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箭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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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江停刚吃过饭，平儿就回来了
“少爷，我回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恩公在上受小人一拜”吴成仁也是个耿直的人，直接跪了下来，这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还是挺让人惊诧的。
江停将人扶了起来。
“你应该去谢谢县令大人”
吴成仁摇摇头，“不，我最该感谢的是您，若不是您，我，我……”
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旁边的平儿也跟着哽咽出声。
江停叹息一声。
果然是个老实人啊。
她不再多说什么，只开口与这位老实人唠起家常来。
期间吴成仁时不时顿一下，时不时欲言又止。
江停看出了他有话要说便先一步开了口。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吴成仁抿了下唇，微微拱手，“我想为小女脱下奴籍”
江停点了点头恍然大悟，这事说起来容易也是容易难也难，主要还是得看江停的态度。
她并没有为难两人，“可以，你们把钱补回来就行，回头我让江叔再选一个丫鬟就行了”
吴成仁眼睛顿时就红了，“恩公大恩大德，我，我无以为报啊！”
江停摆摆手，“这都是小事，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我还要读书，你们快去吧”
“江叔”
江权明了的点点头，微笑地看着两人，“走吧”
吴成仁却不离开，“看样子恩公是打算参加不久后的童试？”
江停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恩公若是不嫌弃，我那儿还有不少书籍，以前收集的些许东西想必对恩公也有用，回头我就给恩公送来”
江停佯装惊喜的站起身。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吴成仁点头，“这是自然，只要能帮到恩公便好”
江停微微一笑再次表达了感谢。
等几人走远她的神色才冷淡下来。
“一箭三雕，也算是完美了”
低低呢喃一句，她看向了府外的天空。
解决冤案她有三个目的，第一给那位有权有势的县令留下好印象，第二利用恩情获得吴成仁的帮助，至于第三，她要打响名气。
她要让永安县都听说她的事迹。
美名在古代可是非常有用的东西。
——
永安县最繁华的地带，一茶肆中一封书信被放在了说书人暂时休憩的地方。
说书人步入其间。他目光扫过满是斑驳印记的木桌，突然被一纸静静躺着的信函所吸引。
那信封并未显赫华丽，却因陌生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哪儿来的信？”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疑惑，指尖轻轻摩挲着信封边缘。
带着这份好奇与疑惑，他缓缓打开信封。
随着逐行阅读，原本凝重的眉宇渐渐舒展开来，疑惑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浓厚的惊喜之情。
“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瘦削的脸上扬起笑容。
正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吴先生，你准备好了吗？”
被叫吴先生的人哈哈一笑爽朗至极。
“来了，来了，今日我且来讲讲这秀才杀妻案！”
——
转眼一个月过去，时间来到年关。
一大早江权就带着人出门了，快过年了采买年货是必不可少的。
这一日，也难得没有看书，独自一人出了府，走在热闹的街道上，偶尔有人看到她也会打个招呼。
经过说书人的讲解，她在永安县已经出名了，别说那些普通百姓，就连那些眼高于天的读书人也非常尊敬她。
慢悠悠转到一个茶肆，让小二上了一杯上好的茶后，她便坐着安静的喝了起来。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还刻意找了个角落坐着。
她的隔壁是三个身体十分强壮的大汉。
“听说了吗？官家的身体似乎出现了问题，今年可能……”
“你小点声，也不怕被拉去砍了头，连那位也敢议论！”
大汉的伙伴拉了拉他，声音有些害怕与警惕。
桌上顿时沉默下来，片刻后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大汉闷闷开了口。
“俺听说咱现在的官家可是少有的仁德之君，怎么会这样呢”
“俺还听说东宫那位最爱胡闹了，我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饭桌更加沉默下来，一股无形的压力流淌在他们周围。
正在喝茶的江停眸子微微一动。
就连平民百姓都有所听闻了，看来那位病的不轻啊。
叹息一声，江停无奈的摇摇头，叫来店小二结了账，她再次慢悠悠的回到了马路上。
再过一个多月童试就要开始了。
苦读这么久，江停对于自己还是很有把握的。
细细的梳理着心中的计划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一处从未来过的地方。
老槐树，石桌石凳，流淌的小溪，白发老翁看着棋盘独自对弈，冷风吹过，老者的衣裳舞动，有落叶落在他的头顶，他却浑然不觉。
犹豫片刻，江停缓慢的走了过去，本想问问路，但看着老者认真的神情她又犹豫了。
江停对于围棋也多有涉及，年轻时出入官场总会有老油条拉着她下棋，下得多了也就会了。
老者的棋局非常精妙，想了想，她温声开口。
“与其独自对弈不如我陪老先生下一局吧”
老者从沉思中回过神，他微皱眉头，语气有些不悦。
“哪儿来的小孩，不回家怎么跑这来了，快走快走，我可没空陪你玩”
江停愣了下，也不生气。
人家不乐意，她难不成还要强求？
更何况一个小孩说这样的话，这老者的态度也算是正常。
想着，她便生出了些歉意了。
这是她有些唐突了。
“我是误入的，正想问问老先生呢”
老者不耐烦的哼哼两声，随即朝着府门吼道，“福德，出来！”
“老爷，来了！”
“老爷，你有什么吩咐？”
“你把这小孩带出去，快快快！”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
福德微微欠身，对着江停露出了微笑。
“这位公子跟着我走吧”
江停道了声谢，跟着福德离开了。
来到熟悉的街道，福德却没有离开，看见江停疑惑的目光，福德却是腼腆一笑。
“公子还小，我还是将公子送回家吧，这样回去给老爷也有个交代，不然他今晚得睡不着觉了”
江停哭笑不得地笑了笑，本来还想逛一逛呢，被他这么一说，她便打消了念头。
来到自家门口，福德准备离开时，江停连忙拉住他。
“我看老先生十分爱棋，今日他帮了我，我也得报答，不如这样，我写一残局给他，也算是娱乐好了”
福德想了想答应了。
江停让人拿来文房四宝，沉思片刻，她开始落笔。
因为记忆有些久远，她下笔的速度并不算快，但却足够流畅。
福德默默看着，没打扰。
等江停将残局棋谱交给他，他虽然觉得一个少年写不出什么高深的棋谱，脸上却依旧带笑，也没有露出什么不好的神色。
目送福德离开，江停往府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