,林昊一看是秦澈,皱了皱眉头,疑惑地接起电话说:“喂,你怎么突然想到我了?”
“有点话想跟你说。”秦澈靠着门,岳少阳砸门的声音传进了电话里。
林昊听到秦澈那边有咚咚的声音,“你那边怎么这么吵。”
秦澈轻笑一下说:“我在被狗追。”
“那你还有心思你给我打电话?”林昊不理解秦澈的脑回路。
“没事,他暂时威胁不了我。”秦澈死死抵住门,“时间宝贵,我就想告诉你,我可能要去当兵了。”
“可你不是在体校吗?”
“那不过是想有个学上罢了,况且这保留学籍的。我其实一直挺想去的,但是我总觉得能进到大学也许我们的差距就没有那么大。”
“你从来没对我说过。”
“是啊,也许是因为我自卑吧,所以当你说出想和我一起去体校时,我真的很害怕,因为这是我自己都不坚定的选择,我没办法用这么不着调的未来向你承诺什么,所以我逃了。”
林昊沉默许久,才缓缓说:“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
秦澈笑笑说:“现在也不晚啊。”
林昊苦笑一声:“现在我知道我俩为什么会分开了。”
“哦?你说说。”
“我们从来没有共同讨论过我们的未来,都只是在各自的世界里计划。”
“你这么说好像确实是这样,光想着每天怎么过去了。”秦澈咂咂嘴,“那你跟岳少阳计划过你们的未来吗?”
“不是吧大哥,这也要跟他攀比?”
“不是攀比,这不是站在前任的角度上让你总结总结经验吗?”说着秦澈打开了免提,岳少阳撞门的声音也跟着停止了。
“首先我要努力毕业,读研读博,然后拿证进医院上班,努力买房,学会做饭。”
“那岳少阳呢?你的计划我怎么没听到岳少阳?”
“看来你这经验教训没总结到位啊。”林昊笑了一下,“他已经在他想走的路上了,我的计划里任何的有关他的身影,不过都是对他未来的扭曲,既然如此那我不如努力和他并驾齐驱,这样如果他哪天走不动了,我还能拉他一把。”
秦澈有些后悔问林昊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勉强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这回答真狡猾,明明刚刚还说我们分开是因为没有一起计划我们的未来,那你们这也不是没有吗?”
“这就是我们的未来,我们在不同的地方努力完成我们想做的事,珍惜每一次重逢,伤感每一次离别,又带着对下一次重逢的期盼继续在各自的路上前进。”
“你……能想清楚就好。”
秦澈挂了电话靠在门上,门外也是同样的安静。秦澈即便心有不甘,可脸上却是释怀的笑容。
“都听见了?”
秦澈打开门,却发现岳少阳已经在收拾房间了。
“看啥看?快来帮忙!”
“帮你大爷!又不是老子造的。”
“你帮不帮?”岳少阳用啤酒瓶指着秦澈。
“不帮!你还能打我咋的?”
说着秦澈就朝门口跑去,岳少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背包带。
“哗”包里的东西掉了一地,岳少阳看都没看就一把搂住说:“你不帮我我给你全扔了!”
“你他妈幼不幼稚?”秦澈着急地想抢,“你他妈别闹,我里面有重要的东西。”
“我不管,你不帮我收拾你今天就别想走。”
“随你便!”秦澈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离开岳少阳家。
岳少阳放下手里的东西,打开门冲秦澈喊道:“秦哥,真走啊?我错了,你别走啊!你啥也不用干,陪着我收拾就行。”
“滚蛋!”秦澈骂了一声,岳少阳也不敢招惹他,灰溜溜地关上了门。
没办法,自己造的垃圾自己还得收拾。岳少阳收拾起来才开始痛恨前几天的自己,造得有多厉害,收拾起来就有多痛苦,忙活完都差不多都过了正午。岳少阳不得不感慨,还好房子小,不然打扫一次半条命都没了。
当他坐在沙发上美滋滋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时,门又响了。岳少阳拖着疲惫的身躯和饥肠辘辘的感觉去开门,发现秦澈提溜着一袋子菜回来了。
“还算你有点良心,还知道给爸爸买菜回来给爸爸做。”岳少阳把菜放好以后,就坐在沙发上休息。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买菜当然是你做啊!”秦澈也疑惑地坐下来。
“嘿!你能不能心疼一下爸爸,爸爸现在身心俱疲。”岳少阳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秦澈坏笑着说:“要我做饭也行,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爸爸就给你做。”
“你……”岳少阳想站起来,但是体力严重透支让他站都站不起来了,更别说做饭了。
“算了,你边做饭我边说,好不好。”最终岳少阳还是妥协了。
“成交!”秦澈麻溜地钻进了厨房。
岳少阳的故事讲完,秦澈的饭也做得差不多了。
“你他妈就是个渣男!我都没你渣!”秦澈听完以后表达了对岳少阳的强烈控诉。
岳少阳大口大口地吃着,还不忘回答秦澈说:“是吧!我也觉得自己好渣!人家女孩喜欢了我那么久。”
“等会?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自己哪里渣?”秦澈敲了一下岳少阳的头,“林昊是谁?是你对象,那女孩是谁?是你朋友,这件事跟林昊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能把火撒到他身上,他根本没有一点错,错的完全是你和那个女孩。”
岳少阳一脸懵:“你说我错我不反对,但那女孩怎么还错了呢?人家因为这件事受了这么大的伤。”
“活该!喜欢的人有了对象就寻死觅活的,自己心理承受力差怪得了谁?我能明白你对那女孩有愧疚,但……”秦澈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那个女孩自己不告白,错过了怪谁啊?她如果真的喜欢你,就该把这份喜欢默默藏在心里或者跟你坦白,而不是用这种方法让你心怀愧疚,我问你,即使没有林昊,你会选择那个女孩吗?”
秦澈说出口时不自觉低下头扒了口饭,岳少阳想起那个女孩的音容相貌,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你又不喜欢她,干嘛要愧疚?”
岳少阳难得没办法反驳秦澈,只能默默地吃着饭。
“那我该怎么办?”岳少阳向秦澈求助。
“你就是恋爱经验太少了,你最好跟林昊道歉,跟他说清楚事情的原委,态度好点,争取宽大处理吧!”秦澈同情地拍了一下岳少阳的肩。
“还有啊!我的岳大少爷,送礼物能不能长点心,你那戒指怕不是想应付过去就算了吧?”秦澈一下命中要害,让岳少阳哑口无言。
“我就知道,您老人家当然看不上那点钱,但我们不一样啊,更何况你那戒指人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你这不妥妥给人架那,让人进退两难吗?虽然你心是好的是爱的体现,但真的有点太显摆了。”
岳少阳恍然大悟,林昊那天的反常就是因为注意到了两个人的差距,自己却还用这样的礼物继续加大了两个人的差距。
“他真正想要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秦澈又给岳少阳添了一碗饭。
“没想到啊!秦狗,恋爱经验这么丰富呢!以后我要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得赶快告诉我。”岳少阳接过饭刚准备吃,就看到秦澈默默地放下碗说:
“少阳,你刚才也听到了,我要去当兵了。”
岳少阳一改刚才的样子,只是低着头刨饭。
“嗯,我听到了。”
离别来得猝不及防,可岳少阳知道,这不过是离别的开始,而离别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