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黏糊糊的肉球,一个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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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天色越来越阴沉，根本不像是凌晨迎接初升朝阳的天气。
莲台已经完全展开，肉球眼睛们越聚集越多，它们向莲台上飞去，苏惟意他们处于风暴的中心。
降临，祭品。
苏惟意已经被视为盘中餐，盘旋在市六院顶楼的肉球眼睛们，注视着他。苏惟意能感受到祂的注视。
理智值会下降吗？
不会，这已经是第二次面对神明降临了。
一号似有所感地望向一望无际的精神海，祂吃不了自己，一条蛇吞下比自己大数百倍的大象，只会被撑破肚皮。
无论是苏惟意还是自己都在自己的布局里按部就班地走着，紫极的最终目的，一号也不知道。而这个高维人工智能正面值系统07是自己都没预料到的变数，亦或是天道的自救？
冰凉黏腻的视线就落在苏惟意身上，这毫不掩饰觊觎的目光让人打从心底撑出一阵森森寒意，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见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不是……他真就这么吸引诡异吗？
系统07重新连接上了苏惟意“更广阔”的精神海，对于这样明晃晃的视线，直接打出了三个问号
系统07：？？？
神选的身子就这么多诡异馋啊？
这已经根本不是魅力值100的问题了！现在的玩家在对方眼里简直是个浑身冒香气儿的肉包子。
呢喃声越响越大，宋忻斯及他的副队长似乎早有准备，十分自然地从制服外套里掏出了耳塞，常玉焘和唐诗也在给其他人分发。
苏惟意好奇的视线投过来，苟卷将包里备用地耳塞拿了出来递给苏惟意，“小朋友，带上吧，听这些容易掉理智值，影响后期战斗”
苏惟意摇头，“卷哥，我不太需要，你拿给别人吧”
在场的只有苏惟意和角落里的那位救世会的祭司沈知睿不受影响，沈知睿病恹恹此靠着顶楼围墙坐着，身上躁动的植物在不断拨开皮肉向外生长
他嘴里在不断念叨着什么，苏惟意同感觉他念叨的和天上那些呢喃是同频的。
【生长血肉泥潭中，枝叶果实信徒自传播。心脏为祂的小小恩赐泵血，腐烂肢体将是最肥沃的土壤，赐福不灭，信徒将带着赐福在现实行走，一路践行祂的荣光，不死不灭，长生永存。】
入教宣言吗？苏惟意和系统07正讨论
前面传来一阵悉簌声，是几根突然生长起来的白罂花的草蔓在碎肉中摩擦过的动静，藤身蜿蜒地朝着他生长而来，缠住了他的脚腕。
宋忻斯随手砍断，带着不友好的眼神看向沈知睿，“如果你控制不了你自己，我将重新评估合作的可能性”
沈知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安地看向苏惟意。
被当成一块肉的苏惟意心态却很稳定
“宋哥，没事，我都习惯了，而且这个祭司看起来虚弱的样子，我都能打倒他”
苏惟意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天空上，密密麻麻的血肉堆积，又响起了呢喃，自动系统标示的血条透过肉球障碍物显示出来，很显然，那位“血肉菩萨”此刻就在肉球中聚集。
“它这是干什么啊？”苏惟意问
“收集信仰让自己成型”*2
