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协议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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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回来了！”
十月三号的下午，程宇推开宿舍大门冲里面大喊，给还没痊愈的林昊吓了一激灵。
“你吓我一天，这才三号，你回来这么早干嘛？”
程宇一边放东西一边说：“我的乖儿子在宿舍里我不放心啊。”
林昊只觉得刚刚缓解的头疼一时间又加剧了。
“逗你的，只是感觉我妈的兴奋劲过了，再呆下去我就不是宝贝儿子，要变成小兔崽子了。”程宇打趣地说道。
“所以来我这当宝贝儿子？”
“嘿，你真敢接啊。”程宇扔下东西爬上林昊的床，“这放假时间，你居然在床上躺着，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别别别，程宇，你别闹，哈哈哈哈……”
“错了没啊，还敢不敢乱说？”
林昊被程宇按在床上咯吱，本来他的体格就比不上程宇，这两天又生病没力气，更不是程宇的对手。
“晚饭来喽！”
岳少阳提溜着从食堂带回来的晚饭，可一进门就看到程宇在林昊的床上，而林昊一边笑着一边求饶。
“诶，阳哥，你怎么来了？”程宇见有人来了便放过林昊，从他床上翻身下来。
岳少阳径直把晚饭放在桌上：“林昊身体不舒服，我就帮他买了晚饭，你快趁热吃啊。”
“啊？你生病了？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从家里给你带药过来了。”
程宇凑到窗前，一只手搭上林昊的额头：“没发烧，是感冒了吗？”
“是快笑死了。”林昊白了一眼程宇，从床上爬起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保持好心情，病才能好得快。”
“去去去，我要吃饭了。”
林昊穿好鞋下床，却发现岳少阳把自己那份饭放在了桌上，拎着他的那份饭往外走。
“你不在这吃吗？”林昊下意识地询问，因为昨天和前面几顿岳少阳都是在他们宿舍吃的。
岳少阳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我还是回我们宿舍吃吧。”
“阳哥，等会打球吗？”
“嗯。”
岳少阳关了门后，林昊感觉有些奇怪：“刚才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又失恋了？”
程宇若有所思地看着关上的宿舍门，转头对林昊说：“等会跟我们一起去吧，生病也不能总躺着，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
“行。”
确实，结结实实躺了快两天，林昊也觉得自己是该出去走走了。
两小时后，程宇穿着球衣球裤，脚上踩着一双粉色的耐克篮球鞋，一只手拿着水杯，一只手提溜着装篮球的袋子，站在岳少阳宿舍门口，活像个来砸场子。
“阳哥，这宿舍可以啊，标标准准的豆腐块，哪天教教我啊！”
林昊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你起床都费劲，还叠豆腐块呢！你要叠好了，一早上都不用去上课了。”
“嘿，你能不能在阳哥面前给我留点形象啊！”说着就准备放下球修理林昊。
“啪”一声，就听到岳少阳的篮球鞋狠狠地落在了地上，两人立马僵住了，缓缓回头看到岳少阳跟个没事人一样在那穿着球鞋，边穿还边念叨着：“没拿稳。”
程宇和林昊两个人交换了下眼神，这声响都能赶上高空坠物，哪能是没拿稳啊。
“要不今天咱……算了？”程宇试探性地询问。
“算什么算了？我衣服都换好了。”岳少阳起来整整衣服，径直走出了寝室。
他看了一眼站着不动的程宇：“走啊！”
程宇如梦初醒一般：“哦…来了！”他咬咬牙，这今天哪是要去打篮球，这是要去打自己吧。
尽管是假期，但学校的篮球场还是热闹非凡，别的篮板下都是三五成群，唯独程宇和岳少阳这边只有两个人。倒不是别人不想加入，而是不敢加入。现在是由岳少阳进攻程宇防守，岳少阳弯着腰，一只手拍着篮球，用凌厉地眼神盯着程宇，而程宇这边丝毫不敢有所怠慢，紧紧地盯着岳少阳的动作。
岳少阳的每一次进攻都像是猎豹，撕扯着程宇的每一个弱点，让程宇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但程宇也不是吃素的，一点点试探岳少阳进攻的极限以达到变守为攻的地步。
林昊正看得紧张，结果手机突然响了。
“林昊，你在学校吗？”
“向部，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啊，因为国庆回来就是各个院系校园歌手大赛的比赛了，想趁假期的时候安排一下工作，你要是不在学校就算了。”
“在呢，那我现在过去。”
林昊挂了电话后，冲鏖战的两人喊了一句：“你俩先打着，我有点事。”
“去吧！”程宇停下脚步，岳少阳也跟着停下
目送林昊离开后，程宇把球扔给岳少阳说：“观众都走了，还打吗？”
“打啊，又不是打给他看的。”岳少阳用手擦了把汗，脸上立马多了一道黑色的印，给他坚毅的面孔上平添了几分威严。
“行。”两人又继续开战，程宇发现林昊走后，岳少阳不再是行动敏捷的黑豹，更像是发狂的蛮牛，一路横冲直撞，就是拼身体素质。这让程宇有些吃不消，倒也不是拼不过，只是怕弄得两败俱伤，他现在更加肯定岳少阳是为了发泄某种情绪才跟自己打篮球的。
几轮下来，程宇看岳少阳已经不像开始那样张弛有度，开始气喘吁吁的了，自己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终于，他在岳少阳再次冲过来的时候喊了一声：“休…休息会休息会，实…实在是打不动了。”岳少阳也停住脚步，两个人完全不顾形象地躺在了地上，此时篮球场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程宇顺了顺气，看着擦黑的天空，跟岳少阳说：“还说你失恋了，我看你一点不像失恋的样子，打得这么猛！”