宋忻斯和沈知睿同时开口，后者引来了宋忻斯凶恶的目光，无论他有何苦衷，为虎作伥，沈知睿就是恶的一员。
苏惟意倒是不在意这个，boSS嘛，进状态都是这个样子。他和系统07联系上后，翻动着角色卡的属性面板，不良状态栏里又多了一项——【注视】
文字背后紧跟的红色眼睛图样，十分诡异，苏惟意轻点了一下，眼睛合上了，红色的血泪从中滑下。
【这UI设计不错啊，到了boSS关还有变化】苏惟意评价，只是不知道这个特殊状态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等会祂要醒了，你第一个被集火。
系统07换了个更加委婉的说话，给苏惟意讲解
【玩家，这个角色卡吧，有一点问题，他的身份叫神选……之前吧……】系统07正打算解释。
肉球们却突然躁动起来，包围圈越来越小，直奔苏惟意而来，反应迅速的唐诗直接一道将奔袭而来的肉球分割成两半，肉球碎裂砸在地上，成了碎肉。
“注意力集中”唐诗说道，战场上最忌分神
苏惟意点头答应一声也加入了这场战斗中，宋忻斯看那“鞭子”使得别扭，与其说是抽打肉球，更像是“舔舐”，让人说不上的感觉，像是一条有自主意识的舌头在品尝前菜一般。
宋忻斯将苟卷腰间的雁翎刀解下丢与苏惟意，苏惟意从小接受的是正统的h国教育，不能让他习惯这些救世会歪门邪道。
“接着，配枪从来不好好保管”，宋忻斯笑道，手中的扳机接二连三扣动，近身的肉球在空中炸出美丽的血花，粘液四溅。
这宛如镜面一般的雁翎刀薄而锋利，闪耀着锐利的光彩，上面铭刻着不知名的语言，特别行动处特别定制的物品，苏惟意还没到这个级别。
肉球们睁开细长的血色眼睛，射出贪婪的光芒，蜿蜒朝着那苏惟意袭去。
系统07的小风扇在加速旋转，它在紧张，它眼看着翻滚的肉球向玩家袭击而来。
锋锐明亮的刀刃，苏惟意轻弹了一下刀身，角色卡监护人苏简言训练出来的【诸武精通】这个技能，也确实好久没有使用过了。
那些肉球迅猛的攻击戛然而止，然后剧烈颤抖起来，随后溃散成了碎肉，再然后就被猛地跌落碎在了水泥之上。
被苏惟意切割完美的表面下，污秽的诡异肉芽在猛烈翻滚沸腾。不过这次就不再是兴奋了，而是惊惧和恐慌。
圈养食物是一号，而不是这个来自异世界的成就党苏惟意。
系统07白担心了，也是玩家刷技能的时候，刻苦得比原住民都认真。它看着碎肉中那些挣扎得越来越微弱，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好刀啊，感觉和唐家的都能比上一比了，可惜我现在血条只有一半】苏惟意叹息道，不然还能拼上一拼。
【小七，多少正面值一个啊？】
【一个一正面值】
【这也太不值钱了吧？】苏惟意企图讲价
【玩家，但数量多啊，亲】
【行吧】苏惟意妥协了，只要干了这一票，回家再也不求人。
有了借用的雁翎刀，苏惟意如鱼得水，身为辅助系再一次carry全场。
……
唐词，陈芜磨合后经过这段时间的配合还是多少有点默契，在唐词的眼神示意下，两人几乎同时动手，消灭了好几个肉球。
一堆碎肉中，陈芜两人背对背靠着站到了一起，杀之不尽的肉球们再一次聚拢将他们包围。锋利的刀刃将环绕的肉球们砍碎，苏惟意一个大胯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陈芜边放电边问道
【追我的太多，替我分担一下】，苏惟意wink眨眼，严肃紧张的环境，难得他还是如此没心没肺还能开玩笑。
【你干，嘛】”唐词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苏惟意这家伙肯定干啥了。
【勾引了一下】
苏惟意张开手上的血，毫不留情地迅速在唐词和陈芜脸上抹了一道，一气呵成，然后又迅速逃离包围圈，去下一个队员那里。
艹！一种植物，包围圈的肉球蹭几何倍数增加
紧张感很快被苏惟意一闹放松下来，咬咬牙，陈芜电得霹雳吧啦，但很快又意识这样的策略是正确的。
【别怪我呦～宋忻斯队长出的主意】
苏惟意传音道，分散集火对象，宋忻斯在赌，赌男管家最后一下也要弄伤苏惟意，是因为祂无法分辨，究竟谁是神选，是根据气味，血肉中的与众不同的味道来捕食的
走敏捷游侠加点，确实是有好处的，苏惟意顶着一群蜜蜂一样嗡嗡叫的肉球的追逐，从一个小战场窜到另外一个小战场中，击杀和助攻拿了多少不知道，但参团率肯定是100%了
系统07：要不要我再给玩家发个成就
苏惟意主打一个放风筝式的攻击方式，又有系统07作弊式指引路线, 苏惟意一点点把身后的“尾巴”风筝掉之后，自己的体力条彻底飙红。
才喘口气，天上那尊血肉菩萨彻底露了面。三面的菩萨，面容慈悲，远远看去确实有几分正神的模样，如果忽略掉莲台那些哀嚎扭曲的灵魂。
系统07远远地进行了一个拍照留念，很壮观，如果忽略掉祂身上那些肉球的眨眼和扭动。
苏惟意执刀挥砍，肉球折了一批，远处又来一批了，拿不住祂的想法，这车轮战再接下去，怕是要出事。
苏惟意看向宋忻斯，这个局就算不是他攒的，宋忻斯也肯定是主要参与人。
【别急，这不来了嘛？】
宋忻斯带着笑，示意苏惟意抬头，远处几架直升机带着武装弹药，正逐渐飞来，影子越来越近。
接二连三的炮火巨响将那些它们击碎，螺旋桨在血沫中旋转，机械可不会担心精神崩溃，苏惟意擦去脸颊上的血迹，向常玉焘传达武装支援到达的好消息。
一切恐惧都是火力不足
外围直升机在悬停，不断击退着聚集的肉球。李旸和周云凡驾驶的那架直升机顶着精神污染的压力在肉球包围中突入。
凉风一吹，并不显刺骨却仍有几分凉意，让原本上头的情绪有了些许冷却的空间，人也跟着恢复了理智。
一下接一下，攻击越发卖力起来
宋忻斯又恢复那胸有成竹的悠闲状态，他得意的说道，“只要能够击溃S级诡异，你信不信，咱们导弹也申请下来？”
“呵，前提是杀得死”，常玉焘拾起地上碎肉丛中的手术刀，又将它变为武器射向下一个目标，经验老道的他，知道不可能完全物理毁灭掉S级诡异。
苏惟意单手执的雁翎刀斜斜指向地面，刀尖还在滴血，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直觉如此。
异能者的目力在夜晚中视物一如同白日也不是什么好事，随着他们的战斗，森森血雾萦绕在市六院周围，巨大的莲台好像长得更大。
直升机降落，周云凡从中下来，李旸继续驾驶，盘旋上空清除肉球。
肉糜涂满了市六院的顶楼的墙壁和地面，完全看不见先前所描绘的法阵。浓重的血腥味甚至像是化作的实质的一样，视野里都覆盖了淡红色的雾气。
无形的宛如漂浮章鱼一般的“生命意志”在莲台的下蠕动，触手伸展，似在收集空中漂浮的肉沫一样。
听着下一个阶段行动计划的苏惟意，还看不清处境，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脱离战场。只眨眼间整个人都被黑红的血雾包裹住了，结成一个厚厚的茧，漂浮起来。
苏惟意：？
“不对！是陷阱”
苏惟意连忙出言提醒道，沈知睿发了疯似地冲了过去，用手抓住了苏惟意的小腿，却也一起漂浮起来
怎么回事？自动系统被Roll【察觉】了！必要的剧情吗？
系统07沉默，高维人工智能也不能预测伪神级别的行动啊！既然玩家又能自己圆上，它还是闭嘴吧……
肉糜般的碎肉重新连接起来，形成了红色的能呼吸的“土壤”，覆盖了市六院建筑物的表面，这些些血肉蠕动着，形状诡异恐怖，糜烂血肉生长出了经络，长出了眼睛和四肢。