“失恋？”岳少阳嗤笑一声，“谁跟你说我失恋了？”
“林昊啊，他听你们宿舍的人说咱三个洗澡那天，你一回宿舍就黑着个脸，晚上睡一半还爬起来失眠了，第二天在水房顶着个黑眼圈，还精神恍惚。”
“他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岳少阳长叹一口气。
“喂，怕不是真失恋了吧？失恋可以再找，疯了就不好治了啊？”程宇听到岳少阳叹气，他以为自己刺激到他了，立马坐起身。
“得，打住！我18年的单身狗，还没恋爱过呢，我倒是想失恋，也没这个机会。”
“别逗了，咱不说长相，就你这身估计都顶我我几个月的生活费了，怎么可能没谈过对象？”程宇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你爱信不信。”岳少阳风轻云淡地说着，程宇也不好再问，拿起水杯发现杯子里早已没水了。
岳少阳的双手枕在脑袋下面，语气像微风一样说：“你为什么要说你是他的男朋友？孟欣然都知道他的性取向，你也应该知道吧。”他甚至没有看着程宇，但他的内心却无比想知道答案。
程宇愣了一下，良久才开口：“我有我自己的原因，但绝没有别的想法。”岳少阳松了一口气，但是程宇接下来的话让岳少阳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的性取向的呢？那天我们去唱歌，孟欣然特意唱了一首歌鼓励林昊，她又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她大概率是从你这里知道的吧？不过我好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程宇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却每一个字都直击要害。
“我们是同学。”岳少阳撒谎了，但他依旧把慌张的情绪隐瞒地很好。
“阳哥，林昊第一次跟你介绍我的时候用的是老乡这个称呼，而不是同学。”
“你真的很聪明。”岳少阳叹了口气，此刻两个人的交锋甚至比刚才更甚，“确实是有人告诉我的，但我不能告诉你是谁。”
“是秦澈吧。”岳少阳表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他确实很惊讶程宇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看你这反应应该是了，我还猜对了。没必要惊讶，那天姜城云说秦澈是林昊前男友，我就记下来了。”程宇继续看着天空。
岳少阳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一声：“你对他真的很上心。”
“彼此彼此。”再次听到这句话，程宇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天空。
“你喜欢林昊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随便问问，因为我总感觉你今天在……吃醋。”
“咳咳。”岳少阳的花脸上突然染上一层绯红，“我吃什么醋？”
“没吃醋你往死里练我！”程宇大声发表自己的控诉。
喜欢吗？岳少阳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想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小学他调皮捣蛋，没有小女孩喜欢跟他玩；初中的时候他叛逆，喝酒抽烟请家长都经历过就是没有谈过恋爱，他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些好女孩，又看不上倒贴上来的女孩；高中他浪子回头，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实在没心思去恋爱。
“那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程宇一脸懵地指着自己：“啥？你问我啊？你以为我不是单身18年吗？”
“那你说个屁。”岳少阳笑着把手中的篮球砸向程宇，“喜欢不喜欢的我不知道，我只想看着他好好的就行。”
“那就行！”程宇坐了起来，“虽然我们的动机不同，但也算是殊途同归。”
程宇伸手去拉岳少阳，这却更像是一种协议，岳少阳握住程宇的手，代表协议达成了。
也不知道哪有那么多事要说，开会开了两个多小时，结果都快九点半了，他边走着边看活动流程，回过神来走到了便利店。
“也不知道那两人打完没有，算了，还是带两瓶水去慰问一下吧！”
他走到操场一看，自己水果然没白买，那两人居然还在篮球场。
“你俩还没打完吗？”林昊站在路灯底下看着程宇拉岳少阳起来的画面，“来，给你们水。”
“哇，林昊，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两人没有了刚才的严肃，冲上去就把水抢走了，一口气喝下了一瓶，虽然大部分撒到了身上。
“下午那会还担心你怎么了，结果是我多虑了。”回去的路上林昊冷不丁对岳少阳说，“总之，这两天谢谢你这么照顾我。”
“害，多大点事，你到时候请阿姨多做点好吃的就行。”
“你还真准备去我家吃饭啊？”
“那当然，阿姨都邀请我了，我不去岂不是不给阿姨面子。怎么？你不想让我去吗？”
林昊连忙摆手说：“我可没说啊，你别诬赖我。”
岳少阳突然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林昊说：“所以，你想让我去吗？”
林昊看着岳少阳眼睛，下意识地回避对视说：“想来就来呗……”
岳少阳笑了一下说：“那我到时候就不客气地甩开腮帮子了。”
“说啥呢你们？我就去买个宵夜你们就说上悄悄话了。”程宇拿着宵夜挤到两人中间。
“没啥，我看看你买了啥，给我分两口，饿死我了。”
林昊看着岳少阳的背影，回想起他这几天一直陪着自己，照顾自己的样子，不由得感慨缘分真的很奇妙，两人相遇相识在最合适的时机，不多不少，正正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