这些东西就像植物和人类的零碎混合体，光是看着就令人作呕。
紧接着，它们朝着特别行动处的众人爬了过去……抓住他们的脚和手，亲昵地缠住他们的身体，让他们深深陷入其中无法动弹，再进行丸吞。
空中的李旸反应很快，迅速瞄准顶楼进行攻击，一阵天旋地转后，市六楼顶塌陷下去，时间在这坠落瞬间停滞。
圆形状的血色诡域从中展开，将苏惟意、直升机、陷落的众人一起包裹进去。
【注意，即将到达血肉菩萨的诡域，请玩家注意人身安全】
……
一阵摔打之后，苏惟意抬起头看向周围，自己在一个华丽靡靡的中央的平台上，正准备起身，却见一个药杵直直落下，吓得苏惟意一个翻滚侧身进了角落。
周围涌动着红色的浓雾，雾气以格外浓稠的质态翻滚流淌，从药杵的边缘游弋而过 ，苏惟意能够感觉到自上传来的注视。
药钵逐渐破裂，在一次又一次的杵药中，开玩笑，苏惟意能给祂杵成药渣？苏惟意比了中指。中央光滑的底部中间出现了一个猩红色的小点，随后晕染开，镜面开裂，如同破壳，其下是不见底的深渊。
都沾染上了神选的气息，不如就让人类们自己选。祂见过人类几千年的自私自利勾心斗角，只要施加恐惧威胁，他们为了自己的生命，牺牲别人很正常。
祂只是【生命】的一个分身，东躲西藏的本体只会畏惧那个虚假的红月。
空荡的空间里，熟人一个接一个，苏惟意落在了一片祭台上，接连喊了几声后，没有人回应苏惟意。
体力值早就耗空的他，干脆就躺了下来，先歇会儿，拍干净身上的碎肉，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了，整理起来这片空间的信息。
……
装潢格外豪华的庙宇，特别行动处的众人陷入了沉默，荒芜的血色空间里，金光灿灿的庙宇怎么看，怎么可疑吧？
但也没什么旁的线索, 只能顺着这看起来最异常的地方查下去。
石碑，书籍，心术不正，有权有钱谋求长生者并不在少数。
很快，李旸等人就找到一本血腥累累的人命账本，上面用隶书写着祭祀的记录，华丽的悼词，酬神的华丽词藻，却只用寥寥几笔的记录，便勾掉了一条甚至数条生命，叫人禁不住悚然。
字体在变化，从古文变成白话文，从繁体变为简体，不变的只有血腥的交易。
用他人命换自己命，用所谓贱命换贵命
看得令宋忻斯发笑，看得几位资历尚浅，工作不到五六年的年轻队员抓紧了手中的刀，攥紧了拳，也就李旸还算冷静，翻阅书页过于用力却也留下折痕。
“没关系，出去了，这些人一个也跑不了”，常玉焘说道，默然记忆近期十年的人名。
主位上的神像完全就是外面那S级诡异的缩小版，血雾森森，不知积攒了多少血债。一种冰凉又森冷的觊觎，觊觎着他的血肉灵魂。
宋忻斯和李旸在望向神像的一瞬间，脑海中像是有个尖利的声音，蛊惑着他们，【献祭吧、献祭吧，献祭神选之后就能得到力量、长生、不死】
意料之中，两人自始至终无动于衷的模样。
“当务之急是找到苏惟意\/神选”两人同时开口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同时
“算了，现在如何撕裂平静的空间，去找苏惟意才是重要的事情”
汹涌的血气在空间外翻滚，隐约可见其他空间在不远处。
书页在常玉焘手中又翻一页，是指示收集祭器的路线。
“怎么走？”
“先按这个走吧，指不定等会就遇到了”
真服了，搁着玩解密试探祭祀诚心？拜托他们可是特别行动处的官方人员，真把自己当正神了？
“也不知道外面顶不顶得住”，常玉焘头疼。
肯定顶得住，因为王简明处长也来了，宋忻斯没敢说，王简明也没敢露面，怕被常玉焘“蓄意报复”，治疗都指着常组长的刮骨疗伤。